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星芒艺界却仍旧灯火通明,明净的玻璃上倒映着窗外扭曲的霓虹,高楼的广告位上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放着潘睿慈的照片,而之前这个位置是属于纪鹤晚的。
郁晴虹站在窗前看着,曾经那个位置是她的荣耀,而如今却成了刻在她心上的耻辱印记。
或许是夜太过宁静,她忽然想到第一次见纪鹤晚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作为公司的骨干,参加艺人的选拔面试,纪鹤晚那时才十八岁,面容比之现在要更加青涩稚嫩,眼神也更加清澈明亮,相比于其他浓妆艳抹,从头装扮到脚的人来说,她一袭普普通通的白裙,简单的就像一杯白开水。即便如此,她的美丽已经不容忽视,单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什么都不用做,就足以抓住所有人的视线。
自我介绍的时候,她不卑不亢,彬彬有礼,说自己原先是一个爱豆,现在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因为觉得演戏可以体验不同人的人生怪有趣的,所以想进入娱乐圈,成为一名演员。
其实在她参加选秀节目时,她就关注了她,想着这样一张脸简直就是为银幕而生的。可是,那一刻,她犹豫了,从爱豆转向演员遭受的质疑会更大,路也更难走,她不确定眼前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女孩能够承受住,而且她又不是科班出身,所以她投了反对票。但她的条件毕竟在那儿,还是以高票进入了公司。
面试时,有一个问题是——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在百花争艳的娱乐圈占据一席之地,别人的回答她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纪鹤晚的。
她当时的表情就好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随后骄傲地高扬起下巴,说:“这张脸就是我的资本,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我这个人呢有一个缺点,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
那个时候,她只把这当做是大小姐开的无聊的玩笑。可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在纪鹤晚出演她的处女作和成名作《逃脱我的山》时,她一直提心吊胆,深怕这位千金大小姐不肯扮丑、嫌弃深山的环境、叫苦叫累、吵着要找替身、娇气病一犯就撂挑子走人……但整整六个月,她在蚊虫肆虐的深山老林呆了六个月,顶着身上随处可见的淤青和红肿的大包,糊着满身的淤泥,没有用替身,拍完了这部电影,哪怕在最后一场戏,她不慎滑落山坡,摔断了腿,她也只是哭着庆幸地说,还好是最后一场。
她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说当初对她的轻视,没有说对她的改观,但是她都知道,所以才会在获奖时,特意在她面前得意显摆,她并不是一个花瓶。
但是她想,纪鹤晚应该不会知道,当初她之所以同意带她,是因为知道她是纪家小姐,是因为看中了她背后的资本。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位单纯的大小姐还活在童话世界。
这位大小姐大概还不知道,纪家已经帮她撤过多少次热搜,还傻傻地以为一切都是她这个经纪人的功劳。
这才是现实的世界。
郁晴虹吐出最后一口烟雾,转身干净利落地掐灭烟,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干疼的眼。这些天,她为纪鹤晚的事焦头烂额,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这会儿实在是心力交瘁,坚持不住了,才靠在椅背上眯了一会儿,手机又“叮咚”响了起来。
“呵,又是哪个品牌落井下石。”她嗤笑一声,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略微有些发颤的手打开手机,看见那简短的一句话时,呆愣住了,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发信息的不是要谈解约的品牌方,而是纪鹤晚。
「我想休息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在郁晴虹心里炸出惊涛骇浪,彻底淹没了她的怒气。这是她曾经预料过,但从来没有想过会真的发生的事情。她知道纪鹤晚看不惯娱乐圈的邪风歪气,也难以承受网友不分青红皂白的谩骂,只是因为对演戏的热爱,所以才一直坚持。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每一件对于她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她累了,想退圈也正常。可是她不甘心,纪鹤晚是她一手带出来,可以说是她促成了她现在的地位与成就,还没有到危在旦夕,不可挽回的地步,她就绝不会允许她连带她的荣耀一起放弃。
她是豪门千金,自然有的是人为她兜底,即便她当个废物都有山珍海味伺候,而她只是个小镇做题家,她没有资本可以放弃一切,从头开始。
「好。离再见爱人开录还有半个多月,趁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什么都不用管。」
「我手机要关机了,就这样,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等你休息好了,我们面对面再谈。」
郁晴虹故意装作没有听出纪鹤晚的言外之意,又迅速堵了她的后路。直到放下手机,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那要她命的铃声响起,她凝滞的心才终于恢复跳动。她瘫软在椅子上,刚呼出一口气,“叮咚”,铃声响了。
她万分不情愿地捏紧手机,无力点开,不是纪鹤晚,而是李盛。他发过来一条视频,竟然是当时的现场录制视频。这期节目还没有播出,他竟然能弄到手,果然天外有天,资本外还有资本。
有贺迟砚这个大腿在,真不知道那千金大小姐为什么非要和他离婚。
不过细想想,虽然之前她也不少上热搜,也有些黑料,但自从和贺迟砚结婚之后,这些黑热搜就愈加频繁,而且次次都往她命门上戳,颇有一种不让她身败名裂就誓不罢休的意味。而且最近几次,都是围绕着她的感情……这到底是针对她的,还是以夷制夷?
这显然不是她这个等级的人该管的。
有了实质性证据,加上艾许卿团队的配合,再加上纪家和贺家的助力,这场闹剧也是时候该落下帷幕了。
她将目光投向窗外。
已入了秋,温度骤然下降,凉风裹挟着细雨,扑在人的皮肤上,像是针扎一般疼痛,寂静的大道上,一片枯叶被风席卷落向缓慢行驶的黑色汽车上,又被雨刮器毫不留情地扫落。
“我说,你也是真的疯了!自家爷爷的脾气你都不清楚么!非要和他犟什么?你本来就不喜欢面对镜头,非要听她的话,参加什么综艺?还是离婚综艺?!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郗承珏一边给贺迟砚红肿的手心上药,一边咬牙切齿絮絮叨叨地数落他。
“阿珏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贺总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哦~”褚希尔笑嘻嘻地转过头,“他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恋爱脑而已。”
“你在说什么胡话,还恋爱脑,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这么犯浑,是因为他喜欢纪鹤晚?开什么玩……”郗承珏忽然止了声,瞳孔不由放大了十几倍,“不会吧?不可能吧?”
他突然加了力气,手心一阵刺痛,贺迟砚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瞪了他一眼,“想废了我的手直说。”
“想废了你手的明明是你爷爷好么!”郗承珏没好气地拿过贺迟砚的手,胡乱地围上绑带,迫不及待地追问:“希希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上纪鹤晚了?什么时候?”
“我都说了不要叫我‘希希’了!”褚希尔举着拳头抗议。奈何根本无人搭理。
“难道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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