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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无力

小说:

公主的造反日志

作者:

尺璧非宝

分类:

古典言情

周望舒带人将永昌伯府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呈上的结果却让李乐安倍感无力。

账目上的确有裴家送来的厚礼,价值不菲,但所有往来名目都写得冠冕堂皇,没有一字一句提到新政、孙兰,更别说阴谋。裴家做事老辣周密,早就抹去了一切能直接指向他们的证据。

李乐安恨得几乎咬碎牙,却也知道,单凭这些,根本动不了当世顶级世家门阀的裴家。

她强压下翻涌的怒火与不甘,下令全力搜捕那个如同鬼魅般消失的侍女“恬儿”,即便知道希望渺茫。随后,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对永昌伯府田产的清查上。

李乐安带着新政专员在军队的护卫下,以雷霆万钧之势,不顾任何阻挠和求情,将永昌伯名下的所有田庄、山地彻底清丈。结果触目惊心,永昌伯郭长洪,竟隐匿了足足三万亩良田,五百余户人口!

李乐安看着手中那份记录着永昌伯府累累罪证的清丈文书,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这些数字背后,是无数农户被盘剥的血泪,也是卫兰付出生命的导火索。

晋阳之事,至此已算初步了结。永昌伯府倒台在即,可真正的幕后黑手裴家,却仍藏在暗处,逍遥法外。这让她胸中的那口郁气,始终难以平息。

临行前,周望舒迟疑片刻,低声请示:“殿下,永昌伯府一干人犯将押解回京候审。只是……那些参与围困孙御史的村民,以及那名……那名失手杀了孙御史的少年,该如何处置?”

这个问题,像一根尖锐的刺,再次扎入李乐安心中。她沉默下来,庭院里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她想起那些村民麻木而绝望的眼神,想起他们嘶吼着“朝廷要逼死我们”的悲愤,想起那个少年在极度恐惧下的崩溃哭诉。他们是可怜的,被权贵轻易煽动,成了别人手中的刀。但他们也是可恨的,他们的愚昧和暴力,确实夺走了卫兰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幕后元凶难以揪出,而这些直接动手的人,又该如何论处?全部处死?他们罪不至死,且情有可原。全部释放?那卫兰的冤屈,朝廷的法度,又置于何地?

李乐安闭上眼,眼前仿佛又闪过卫兰毫无生气的面容和那枚沾满泥污的平安扣。许久,她缓缓睁开眼,眸中只剩下疲惫而冰冷的决断。

“首恶永昌伯府及其帮凶,自有国法严惩。”她的声音干涩而平静,“那些村民,受人蒙蔽,聚众围攻朝廷御史,酿成大祸,判监禁三年,以儆效尤。”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至于那名少年……”说出这几个字似乎格外艰难,“他虽非故意杀人,但手持凶器,致人死亡是事实。判他……监禁五年。”

这已是李乐安在法理与人情、愤怒与悲悯之间,所能找到的最艰难的平衡。

周望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并未多言,只是躬身道:“是,属下明白。”

她知道,这个决定必然会让殿下心中不好受。但这就是现实,并非所有事情都能快意恩仇,很多时候,只能在无奈中做出选择。

李乐安转过身,不再看那座充斥着贪婪与悲剧的永昌伯府。阳光照在她身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她带着清查的结果和一份沉甸甸的、无法完全伸张正义的遗憾,踏上了返京的路途。

江南裴家,这笔账,她记下了。

然而,回到京城,等待她的并非褒奖,而是御书房内皇帝隐含不悦的脸色。

“乐安,”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永昌伯纵有千般不是,也是太后族人,朝廷勋爵。你此行……手段是否过于酷烈了些?朕听闻,你竟当众以利刃伤及郭永涛?”

李乐安猛地抬头,眼中是未散的悲愤和难以置信:“父皇是怪儿臣动手伤人?他们设计陷害,间接导致卫兰惨死荒野!即便他们不是主谋,但永昌伯府侵占三万亩农田,匿藏五百户丁口,致使多少百姓失去田产,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这些累累罪行,难道还不够他们杀头谢罪吗?!”

皇帝蹙眉,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帝王惯有的权衡,“他们的罪过,朕自然知晓。但如今田亩已然清丈归还,没造成更坏的后果。念及其祖上功勋与太后情面,或可从轻发落,削爵圈禁,以儆效尤。宗亲那边,也好有个交代。”

“从轻发落?交代?”李乐安重复着这几个字,心一点点沉下去,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寒意席卷了她。这些高高在上之人纵然犯下大罪,似乎都可以在利弊权衡之后被轻轻放下。

那谁来给卫兰交代?谁来给那些家破人亡的百姓交代?

她没有再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所有情绪,低声道:“儿臣……明白了。”

是夜,长乐宫内烛火昏暗。

李乐安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许久一动不动。白日里与皇帝的对话,卫兰冰冷的尸体,村民麻木而仇恨的眼神,永昌伯的贪婪,裴家的阴毒……一幕幕在她眼前交错闪过。

最终,所有的画面都凝固成皇帝那句“从轻发落,以儆效尤”。

一片死寂中,她忽然极轻地开口,声音低得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对这腐朽的世道发出诘问。

“改革……是不行的。”

夜风穿过廊庑,带来一丝寒意。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近乎绝望的、却又异常锐利的光芒,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补上了后半句:

“要……革命。”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无声地炸响在深宫的夜色里,带着一种决绝的、破釜沉舟的力量。

次日,怀远与陈烈一脸愧色地前来请罪。

“殿下,”怀远声音沉重,“您离京后,对林家的清查……寸步难行。平章长公主日日派人前来纠缠阻挠,动辄以宗室长辈、先帝公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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