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来到市局刑侦支队一大队办公室。
办公室位于二楼最东头,面积很大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舞蹈。
一大队办公室的陈设有点工业风。
青灰色水泥地面,简单的大白墙,搭配着朴素简洁的桌椅,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实用与硬朗。墙上挂着一些与案件相关的地图和图表上面标记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文字。大家或坐或站或埋头工作或轻声讨论氛围既严肃又活泼。
雷骁将姜凌等人迎进屋
姜凌在专案组碰头会上一战成名。
直面对抗刑侦支队两尊大神——雷骁与蒋沉舟在钟局主持的碰头会上侃侃而谈,年轻的姜凌惊艳全场。
先前她和袁毅合作破了青石镇人贩子大案之后大家一传十、十传百调侃袁毅破案全靠姜凌说姜凌仅通过鹞子团伙的名称就锁定首犯沈天鹞,这一手太过神奇像一部传奇小说。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在心理画像技术,忽视了“三定侦查法”的价值。
但今天,姜凌对“三定侦查法”的宣讲引起了刑侦一线人员的重视。
定性质定范围,定脸谱。
按照这个顺序进行侦查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啊。
姜凌不就是通过犯罪动机分析,建议雷骁和蒋沉舟调整调查方向吗?
关键是雷骁和蒋沉舟都同意了!
这两人一文一武联手侦破过无数大案他俩竟然接受了一个小丫头的建议,可见这三定侦查法是极为有效的。
可以说现在的姜凌在市**局正式出了名。
很多人都希望姜凌能够做一次专题讲座把三定侦查法说清楚、说透彻。
因此当姜凌和她的小组成员出现在一大队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工作热烈地鼓起掌来。
“欢迎欢迎。”
“最近老听到姜凌这个名字今天总算是对上号了。”
“没想到姜警官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
姜凌环顾四周发现有会议室见过的熟面孔也有一些没参加会议的陌生面孔。她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姜凌发现角落里有两名身穿制服的女警她俩站在工位前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透着羡慕。
一名女警年长些三十多岁年龄留着短发看着很精干。
另一名女警年轻些二十五、六岁年纪长发盘在脑后厚重刘海遮住眉眼有些腼腆。
姜凌问雷骁:“雷队这两位是?”
雷骁顺着姜凌的视线看去“哦”了一声快速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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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瑜,苏心婉,她俩主要负责文书工作,平时很少跑外勤。
姜凌知道警队里女警存在的价值。
遇到某些特殊案子,如**案、性暴力案,为保证女性受害人的身心健康,一般都是女警与受害人沟通交流;
遇到需要对女性嫌疑人搜身的情况,也要有女警在场。
雷骁这**大咧咧、大男子主义,女警在一大队估计地位并不高。
这就难怪她俩眼神里带着对自己的羡慕了。
姜凌看着郑瑜、苏心婉,微笑道:“郑警官、苏警官,你们好。
郑瑜、苏心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好。
郑瑜加了一句:“以后叫我们名字就好。
姜凌“嗯了一声,将注意力转向雷骁:“雷队,人带回来了吗?
雷骁兴奋搓手:“来了来了,等下你主审,我旁观。
姜凌看了他一眼:“坐镇可以,不许打岔。
雷骁丝毫没觉得姜凌没大没小,笑眯眯地说:“没问题,我不吭声就是了。
郑瑜和苏心婉第一次看到雷队笑得这么“谄媚,捂着嘴悄悄交谈了两句。
“雷队今天怎么了?第一次见到在女同志面前这么听话。
“雷队脑子里只有破案二字,估计姜凌破案有一套。
雷骁听不到她俩的对话,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姜凌会怎样和陈志钢交流。她那套笔迹测谎、问题设置很有些门道,经验丰富的雷骁已经看出这套方法的价值。
如果能够将这套方法推广,将来审讯便多了一项手段。
虽说**系统破案轻口供、重证据,但撬开嫌疑的嘴,问出更多细节,对进一步固定证据不是很有帮助吗?
因此,雷骁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他舍了这张老脸也要跟在姜凌身边好好学习。
钟局不是总说什么,要不耻下问吗?
他这叫谦虚。谦虚,懂不懂?
陈志钢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陈暮**的事情来市局了,他看着眼前坐定的姜凌、李振良,眼中含泪,努力维护儿子的体面:“我家陈暮是个好孩子,他只是犯了错。我会监督他戒毒。
似乎是害怕警察不相信自己的话,陈志钢举起右手,握拳放在脸旁,像入党宣誓一般:“真的,我保证!
姜凌并没有理会陈志钢的声明,看了李振良一眼,示意他开始。
李振良拿出两张纸。
一张空白纸,一张是标记了题号的A4纸。
李振良将空白纸推到陈志钢面前,并递上一支钢笔:“请在纸上写下‘是’和‘不’这两个字。两字为一组,总共为三组。
陈志钢是老三届的大学生,对纸笔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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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从地拿过纸笔,工工整整在上面写下了三排字。
李振良拿过这张纸,再将标记了题号的纸推到陈志钢面前,将规则说了一遍。
陈志钢第一次接受这样的询问,不解地重复了一遍:“我只用写‘是’和‘不’字,不必说其他的话,是不是?”
李振良:“对。”
陈志钢松了一口气。
他是读书人,拿着钢笔让他很有安全感。
听题,作答,这不就是一场考试吗?读书时陈志钢就是个好学生,他最不怕的便是考试。
甚至,他还有一种隐隐的兴奋感。
毕业上班之后,好久没有考过试了。你别说,还挺怀念的。
姜凌见他明白了规则,便开始询问。
“你刚才说陈暮是个好孩子,是吗?”
“是。”
“他德智体全面发展,是吗?”
“是。”
“他长得好,很有女人缘,是吗?”
“是。”
“他学习成绩很优秀,是吗?”
“……”
前面三个问题,陈志钢都很快乐地写下“是”字。
可是,面对这第四个问题,陈志钢有些犹豫。
他当然觉得自家儿子完美无缺,没有半分瑕疵,可是也没办法违心地说儿子学习成绩好。如果成绩好,也不会高中毕业后找不到工作,还得他求爹爹告奶奶把他送进厂里的维修班了。
想了又想,陈志钢写下了一个“不”字。
李振良冲姜凌点了点头。
陈志钢目前还算老实,说的全是真话。
他还真当这是一场考试,认真答题想得个高分?
寒暄了几句之后,陈志钢脸上的神情愈发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愉悦”。他没想到眼前女警这么和气,愿意花时间和他聊儿子陈暮。
自从儿子**之后,陈志钢出门都觉得低人一等。
他不敢往外说,一直死死瞒着。但内心也知道没脸,不敢和旁人聊起陈暮。
遇到同事关心:“你儿子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啊?”这类话题,陈志钢都打个哈哈应付了事。
他知道陈暮和应玉华在谈恋爱,但心里没底。
应玉华虽说是个聋哑人,但长得漂亮、性格好,哥哥还是警察,她家里肯定不可能同意她嫁给一个**者。
可是今天,姜凌主动和他聊起儿子陈暮的往事,尤其是他引以为傲的一些事情,这让陈志钢终于找回了一点自尊。
只是,这种愉悦感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很快,陈志钢就被姜凌的问题问到怀疑人生。
“你知道陈暮**,是吗?”
“是。”
陈志钢的笔画明显凝滞。
看来,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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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压力。
“你见过陈暮毒瘾发作时的惨状,是吗?
“是。
回答这个问题时,陈志钢手在颤抖。
一想到儿子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全身抽搐,在地面翻滚着乞求他的模样,陈志钢整个人就痛得无法呼吸。
太可怕了!
**已经把儿折磨得不像个人样。
“你知道是谁诱陈暮**的,是吗?
听到这个问题,陈志钢猛地抬头,定定地看着姜凌。他完全忘记了规则,执拗地看着姜凌追问:“是谁?是谁?
李振良点了点纸面,示意他把答案写下来。
陈志钢这才想起一开始李振良交代的,不允许说话,只要在纸上写下是或不。
他快速在纸上写下——不!
他还在这个不字之后加了个大大的惊叹号。
看来,陈志钢真的不知道内情。
姜凌嘴角微勾,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你知道陈暮经常去魅影迪厅,是吗?
陈志钢的心神完全在“到底是谁引诱我儿子**这个问题上,半天才反应过来,在纸上写了个“不字。
姜凌再问:“你知道魅影迪厅的老板名叫张元强,是吗?
当张元强这三个字从姜凌嘴里冒出来的时候,陈志钢有一刹那的呆滞。
片刻之后,他陡然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姜凌。
——张元强?是他认得的那个张元强吗?
李振良再一次提醒陈志钢:“回答问题。
陈志钢压抑住情绪,重重在纸面上写下一个“不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差点将纸面划破。
明显,张元强这个名字让他紧张。
姜凌的态度很平稳,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个张元强,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张元强,他有个弟弟,叫张元盛。
陈志钢的呼吸一滞,眼神变得幽深,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姜凌问:“你知道张元强故意引诱陈暮**,是吗?
陈志钢猛地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哆嗦:“你,你说什么?他为什么这样做?
姜凌跟着站了起来,身体前倾,眼神冰冷,与他目光相对:“你说呢?
姜凌的眼神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让陈志钢感觉到灵魂在灼烧,烧得他喉咙滚烫、口干舌燥。
陈志钢半天才颤声道:“我,我说什么?
姜凌没有再要求他写“是或“不,她盯着陈志钢:“他恨陈暮,也恨你,他想要你们家破人亡,你说,是为什么?
突然从闭卷答题卡考试变成开卷面试,陈志钢一下子慌了神。他目光闪烁,左右张望,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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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凌坐回椅子,身体往后靠,整个人看上去很轻松,她甚至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却让陈志钢如坠冰窖:“你可以继续隐瞒。陈暮是死是活其实与我无关,家破人亡的人,也不会是我。”
李振良在一旁看着姜凌,眼神里写着迷惑。
先前大家一起商量的时候,不是说好要取得陈志钢对警方的信任吗?你现在这阴阳怪气的说风凉话,是什么意思?
陈志钢现在脑子嗡嗡作响,注意力全在“家破人亡”这四个字上。
他直愣愣地低头看向好整以暇的姜凌,牙槽紧咬,眼睛充血,泪光闪动,内心经历着痛苦的挣扎。
姜凌没有催促,安静等待着。
对陈志钢这类做事一板一眼的工科男,说多了反而让他能快速抓住漏洞。不如什么也不说,让他自己去悟。
知道得越少,他才会越想越害怕。
只有让他怕了,他才会向警方敞开心扉。
从心理学视角来看,陈志钢这属于“替代性创伤”,张元盛溺亡,让他内心产生深深的自责与愧疚,这种情绪一直影响着他。现在陈暮**,他觉得是自己没尽到责任,所以才会纵容。
正是基于这种复杂的心理,他对外隐瞒,对警方态度回避。
如果想让他把事情说清楚,得在给予一定压力的同时,又要留有一定的释放空间。
陈志钢的牙齿开始打颤,安静的讯问室里,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直安**在墙边的雷骁看看陈志钢,再看看姜凌,心里头有无数疑惑,无奈他答应过姜凌,只看不说,只能憋着。
等了一会,姜凌淡淡道:“**是条不归路,你现在能够想到的办法,比如关起来、盯着他、绑着他……都没用。必须了解陈暮的心理动机,才能成功戒毒,让他重新走上正轨。”
姜凌的话,戳进了陈志钢的心窝。
知道陈暮**之后,陈志钢感觉天都塌了。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想帮助儿子戒毒,但是都没有用。
把陈暮关起来吧,他隔着门板哀号,哭着求自己,那声音就像一条电钻,直钻进陈志钢的脑子里。
门里,陈暮哭;门外,陈志钢哭。
等到陈志钢上班去了,陈暮砸开门跑了。
陈志钢也试过把陈暮绑在床上,咬牙切齿地对妻子吴春桃说:“不许放他出去,只喂饭和水。”
可是,陈暮不吃不喝一心求死,陈志钢看着他消瘦的脸庞、绝望的眼神,心软了。
好话歹话说尽,陈志钢甚至跪在地上哀求,可陈暮就是戒不了毒。
看着陈暮**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剂量越来越大,陈志钢真是怕了。
这样下去怎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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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陈暮会被**毁了!
他只有这一个儿子,陈暮若有个三长两短,陈志钢也活不下去。
听姜凌说是张元强引诱陈暮**,陈志钢杀了张元强的心都有。
就是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毁了他的儿子。
可是,杀了张元强又有什么用呢?
能让时间倒流,回到陈暮还没有接触**的时候吗?
陈志钢是典型的工科男思维,遇到问题,他第一反应是思考该怎么解决问题。
可是他办法想尽,却全都没有用。
现在,姜凌有一句话他听进去了——靠他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挽救陈暮,他必须求助。
可是,向谁求助呢?
陈志钢定定地看向姜凌,脑中有无数个念头闪过。
警方可信吗?
眼前这个女警说的话,靠谱吗?
察觉到陈志钢审慎的目光,姜凌抬眸迎上去,微微一笑:“除了我,没人能帮你。”
她的笑容,笃定而自信。
她的眼神,强大而坚定。
陈志钢仍在犹豫。
真的要把那段往事说出来?
真的要将内心最不堪的一面展示出来?
姜凌欠了欠身,缓缓站了起来,示意李振良将桌上资料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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