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青龙谷。
刚断了通灵对话的沈竹青翘着二郎腿躺在藤椅上,叼着狗尾草眯眼小憩,好不悠闲。
“诶呀,现在的年轻人哦,啧啧啧。”
他一边感叹着,一边把视线落在不远处床榻上熟睡的少年。
少年安静的睡容显得乖巧恬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早已愈合,完全看不出是经历过逃命生死的人。
“老夫的医术还是那么完美。”
这当然都是沈竹青的手笔,在看见原本长相精致的小孩全身跟滚了泥坑一样,向来“欣赏”美人的他心里实在难受,把人偷到青龙谷的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全套“医疗大礼包”。
作为药宗最随心所欲的宗主,他天天往四象神峰跑,宗门全靠几个长老管理。那不得说,药宗和四象神峰关系好呢,宗主都快成对方专门大夫了。
沈竹青自个还乐意的很。
“小团团怎么还不来?再不来这小孩我可就丢出去咯……”
“拿去喂秦兄养的那条灵蛇也行,嘿嘿。”
他故意把话说的很大声,目光有意无意瞟着门外,这时,耳边突然响起熟悉声音。
“你大可以去试试,看看师兄保得住你吗。”
沈竹青“变态”的想法遭到了打断,下一秒,紧闭的木门被那人周身自带的强势灵力震飞。
“我的门!”此刻,一个叫沈竹青的老人轻轻的碎了。
“为什么你们学武的总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进出,这是你们仙门的统一习俗吗!”
沈竹青看着地上稀碎的门碎片,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个月多少次了,为了修门我都花了多少份例的钱!”
慕北源面露不解,在看到眼前老人抓狂的举动,大手一挥,木门恢复原状。
沈竹清:……
“为什么先前走的时候不修好?”
慕北源面色淡定:“你也没像今天一样发疯。”
“对啊,为什么我就没想到呢?”沈竹青眼前一亮。
“可能药味入了你的脑子,越发变得蠢了。”
“……”
慕北源不再理会对方幽怨的眼神,绕过沈竹青,目光落到依然昏睡着的乌歌身上。
“你救的?”他没在乌歌的皮肉上找到一点受伤的痕迹。
“那是,这不你宝贝徒弟吗?老夫是不是很贴心?”沈竹青满脸骄傲。
“多此一举。”
“诶哟你这人,我特么……”
“出去。”慕北源淡声打断道。
沈竹青快被气笑了。“老夫好心救你徒弟,你不感恩就罢了,还想着赶我走?怎么有你这样冷酷无情……”
泛着寒光的冰锥四散,生生让这位可怜的老人咽下了剩下的话。
“……老夫突然想到,外面天冷,你家徒弟醒来后可能需要喝点姜汤,我这就去熬。”
沈竹青一脸严肃地说完,一脸严肃地转身,一脸严肃地关门就溜。
风雪声淹没了老人在门外惊天动地的哭喊声:“苍天啊,为老不尊啊——”
“……”
等到外面彻底安静,慕北源这才缓缓走近少年,凝视片刻,手下灵力蓝光微闪,他在想,少年是如何出了冰极秘境,他身上是否藏着秘密,想要知道一切,他得查看乌歌识海。
于是微俯下身,伸出了手……
“师尊,您要干嘛?”带着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呼吸间还吐出热气,慕北源动作一顿,抬眼间,看见那双墨眸划过一丝笑意,他这是刚醒来就发现自家师尊想对自己图谋不轨吗,乌歌忍俊不禁。
慕北源见少年醒了,此时后者一脸坏笑,语气挑逗的模样让他思及上辈子这人对自己埋藏的心思,眼里瞬时冰冷一片。
他也不打算说话,大手直接一把按住乌歌的脑袋,强势的灵力贯穿少年识海。
“啊……”
乌歌痛的蜷缩了下身子。
好痛,灵力贯穿识海,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被撕裂了一般,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像是要分裂出两个人……
奇怪……真是奇怪……慕北源搜寻了片刻后脸色微变。
乌歌的识海内,竟是一片漆黑,没有亮光,没有灵力海,更没有以前发生的所有记忆画面。
很不正常,这跟前世乌歌的识海场景并不一样,那一世的乌歌虽是魔族身,识海却是干净漂亮的水中明月。
象征着少年最后的纯粹。
确定什么都找不到后,他这才停止了识海探查,收回手时,他低眸就看见徒弟被自己灵力强行贯穿的痛苦模样。
痛,才是对的,逆徒并不值得被人疼惜。慕北源面无表情地想。
刚准备起身,顺便再把人绑回去慢慢审问,自己的手腕就被猛地攥住,冷厉凤眸阴沉的可怕,慕北源眸底随着灵力的波动逐渐变成浅金色。
“以下犯上,是嫌自己命长?”
乌歌苍白着脸,还没从刚刚的撕碎感缓过来,闻言也只是轻轻一笑,他用尽剩下的力气坐起身一把扑在男人身前,整个身子贴上去。
距离近的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慕北源瞳孔微微睁圆,像受了惊的猫儿。不过半晌,他便厌恶地很,杀意顿起,手心凝起冰锥就要贯穿眼前冒犯自己的这具身体。
杀了他,一切不可控就都会迎刃而解。
还没下手,就见少年迅速把脑袋凑到他的颈窝,极轻地蹭了一下。
慕北源身形微僵,分不清这人到底清醒与否。
乌歌此刻的举动看起来确实不清醒,就像喝醉了酒,又或是强行探入识海还没让人意识回归,整个人就和软柿子似的挂在他身上,毛茸茸的发顶一个劲蹭,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呜咽声,像在和母兽撒娇的幼狼。
“师尊……师尊……弟子知错了。”
——他在撒娇,向自己撒娇。
意识到这一点的慕北源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不适应,这种感受很遥远了,他已经快记不清上一次小徒弟依赖地抱着自己撒娇是多久了。
那是他们还是真正师徒的时候。
可乌歌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又清醒的很。
“师尊,你在生气,在恨我,甚至想杀我。”
少年已经把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把人拉向了自己,雪白发丝与黑发纠缠不止,他微微拉远了点距离,漆黑的墨眸倒映着眼前人的模样。
——师尊的眼睛是金色的,漂亮极了,就像琥珀。
乌歌心下想着,就和那人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慕北源眸里仍没有半点情绪,也不再管少年此刻过于“放,荡”的动作。
“你想说什么。”他声音冷冽。
“您不是在怀疑着我了吗?就是您猜的那样不是吗?”说话间,乌歌又蹭了下慕北源的脖颈,让自己沾上那淡雅梅香。
说来奇怪,记忆中学长身上也总带着若有若无的淡淡梅香,让人忍不住沉溺。
乌歌对自己小狗一样的行为有点唾弃,男主是有女主的,自己只是个外来者,最大的价值就是在修补好剧情后在男女主大婚时占个主席位,虽然最后很可能连大婚都看不到。
不过乌歌向来主张一个随心所欲,今日不行乐还要等明日吗?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点什么,只需要自己爽不就好了。反正都是一样的,都是慕北源,毕竟此刻的他是小说里的乌歌,都注定是得喜欢慕北源的。
犹如那颗肮脏的心。
“是吗,那你这是在变相承认自己的叛徒身份,圣子大人。”
“一边勾结魔族,一边防着同门师弟,还真是辛苦你了。”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师尊,你果然在怀疑我。”乌歌语气略带委屈。“你当年收我为徒的时候就明知我是魔族中人,修仙在外,说好身份不重要的,如今还要为这点事情生弟子的气,怀疑弟子的一片赤诚之心……”
“师尊未免也太小心眼了。”说完,手下还偷偷掐了把大腿,顿时红了眼眶,眼泪汪汪得瞧着甚是可怜。
空气寂静几瞬,半晌都未能得到回应。
乌歌心里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如今慕北源对自己的态度,他只是相信慕北源应当还是书中那个对徒弟百般信赖的温柔师尊,所以撒撒娇应该能过吧?
犹豫片刻,乌歌还是小心翼翼伸出了手想要拉住师尊的雪白衣角,指尖刚触碰到柔软面料,刹那间眼前白光一闪,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被扼住脖颈摔在墙上,散发着寒气的长剑被人握在手里挡住想要下意识挣扎的双手,剑锋凌厉,白皙脖颈上隐有一片血红。
他艰难抬眼,与其对视的是一双冷冽的黄金竖瞳,打量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我不会再相信魔物的任何一句话。”语闭,慕北源手上发力,略显苍白的手腕上青筋凸起,护苍剑毫不犹豫向下刺去。
完了。出剑速度快到肉眼几乎看不见,乌歌在心里悲凉想到,等0525回来后,恐怕就只能见到一副冰凉的尸体了。他缓缓闭上眼睛。
怎么一点也不疼。
乌歌尝试动了动鼻子。
咦,还能呼吸。他猛的睁开双眼。
只见剑尖在离命脉几毫米的位置停下,而慕北源一脸阴沉地盯着自己,又似乎是在和别的什么东西说话。
“把剑停下。”又是那个声音,与前两日若有若无的气音相比,这次的声音沙哑,竟有了实体。
他保持着举剑的动作不变,按住手下试图偷偷逃离的少年,直接在脑海质问“你又是谁,又凭什么插足本君的事。”遂又将剑往里怼了几分,血流的更深了,吓得乌歌哇哇求饶。
识海里的声音沉默了几分,缓缓道:“就凭本尊是神域唯一真神……的灵魂碎片。”
“但你需要我,为前世发生的所有。”
他知道自己的遭遇。此话一出,慕北源便停下了动作。“你都知道些什么?”
“叫前辈,另外,放开他。”
慕北源微蹙眉头“我为何要……”
下一秒,他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丢了剑,空下来的手还轻柔地为被吓坏了的少年拂去滴落血珠,神色却冷的吓人。
乌歌一脸惊恐,这人怎么和精神分裂似的。
慕北源此时有种想杀了他,再杀了自己和那个自称真神的东西的冲动。
乌歌眼珠流转,垂眸看了看那只替自己揉脖子的手,歪头思考了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偏过头便在人手心里蹭来蹭去。
“我就知道师尊是最疼弟子的了,爱你。”
“……”
慕北源无法再忍受乌歌轻佻又无所谓的举动,每一次看见他这样,就会想到逆徒上辈子干的混蛋事,如今还是想杀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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