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她私自准备作案工具,并且不管不顾厮混的后果就是,温木一个星期都没怎么理他。
温木在城堡里到处逛,拍照,宋星燃就在十米远处跟着。她回头,他就装作跟经理聊天的样子。
温木白天去逛街吃饭,宋星燃也是在十米开外跟着,直到付钱的时候才三两步走过来刷卡。刷完卡,接过她手里大包小包的袋子,自动滚出视野范围。
温木深夜去酒吧喝酒,她坐吧台,宋星燃就在卡座里,拿个杂志挡脸。只在有人上前跟她搭讪的时候,才倏地蹿到她身边,冷冷用英文说一句“她有老公”。
凌晨两点,特罗姆瑟的街道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路灯在柏油路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影,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人踩着那些破碎的光斑向前走。
她的步伐很轻,黑色长靴踏过水洼时几乎没有声音。身后十米处,高挑的男人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跟着。
女人停下。
男人的脚步戛然而止。
她继续走。
他的脚步声又响起来。
黑猫从垃圾桶后窜出,绿眼睛在黑暗中发亮,警惕地看了两人一眼又消失在夜色中。
温木第十次停下时,手机震动。
火星哥:【再停下来我把你扛回去了】
温木盯着屏幕看了两秒,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塞回口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她在床上躺下没一会儿,一个温热的身体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我错了。”宋星燃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
温木不理。
“老婆,我真错了。”他蹭了蹭她的发丝,呼吸灼热。
温木依旧不理。
“我们商量个事儿呗。”宋星燃撑起身子,黑发乱糟糟地支棱着,“你能不能别去酒吧了?”
温木终于转过头,眸子冷冷地看着他:“你管天管地,还管我去不去酒吧?”
“明明是你太受欢迎了。”男人委屈地皱眉,“我不喜欢别人盯着你看。”
“是吗?”温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跟你说过,我从来都不缺人追。”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说完,她直接转过身,把自己缩成一团。
宋星燃僵在那儿,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温木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开他刻意回避的伤口。
他们之间,确实隔着漫长的、互不相识的岁月。
那些年里,有多少人曾追求过她?
她是否也曾为谁心动?
是否也曾像现在这样,躺在别人怀里,露出那种慵懒餍足的表情?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那个叫明杨的男人。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温木会盯着那个叫明樱的女孩出神?
为什么她会在提到“年轻的时候”时露出那种恍惚的表情?
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
嫉妒如同毒蛇,一口咬住他的心脏。
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想把温木扳过来,逼问出每一个细节;又想把她紧紧锁在怀里,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
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最终,他只是很轻很轻地说:“我不会让人把你抢走的。”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只能是我的。”
*
于茉是在婚礼前一天傍晚到的。
特罗姆瑟的日落来得格外早,下午三点多,天空就已经染上了橘红色的晚霞。
温木站在酒店大堂,看着于茉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宁远西依旧穿着朴素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干净得像一泓清泉。
“宝贝!”于茉一把抱住温木,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想死你了!”
温木被她撞得后退半步,看向一旁的年轻男人:“小宁,你好。”
“路上碰见的。”于茉翻了个白眼,“这家伙非要跟来,说是怕我哭软了没人管。”
宁远西温和地笑了笑,目光在温木脸上停留片刻:“小木姐,你好。”
“你看起来气色很好。”
温木刚要回答,宋星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搂住她的腰:“谢谢关心,我老婆一直被我照顾得很好。”
宁远西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恭喜。”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于茉眼珠一转,突然拉住温木的手:“走,陪我去喝一杯!”
“不行。”两个男人同时开口。
于茉和温木无奈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滚一边去。”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港口附近的一家小酒吧里。
木质装潢的酒吧透着北欧特有的简约风格,墙上挂着复古的航海图和鲸鱼标本。温木点了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于茉则要了杯热红酒。
“明天就是婚礼了,你确定要喝酒?”于茉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温木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半杯而已,不会有事。”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海平面,港口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
于茉盯着温木看了许久,问她:“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温木抿了一口酒,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微微的灼烧感,“证都已经领了,现在不过是走个形式。”
“所以你真的想清楚了?”于茉搅动着热红酒里的肉桂棒,杯中的红酒在灯光下泛着深沉的红色,“明天过后,你可就真成了宋太太了。”
温木轻轻摇晃着威士忌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冰块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法律意义上,我早就是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于茉凑近了些,“我是说,你真的准备好接受这段婚姻的全部了吗?”
“包括,感情那部分?”
酒吧里播放的爵士乐换了一首,萨克斯风的声音低沉而缠绵。
温木的目光落在远处墙上的鲸鱼标本上,那庞大的生物被永远定格在跃出水面的瞬间。
“说实话,”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我不知道。”
于茉挑眉:“不知道什么?”
温木的声音很轻:“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也不知道我对他的感觉算什么。”
“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于茉夸张地比划着,“那小子看你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你刻在视网膜上。”
温木轻笑一声:“男人的热情能维持多久?三个月?半年?”
“你这也太悲观了。”于茉皱眉,“你们俩在一起都快一年了。”
“那是因为我们结婚了。”温木抿了一口酒,“婚姻给了他一个理所当然留在我身边的理由。”
“你真的这么想?”于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觉得他只是因为婚姻才,对你表现出那种热情的状态?”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特别是年纪小的男人,说变就变。”
于茉突然伸手按住温木的手腕:“你该不会是因为……”
温木:“因为什么?”
于茉:“因为明杨的事。”
温木的手指骤然收紧,酒杯里的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窗外的港口,一艘渔船缓缓驶过,船上的灯光在水面上投下摇曳的倒影。
温木最终只是说:“别提他。”
“我就知道!”于茉一拍桌子,“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
“我没有。”温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平静得可怕,“我只是学会了用更理性的方式看待感情。”
“理性?”于茉嗤笑一声,“感情要是能理性分析,那还叫感情吗?”
温木没有立即回答。
她看着窗外,几个水手正在码头上忙碌,他们的笑声隐约传来。
“你看那艘船。”她突然说,“它今天停在这个港口,明天可能就去了别处。”
“感情不也是这样吗?来得快,去得也快。”
“宝贝,宋星燃不是一艘船。”于茉认真地说,“他更像,像那座灯塔。”
她指向远处港口矗立的白色灯塔,“一直在那里,风雨无阻。”
温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灯塔的光束规律地扫过海面,坚定而持久。
“也许吧。”她轻声说,“但灯塔照亮的从来不止一艘船。”
于茉叹了口气:“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一直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
他们早就是负距离了。
“现在这样挺好的。”温木转回视线,“这段婚姻维持得,比我想象中轻松许多。”
“至少他现在,挺乖的,钱花不完,爱做不完。某种程度上,是很适合当老公的人选。”
“天啊!”于茉扶额,“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很适合当老公的人选'?这是选股票还是选男人啊?”
温木的嘴角微微上扬:“有区别吗?都需要理性分析。”
“那感情呢?”于茉追问,“你对他就没有一点……”
她最终选择了“感觉”这个词。
温木沉默片刻,随后坦然道:“好感,肯定是有的。”
“说实话,我以前觉得,年纪小的男人都不靠谱。但跟他相处后发现,也不全是这样。至少,他不是。”
“但好感归好感,我不能确定,我现在对他的感情称得上喜欢,或者爱。”
于茉:“宝贝儿,那你为什么同意办这场婚礼?”
威士忌的酒精开始在血管里发挥作用,一丝暖意从胃部扩散开来。
“可能是因为,我不想辜负他的用心。”
“哈!”于茉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所以你还是在意的!”
“在意和爱是两回事。”温木冷静地说,“就像我知道这杯酒很好,但不代表我会贪杯。”
“那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我觉得,暂时这样挺好的,我不想,也没理由现在就结束这段关系。”
“也许我需要花上一段时间去搞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
“当然,如果有一天需要结束。”
“你就会利落地抽身而退,不留任何痕迹。”
于茉替她说完,翻了个白眼。
“天呐,你这套理论简直无懈可击。”
温木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我不是在夸你!”于茉抓狂地说,“你这是在用理性给自己筑墙!宋星燃那小子知道你这么想吗?”
“他不需要知道。”
“万一他听到了呢?”
温木的笑容淡了些:“那正好。让他明白这段关系的本质,对大家都好。”
于茉盯着她看了许久,叹了口气:“阿木,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害怕的不是他变心……”
温木:“那是什么?”
于茉:“是你自己爱上他。”
温木的手指僵住了。
酒吧里的音乐恰好切换到一首慢歌,女歌手沙哑的嗓音唱着关于失去与恐惧的歌词。
“我……”
她刚要开口,一阵眩晕袭来。酒精的作用让她眼前的事物开始轻微晃动。
“有点醉了。”她扶住额头。
于茉连忙起身:“我送你回去。”
两人刚站起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来。”
温木回头,宋星燃不知何时出现在酒吧角落,此刻正站在她们身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于茉惊得瞪大眼睛。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到了多少?!
“她,她就喝了半杯威士忌。”于茉结结巴巴地解释,“明天婚礼不会睡过头的。”
宋星燃没有回答,直接弯腰将温木打横抱起。他的动作很轻,手臂却绷得紧紧的,肌肉线条在衬衫下清晰可见。
“睡过头又怎样。”他声音沙哑,“婚礼推迟一天就是了。”
温木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男人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气,让她莫名安心。
她偷偷抬眼,男人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他在生气。
不是因为喝酒,不是因为婚前夜出,而是因为,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温木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她不确定宋星燃听到了多少,但显然足够让他不高兴了。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发作,只是沉默地抱着她走出酒吧,走进寒冷的夜色中。
“宋星燃。”她轻声唤他的名字。
男人低头看她,眼神复杂难辨。路灯的光晕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黑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有几缕垂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年轻又脆弱。
“冷吗?”他问,声音很轻。
温木摇头,却被他搂得更紧了些。宋星燃用大衣裹住她单薄的身体,体温透过衣料传来,驱散了挪威冬夜的寒意。
他忽地开口,声音低到只有她能听到见:
“不管有什么事,我都能给你兜底。”
“温木。”
“请你相信我。”
*
温木在黄昏的光晕中醒来。
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只有凹陷的枕头和残留的体温证明宋星燃曾经在这里躺过。她伸手抚摸那片余温,指尖传来细微的触感。
枕头上放着一枚小小的木星耳钉,旁边是张字条:【今天不许戴眼镜】。
“宋先生一早就去婚礼现场了。”经理在门外轻声解释,“他说要亲自确认每一个细节。”
温木被引导着走向衣帽间,推开门的一瞬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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