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成真会有一种不确定感,那感觉就像飘在云端,又好似浮在海面。看着面前好奇打量的人儿,贺迟砚的心像是裹在酒心巧克力里,昏昏沉沉,甜甜蜜蜜,让人沉溺,不想苏醒。
他想要的幸福似乎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她拿起两颗西兰花,打量半天,最后无奈地耸了下肩,回头看他,“我不会做饭,也没买过菜,不知道怎么挑,你应该会挑吧?”她的眼中闪动的有期待也有怀疑。
还好他找李盛取了经。
他肯定点头,推着车走到她面前,拿过她手中的西兰花仔细看了看,将左边的一颗放进了袋子里。
“为什么要选哪一个?”她眨动着水灵灵的眼睛,显然是非常好奇。
他笑了笑,“因为这个颜色深一些,叶子也新鲜有光泽……”
他说得头头是道,纪鹤晚不知不觉又对他改了观。她所认识的豪门子弟,除了戴依瑶对烹饪感兴趣,热衷自己做饭,自己逛超市买菜,知道怎么选择新鲜的菜之外,再没有谁会对这事这么了解。
“你很喜欢做饭吗?”
贺迟砚正用手帕擦拭纪鹤晚不小心沾上水珠的手,听见她的问话,下意识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任何浪费时间的事情,无论是买菜、洗菜、切菜,对我而言都很麻烦,与其自己做饭还不如出去吃或者直接点外卖。”
他松开手,低头看着她,缓缓绽开微笑,“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留下谜语一般的话,推着车又往前走去。
纪鹤晚好一会儿才从那双荡漾着温柔的眼睛里挣脱出来,忙跟上贺迟砚,用还能感受到他体温的手指拉住了他的衣摆。
“你话都没有说完,现在怎么不一样了?”她嘟嘴,不耐烦地嘀咕,“我最讨厌人家说话不说完了!到底怎么不……”
“现在有你了啊。”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会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一句话?为什么他语气明明这么平静,她的心却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又想被什么东西爬过一样?
这难道是心动?
这……难道是表白吗?
纪鹤晚怔住了,只愣愣看着他高挑宽阔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也换了家居服——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短袖,外面套了一件雾霾蓝的衬衫外套,下面是一条简单的黑色休闲裤。从背影看去,就像一个大学生一样,少年感完全不输宋昀亭。
和从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她曾经期待的幻想,早已被她遗忘的幻想,似乎在此刻成真了。
“我……很珍惜我们的婚姻,并没有离婚的打算……”
她的耳畔突然炸出贺迟砚曾说的话。言语是具有欺骗性的,她并不确定他究竟有几分真心,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的眼神是怎样的,但眼睛也是具有欺骗性的。
网上天天说她看宋昀亭的眼睛有多么多么深情,但除了在拍戏的时候,她完全就是以认识的弟弟来看宋昀亭的,她实在不知道,她们是怎么从她和蔼的眼睛里看出的深情与温柔。
贺迟砚看她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呢?她忽然有点好奇。并不是想要确认什么,她只是,单纯的好奇心作祟。
她并不常看贺迟砚的眼睛,因为害怕,害怕会看见其中掩藏的嫌弃。但迄今为止,她并没有看见过,反而有一种隐忍的、类似悲伤的情绪总会在他的眼中悄声蔓延,不等她看仔细又飞速湮灭。
她看贺迟砚的眼睛又是什么样的呢?
她没有找镜子看,但也知道此刻,她的眼睛里燃烧的肯定都是愤怨。
噩梦里的场景正在她眼前上演——金发碧眼的女郎正纠缠着她的丈夫不放。而她的丈夫没有一点边界感,竟然还在笑!
这样的场景,贺迟砚经历得多了,早已经见怪不怪,只不过现在比起之前,他说起那句话时底气要更加充足。
他笑着举起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但远不及他的眼睛明亮。
“我已经结婚了。我很爱我的妻子。”
“哦!抱歉。”金发女郎放下手机,一脸艳羡,“你的妻子真是个幸运的女人。”
他却摇了摇头,指腹摩挲戒指,眼中满是认真,“是我很幸运。”
他笑了笑,正要去找他的妻子,手臂却一暖,他的妻子正笑吟吟地抱着他的手臂,叫他:“Honey~”
他知道她是特意叫给别人听的,但心里的甜还是控制不住地蔓延开,嘴角的笑意完全遮掩不住。
空气中似乎飘浮着粉红色的泡泡,金发女郎留下一句“祝你们幸福”自觉地离开了。
他以为她会立马松手,但她没有,还是亲昵地揽着他,虽然不再笑了,而是不满地撇着嘴,抱怨:“你真该好好看看第十条。”
原来只是因为协议。
贺迟砚脸上的笑容淡了,浮现出点点的苦涩。他深吸一口气,像往常一样克制住,又牵起唇角,露出一个根本看不见的笑容。但也无所谓,因为她根本不会抬起眼看他。
“刚好有松茸,看起来挺新鲜的,你不是喜欢黄油煎松茸么,要不要买一点?”
“这虾看起来也不错,给你做酸辣柠檬虾怎么样?”
“还有小排,再做一个红烧小排,配菜放你喜欢的土豆怎么样?”
“是不是该买些蔬菜呢?包菜怎么样?还是生菜?还有油麦菜呢,但你不喜欢,不然都买了吧……”
没有等到回答,贺迟砚侧头,却看见纪鹤晚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不是单纯的疑惑,喜悦或是难过。
“怎么了?是累了吗?那我们这就回家吧。”
他把包菜和生菜放进满满当当的购物车里,正要走,听见身侧传来的声音,有些低哑,“你怎么买的都是我喜欢的呢?那你呢?”
“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他只说了这一句。
“那只能说明你太挑了。”纪鹤晚跟上他,肩膀紧紧挨着他,生怕有人再不长眼,想撬她墙角。
“我不是挑。”贺迟砚说着,顺手将纪鹤晚爱喝的酸奶放入购物车,“无论是食物、衣服、玩乐,甚至是颜色,我都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对我而言一切都无所谓。”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平静得没有一点波动,就好像所说的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有人活了二十多年,在这个世上竟然没有一个他所喜欢的事物?难道他是没有物欲吗?可他这么拼命工作的样子也不像啊……
纪鹤晚想不明白,对于她这个协议丈夫的一切,她都想不明白。那感觉就像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做一道超出自己智力范围之内的数学题,折磨得人只想跳楼逃离出这个世界。
“那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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