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魄布顺着路从平顺到蜿蜒,从平坦到曲折,然后爬了几段坡,才算是快要走到那片青竹林。
原本这段路程费不了多大功夫,只是花魄布有些年纪,加上平日里饭食少进。很多时候一天吃个一顿,身子消瘦不说,底子也稍差了点儿。
路一直延顺到青竹林前,便再没有了路。花魄布站在这片竹林面前微微喘着气,仰头瞧了眼这大片竹林,竹叶枝条上还挂着清透的小水珠,薄薄的水雾缭绕。
从远处看,花魄布消瘦佝偻的身形在这片青竹林前和这水雾中,像是一道孤影。
竹林后就是木屋,平日村里的人碰上点病痛或是什么,便会到此处来。不过无路可进竹林后的木屋,里面是何样貌无人晓得,所以一直一来,村里的人来请神婆子便都是在这竹林外边儿。
而神婆邬灵骨,平日也轻易不现身,只在村里的人看病瞧灾或是有事来求时,出现。
花魄布理了理衣裳,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双腿稍合拢,双膝跪了地上。双臂划了个大大的弧度,俯身将头埋的很低,额头贴在手背上,十分的虔诚。
“奉拜神灵,问字求解。”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的尾音落下,一阵吟吟轻声穿透竹林,而后又响起枝叶颤动的沙沙声,那片青竹林间竟岔开一条小道出来。
“进来吧。”
一道女人声线,空旷幽灵,拖着长音尾调。
原本埋着身子低着头的花魄布,寻声抬头,直起了身子。瞧见跟前那道小路,紧排的竹林绕展两侧。
视线顺着小道往里瞧,一眼望不到头。花魄布站起身,拂了拂沾在膝上和手上的脏东西,却没有迈出步子往里走。
虽平日村里的人都唤邬灵骨为神婆子,看病瞧灾也只在竹林外求。虽都见过邬灵骨的面容,却从未有人踏足过竹林里去,邬灵骨为破落村的“守村人”,亦是破落村奉养的神灵。
神灵不可随意侵犯,如此花魄布敬畏却不敢往里进一步。
似是察觉到花魄布的疑虑,里头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已算得你今日会来此地寻我,既是为女求解,进来便是。”
花魄布在原地踌躇了下,将一只脚迈进了小道。心中的敬畏不增反减,饶是进了竹林小道也是本分的往里走,不敢随意乱瞧半分。
每往里走一步,身后两侧绕展的竹林便合拢一处,而那间木屋也越发清晰在眼前。
在外头望着的时候,本以为里头会是多长的一段小路,进来后却没费多大功夫就到了。木屋不大,只有一层,且木屋的门早已打开了一侧。
花魄布到了木屋前,上了三格木台阶,而后缓缓进了那扇门里。里头光线不差,还算亮堂,而邬灵骨早已坐在屋子最里处那扇窗边等着,一袭流沙质感的黑衣,裙摆像水一样摊开。
发丝也只是简略的盘了一些,青白丝交织,还有散在后背和颈间与胸前,脸上未敛半分妆色。
花魄布定了定身子,然后走了过去。邬灵骨顺声偏头瞧了一眼,只淡淡道:“坐吧。”
花魄布微微颔首,便在邬灵骨对面规矩的坐下。
两人之间有张暗色的小方桌子,而上面摆放的是占卦的东西,旁边还有一个人骨骷髅。
看起来像是刚占过卦。
都没有先说话,邬灵骨抬手给花魄布添了杯清水,随后又拿起自己面前那一杯抿了口。花魄布却纹丝未动,他既敬畏又是为正事而来,自然喝不下去水半分。
“这水甘甜,到能解你一丝心中烦苦。”邬灵骨放下杯子,神色沉稳。
花魄布叹了口气:“烦苦尚解,但却...”
邬灵骨倪了眼花魄布,未理他眉间的烦苦,而是道起了别的:“上次见人还是半年前,而占卦离迄今为止却是十八年了。”
占卦?花魄布有些不解,虚心发问:“不知神婆何意。”
邬灵骨低眉看了眼桌上刚占过的卦,思绪略有回忆:“十八年前,午夜正时,花家降女。”说完看向了花魄布,又道:“贵女之命,命数所致。”
花魄布饶是没什么文采,却也简单听懂了神婆邬灵骨的话,这不正是在说他女儿花容月吗?只是后面那句话是何意?与他想求解之事又有何关联?
“还请神婆点明一二。”
“十里瘴一事非你夫妇二人所能为也,便是插手也是无解。”
无解?花魄布听见这两字有些情急:“十里瘴气如此凶险,若无解岂非月儿还未进京便要折在这十里瘴中?”
邬灵骨神色未有波动,她道:“无须担忧,她会顺利进京。”
村里人人都知神婆邬灵骨厉害,饶是刚才听见“无解”二字,那般忧心,花魄布现下也放心了许多。
今日他来此地就是来找神婆子邬灵骨求十里瘴解开的法子,破落村人世代没出过村子,这十里瘴更是从建村时便有的,这里彷佛与世隔绝,前些日子花容月听花魄布和苏媚扶口中提及起的域金国,也是那时听来村的游学先生说的。
“既求得答案,无事便离吧。”
花魄布站起身,行了个礼:“多谢神婆。”
邬灵骨轻点头,花魄布快走到木屋门边时,她忽然又开口提点:“切记凡事须她亲历亲为,必要时自有贵人相助。”
花魄布转身,虔诚点头答道:“记下了。”
木屋重新合上,花魄布独自一人走出了竹林,邬灵骨望向窗外,轻声呢喃:“两玉相吸,当解十里瘴气。”
在那次与令无城在雾中相拥时,两人腰间隐现的玉佩相吸,贴合在一起,便解开了这十里瘴气。
*
花容月简单的吃了几口吃食,便在院里坐着。就等苏媚扶去地里跟花魄布干活呢,但今日苏媚扶清洗好衣裳却迟迟未动身,花容月左等右等,实在安奈不住了,她问:“阿娘?今日你不去地里吗?”
“今日不去了,你不是说要做啥皂进城做生意吗?你阿爹叫我留在家看看能不能帮你点儿啥。”
花容月双眼瞪大,心下惊慌,这还得了?要是阿娘留在家里,那她还怎么召唤系统在储存空间拿东西啊?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绝不能让阿娘留在家里!
“阿娘,此皂做法简单,我一个人能行的。”
苏媚扶张嘴想说些什么,花容月又立马道:“若是真的忙不过来,女儿再请阿娘助我如何?~”
“你一个人真的能行?”苏媚扶问,本是想留下帮忙做些什么,不然她也心疼她这个董事孝顺的女儿,但好像这小丫头不是很乐意。
“阿娘~真的能行的~”
又是撒娇,没办法,花容月一撒娇苏媚扶就拿她媚办法了。
“行行行,你这小丫头倒是嫌阿娘无用了~”苏媚扶故意这样说道,花容月笑吟吟的上去搂主苏媚扶的脖子,赶忙哄人。
“才没有呢,阿爹和阿娘在女儿心里是最厉害的人!”
苏媚扶笑着用手指刮了下花容月的鼻子,花容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画面再是温馨不过。
“若是真的忙不过来,便到地里唤阿娘,千万别累着自个儿了,听见没?”
“嗯!”
花容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过是做些半成品的活儿,虽然要费些时间,但她一个人还是能搞定的。
不多会儿,苏媚扶便扛着锄头去地里了,见苏媚扶身影愈发的远。花容月放下心来,没再耽搁,从系统储存空间将那些制造的用具取出来后,就关上门在屋里捣鼓起手工皂的第一步。
昨日采回来的那些艾草需要理理,然后清洗。其它寻到的一些原料先搁到了一边,按照做法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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