男人那张向来张扬的帅脸此刻呆愣得近乎滑稽。一簇黑发不听话地翘起,随着他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就这样盯着温木看了足足十秒,然后低头,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疼得皱眉,不是梦。
再次抬头时,温木已经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正把登机箱塞进前方座椅下方。蓝宝石袖扣在机舱灯光下闪烁,衬得她手腕愈发白皙。
“老婆,”宋星燃声音发紧,“你怎么会在这儿?”
温木伸手捋平他翘起的头发,指尖擦过发烫的耳廓:“因为工作。”
男人猛地抓住她手腕,仰头时喉结剧烈滚动:“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别吓我。”
温木无奈解释:“Schmidt教授很看重Kepler-13b的发现,希望我负责欧洲站的后续观测。”
“你接受了?”男人嗓子发干。
“嗯。”温木推了推眼镜,“半年期访问学者,苏黎世大学。”
一周前,高崇华教授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几乎是立刻订了机票。等付款成功的短信弹出,温木才后知后觉地扶额,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
但转念一想,既然都要去欧洲,那就坐一班飞机好了。
“所以,”宋星燃喉结滚动,“你早就计划好了?”
温木点头。
想起这周某人变本加厉的粘人程度。每晚都要折腾到凌晨,今早更是把她按在浴室墙上又来了一次,美其名曰“预支未来八个月的份”。
但现在,看着宋星燃呆滞的表情,她觉得这秘密守得值了。
“真的是工作需要?”男人突然认真起来,“不是,为了迁就我?”
温木挑眉:“宋少爷别误会,这可不是为了你。”
指尖点了点平板上的星云图,“是为了我的星星事业。”
“那于茉的项目怎么办?”
“最难的数据建模已经完成了。”温木轻笑,“剩下的他们能搞定。”
男人一把抱住她的腰,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气,呼吸是颤抖的。
“先生,女士,请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金发空姐礼貌提醒。
温木嫌弃地推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无视身旁男人委屈的目光:“看什么,坐好。”
直到飞机爬升至平流层,宋星燃还时不时偷瞄身旁的人。温木打开笔记本处理数据时,他假装看杂志;空乘送来餐食时,他故意多要了份她喜欢的提拉米苏。
“宋星燃。”温木合上电脑。
“嗯?”
“你再这样盯着我看,”她转头,眼睛微微眯起,“我就换座位。”
男人立刻正襟危坐,但不到五分钟,手指又开始不安分地玩她发尾。
啊。
好像有点丢脸。
*
苏黎世湖东岸的公寓透着典型的“宋星燃风格”。客厅墙上挂着F1赛车的碳纤维部件,书架上摆满奖杯,连茶几都是轮胎造型。唯一格格不入的是阳台上那台天文望远镜,镜筒上贴着小熊贴纸,明显是后来添置的。
“有人定期打扫,很干净。”宋星燃把行李箱推进主卧,目光扫过kingsize的大床,耳尖突然红了。
温木打开衣柜,一半空间已经清空。她取出衣物整理时,第十二次捕捉到某人偷看的视线。
“其实你可以直接看。”
男人愣了下,摸着后颈讪笑:“我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不用异地,每天能抱着她睡觉,还能在他们待过的地方创造新的回忆。
晚餐是简单的番茄牛肉面。宋星燃围着围裙在开放式厨房忙碌的样子意外地居家,肌肉线条在白色T恤下若隐若现。
温木坐在岛台边晃着腿,随口问起:“你住这里的话,去布鲁塞尔总部方便吗?”
“车队今年重心在风洞实验室,”宋星燃把煎蛋铺在她碗里,“远程会议就行,重要测试再去。”
他顿了顿,“倒是你,那个教授,具体研究什么?”
“天体物理学。”温木夹起一筷子面,“和我不完全一样。”
玻璃杯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
男人喝水的手顿住,喉结缓慢滚动。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阴影,掩住了骤然暗沉的眼神。
“教授是男的女的?”他状若随意地问。
“男的。”
“多大年纪?”
温木放下筷子,平静地看着他:“五十了,很老了。收拾收拾能当我爸了。”
“这个回答,宋少爷还满意吗?“
宋星燃嘴角抽了抽,低头猛扒两口面:“随口一问。”
温木:“你最好是。”
洗碗池里的泡沫漫到边缘时,温木的手腕被握住。男人的掌心带着潮湿温度,黑色碎发垂在额前。
“我来。”
他不由分说地抽走她手中的海绵,黑色毛衣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宽肩窄腰被黑色布料包裹,脊椎线条在动作间若隐若现。
水流声里,他忽然回头:“站着干什么?去洗澡。”
浴室水汽氤氲。温木擦着头发出来,宋星燃正倚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他换了件深灰色家居裤,上半身赤裸着,手机贴在耳边,正用流利的德文说着什么。
她隐约捕捉到几个词,“天体物理”“教授”“苏黎世”。
毛巾停在发梢,温木索性靠在门框上,水珠顺着她脖颈滑进睡衣领口。
男人转身,通话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电话那头还在说着什么,但他的目光已经黏在温木身上。
湿发垂在她肩头,白色棉质睡衣被水汽晕出几处半透明的痕迹。最要命的是那双腿,明明穿着及膝的睡裤,走动时布料晃动,反而比直接裸露更让人喉头发紧。
“就这样。”他突兀地挂断电话,喉结滚动。
温木走到迷你吧台倒了杯水:“谁的电话?”
“车队。”宋星燃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T恤往头上套,“风洞测试的事。”
水杯在吧台上轻轻一磕。
温木看着黑色布料落下,遮住他精壮的腰腹:“用德文讨论风洞测试?”
“瑞士工程师。”他走进卫生间,出来时手里多了吹风机,走到她身边,“转身。”
温热的风穿过发丝,男人的手指穿梭在她发间,偶尔擦过头皮引起细微战栗。
温木盯着玻璃窗上两人的倒影出神。宋星燃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是专注时特有的表情。
“宋星燃。”
吹风机声音停下:“嗯?”
“你刚才在查什么?”
空气凝固了一秒。
吹风机重新响起时,他的声音混在噪音里有些模糊:“说了,车队的事。”
“你在查天体物理系的访问学者?”
水珠从女人鬓角滑落,顺着下巴滴在锁骨上。
宋星燃的视线追着那滴水,直到它消失在衣领深处。他忽然伸手扣住她后颈,拇指摩挲着那块细嫩的皮肤。
“温老师,你确定要现在讨论这个?”
吹风机的电线缠在两人之间,像某种无形的桎梏。
温木仰头看他:“你查人家老教授干什么?”
“不放心。”
“怎么就不放心了?”
男人凑近,抱上她的腰:“外面坏人太多。怕你被人拐走了。”
“是吗?”温木冷笑,“我看你最坏。”
宋星燃弯腰把她扛上肩头。天旋地转间,温木只来得及抓住他后背的衣料。
男人三两步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抛进羽绒被里,自己却站在床边没动。
“我去客房睡。”他转身时拳头攥得发白,“你好好休息。”
温木撑起身子:“站住。”
宋星燃背影僵住。
“转过来。”她命令道。
男人哑声说:“昨晚你累着了,今天好好休息。”
“我又没说要做什么。”
“那就别勾我,乖。”
温木气笑了:“不是,我干什么了我就勾你了?”
宋星燃不说话,只是沉着眸子看她。那眼神,活像要把她生吞了似的。
温木被看得发毛,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指挥道:“出去看书去。别打扰我。”
半晌,他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温木摇头。
真是狗脾气。
不喜欢。
*
三月的苏黎世还带着冬末的寒意,温木裹紧驼色羊绒大衣,站在ETH主楼的拱门下。哥特式建筑的尖顶刺破灰蓝色天空,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
和四年前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校园里已有早樱零星绽放,粉白花瓣落在她肩头。温木伸手拂去,指尖触到冰凉的花瓣。
“温博士?”身后传来试探的德语问候。
温木转身,看见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女孩。
“我是Schmidt教授项目组的助理莉娜,”女孩腼腆地伸出手,“Schmidt教授说您今天会来,让我来接您,我们先去他那。”
穿过铺满鹅卵石的中央庭院时,温木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左侧的物理系大楼灯火通明,她曾在那里度过无数个不眠之夜;右侧的咖啡厅换了装潢,但那个靠窗的座位还在——她就是在那里完成了博士论文的最后一章。
“您以前在这里读书?”莉娜注意到她的目光。
“嗯。”温木点头,“准确来说,我还没有完全毕业。Schmidt教授是我的导师。”
莉娜睁大眼睛:“原来您就是Schmidt教授常说的那位中国学生!Maximilian教授的办公室墙上还挂着您解决彭罗斯猜想的手稿复印件!”
温木微笑。
她自认为不算是天文系里最有天赋的学生,但读书这些年来,一直都会受到称赞和关注。
她承认,这让她很高兴。
Schmidt教授的办公室在顶楼,推开门时,阳光正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房间。
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从显微镜前抬头,蓝眼睛在看见温木的瞬间亮了起来。
“Luna!”他张开双臂,“你终于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温木被拥入带着古龙水香气的怀抱,教授的白大褂蹭过她的脸颊,和记忆中一样粗糙。
“教授,您看起来一点没变。”
“胡说。”捏了捏她的肩膀,“你倒是变了。”
他退后一步,目光审视,“让我看看,头发长了,眼镜换了,还有……”
“啊哈!”
温木下意识后退:“怎么了?”
“这里。”Schmidt点点自己的左颈侧,狡黠地眨眨眼,“有人终于学会享受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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