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洄,出生在联邦一区的一个二B之家。
即,妈妈是Beta,爸爸也是Beta。
十五岁以后,江洄成功分化,成了家里的第三个Beta,使得这个家光荣地延续为三B之家。
“多好,做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稳定又健康。”她爸爸拍着她的肩膀说。
她妈妈扶了扶眼镜,微笑着看她:“也不一定。事在人为,只要你愿意努力,不见得就会因为是个Beta而做一辈子平庸的人。”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因为她妈妈也确实是世俗意义上很成功的人。
江洄的爸爸是个小有名气的儿童文学作家,目前在一区学习院大学部攻读教育学博士,平时最喜欢研究营养学,致力于做一个无可挑剔的好爸爸,给宝贝女儿幸福快乐的人生。
他平常说的最多的话就是:
“小洄真棒!小洄加油!”
“今天要下雨,记得带伞/今天降温,记得多穿衣服/今天很干燥,在学校多喝水。”
以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爸爸说。”
江洄的妈妈则恰恰相反。
她很少过问女儿生活上的各种细节。
她太忙了,是一位有名的生物考古学家。除了经常要泡实验室,她还需要频繁出差。有时候可能大半年都在很偏僻的区域进行当地研究考察。
所以她喜欢说:“嗯,你看着办。”
“妈妈都可以,你来做决定。”
以及,“有问题可以自己先思考一下,实在想不明白再问别人。”
总之,江洄就在这样一个幸福的三B之家中平稳地长大了。
也因此,她的性格非常开朗乐观,从幼儿园起就有出了名的好人缘。喜欢和她玩的小朋友可以从一区排到十三区。
联邦总共十三个区。
经常有小朋友为了争谁和江洄做同桌闹起来。
于是老师们就习惯性把江洄的课桌放在教室正中间,其他小朋友则在她身边围成一个圆。
“圆上每个点到圆心距离相等,这个固定距离就是圆的半径。”老师笑眯眯地讲。
她们总是喜欢在各个缝隙里适当地塞一点超前的知识。
江洄却在眼睛亮晶晶地感慨,教室真大啊,好空旷。
当然空旷啦。
因为这个圆的半径很长,其他小朋友都镶边了^_^
好在这所幼儿园是一区学习院大学部的附属幼儿园,孩子的家长都是大学部的教授。譬如江洄,她的妈妈是生物考古学教授。
而这所幼儿园就在学习院职工家属住宅区对面。
家长之间既是同事,又是邻居,相对而言就比较心宽,不太会插手小孩子之间的纠纷。主张孩子的事,孩子解决。
像座位安排这种事,只要孩子都高兴,觉得人人平等,那就无所谓。
非要说,最不习惯的还是江洄的爸爸。
因为他要开家长会。
每次坐在这种位置上,他对着前后左右数十张笑脸,都有一种微妙的、被当做动物园景点的感觉,很想管这些家长收门票。
“小洄会不会觉得困扰?或者奇怪?”起初他经常这样问江洄。
江洄却不以为意:“不会啊,大家都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大家。这样的话,不管找谁,我的距离都是一样的了。”
“要一碗水端平。”她一本正经地说。
爸爸笑着问她:“谁教你的?”
“崔夏。”
江洄不假思索。
崔夏是唯一没有和其他小朋友争执过要做她同桌的人,但他是那个提出要把她放在圆心的人。最开始也是他先找老师提出这个建议的。
现在他坐在江洄的正左边。
甚至不用专门偏过头,只要余光一扫,就可以清晰地看见江洄的侧脸。
爸爸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他觉得这小孩鬼精的,不过这都是小孩子的友谊,他向来不会多嘴。
于是江洄就一直坐在圆心,从幼儿园到高等部。
周围的同学基本没变过,一区的小孩子一直不多,大家生活的环境也比较固化。所以很多工作后的同事也还是上学时的同学。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
比如,最重要的ABO分化就是一道分水岭。
堪比二次投胎。
江洄周围二分之一的朋友都变成了Beta,四分之一成了Alpha,剩下四分之一则是Omega。分化后,有部分朋友就因为信息素不稳定,被迫转学去了专门性别学校。
只有Alpha的学校,以及只有Omega的学校。
也因此,以她为圆心的圆虽然没有变,圆上的点却分布得越来越稀疏。
唯一不变的就是她左右两边。
“所以真的不需要转学吗?”
江洄好奇地看向两边:“你们两个明明都分化成了Alpha吧,听说这个年纪的Alpha都相当暴躁、易怒,而且容易信息素紊乱、易感期不稳定……”
她背着书包走在放学路上,掐着指头一个个数生理课上学到的知识。
崔夏懒洋洋地对江洄笑,露出一点尖尖的小虎牙:“我目前为止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任何冲突,而且按时体检,结果良好。”
明树皱着脸在吃他最喜欢的柠檬糖,被酸得龇牙咧嘴,却还记得含糊不清地回答她:“我不知道别人,但我确实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他们一左一右牵着她的手过马路。
过了马路就是住宅区。
三个人一起进了小区,松开牵着的手。
崔夏向左拐,明树向右拐,江洄笔直地向前走去。
第二天早上上学,她们又各自从家里出来在小区门口相遇。再一左一右三个人并排走去学校。进了教室,崔夏和明树一左一右坐在两边。
江洄又坐回了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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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们习以为常的每一天。
而在她们重复的日常里,崔夏的制服穿得越来越不规矩。
刚上小学部时,还规规整整把纽扣扣到脖子。中学部时,领口歪开了一个角;到了高中部,最上面两颗纽扣都解开了,耳朵上却多出两个孔。
领带松松垮垮被甩到了一边,若隐若现露出一点锁骨。
有时江洄看见他的黑色耳钉,总忍不住想看他制服领口的那两颗纽扣还在不在,是不是被他拆下来钉进耳洞里了。
每次她朝他张望,他就会笑眯眯地问她,要不要也给她打耳洞。
“我手很稳的,保证不会痛。”他撺掇道。
明树每次也都会说他胡闹,警告他不要带坏好学生江洄。
“那是违反校纪的,你没有被抓也不要侥幸。”
他伸长胳膊在江洄课桌上放了几颗柠檬糖。在江洄注意力转移到五光十色的玻璃糖纸上时,他扭了扭领带,皱着眉活动肘臂。
自从分化成Alpha,他体能的各项数据就在飞速上升。
尤其他本来就很喜欢运动,肌肉难免比较结实,裹在收腰的紧身制服里,总是感觉浑身紧绷,很别扭。
“领带又没系好。”江洄含着糖指了指他胸前。
然后对他招手。
明树习惯性凑过去,被她三两下拆开,又重新打了个漂亮的结。再把他推回去,推回去之前还拍了拍他脑袋。
头发还真是柔顺。
这样想着,江洄稍微用力揉了两下。
明树低头看着自己的领带结。
崔夏就趴在桌子上侧过脸笑眯眯地看她们。
突然,江洄皱起脸:“好酸。”
她用力用牙齿碾碎坚硬的水果糖,口腔里顿时像被丢了个爆开的柠檬炸弹,又酸又甜。五光十色的玻璃纸被举起,挡住一只眼睛。
阳光透过玻璃纸,折射成迷幻的彩色。
这是江洄的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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