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她说。话语平静,语气轻松,却并不看他。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真的非常开心,就好像做了一场美梦……”她扶着栏杆的手,指尖渐渐褪去了血色,“但是梦终究是梦,会醒的。”
夕阳将天空和湖水都染成了橘红色,温暖的,艳丽的,让人难以忘记。
她想,这一定是她看过的最美丽的一场落日。
余光将她和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地上,紧紧依偎着,是原本的距离。
“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所以,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吧。”她的话没有颤抖,没有哽咽,平静的,平静得像是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念了十几遍。
他一直沉默着,就像根本就不存在,直到她转身离开的刹那,他才终于动了。他跨步,从背后抱着她,紧紧抱着她,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她的颈侧。
“我们都勇敢一点好不好?洛洛……”
她咬唇隐忍着,最终还是泪流满面地在他怀里颤抖起来,她转身,终于伸出手环抱住她逝去的青春遗憾,低低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说了一句:“好。我们都勇敢一点。”
今天的太阳落下了,明天依旧会升起,在漫长的日升日落中,她只想和所爱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除此之外,她什么、什么都不想管。
“卡。非常好!异国重逢篇顺利杀青!”徐正雅激动的声音从监视器后传来。
纪鹤晚松开抱住宋昀亭脖子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接过向忆安递来的纸巾,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脸上的泪水。
“还好这次过了,”向忆安笑着也递给宋昀亭一张纸,“我还以为你又要把‘洛洛’念成‘糯糯’了呢。”
宋昀亭被泪水浸湿的脸瞬间扑上两朵红云。他低头,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抱歉,我可能有点太投入了。”
纪鹤晚也笑着点了点向忆安的额头,“你啊~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打趣起我们宋老师来了!”
向忆安吐舌调皮欢笑起来,拿起粉饼帮纪鹤晚补了补因为刚刚哭泣而有些花了的妆,想起正事,询问:“等会儿的杀青宴你去吗?贺制片请客呢,据说是一家非常高档的西餐厅。”
一提起贺知礼,纪鹤晚就会想起那一次让她浑身都别扭的饭局,而且她也有重要的事。
上一次她说要去公司找贺迟砚,结果因为贺知礼没去成,李盛那时说的话一直压在她的心上。如果是真的,那贺迟砚确实有点可怜。
最近这一个星期,她也没有见到贺迟砚。问了李盛才知道,原来不止是因为工作。有人在季老爷子的寿宴上,以贺家的名义送了一件和贺迟砚送的一模一样的画的仿制品。季家的佣人并不了解这些细微的差别,将这副仿制品挂进了画廊,结果被前来观赏的客人一眼戳穿。季老爷子在众人面前颜面尽扫,气得不行。贺迟砚正在追查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他肯定焦头烂额,想必心情也不舒畅,原本她担心这个时候她去是不是不好,但李盛再三向她保证绝对不会,她才最终下定了决心。
“我就不去了。”纪鹤晚随意挽起头发,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向忆安,“来之前本来说要好好带你逛逛的,结果实在没有时间,离回去还有点时间,你和柴晓一起逛逛,买点喜欢的,我报销。你和柴晓两个人最低消费……嗯……不能低于五位数,否则你就别回去了,听见了吗?”她轻轻拽了拽向忆安软乎乎的脸,瞪着眼睛佯装威胁。
“我没有什么想买的,真的不用的!”向忆安惊慌失措地推脱着。
但纪鹤晚直接把卡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她的口袋,“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就这样,我走了。”
她潇洒地走了,只留下三个瞠目结舌,还没有缓过神的人。
“哇塞!”柴晓碰了碰向忆安的肩膀,“你家老板也太棒了吧!啊啊!我简直羡慕死了!”她没想到这样的好事还有自己的份,激动地摇着向忆安的肩膀表达自己的路兴奋,而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老板逐渐黯淡无光的眼神。
果然……还是两个世界啊……
“你和贺迟砚说了吗?我现在过去不会打扰到他吧?”纪鹤晚不安地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
明明要去的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明明要见的也只是她的丈夫,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颗心比她第一次参加春晚时,跳得还要急促而没有规律。
“不会的。”李盛还是打包票的肯定话语。
纪鹤晚稍稍松了口气,拽掉发绳,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这几天她都没有睡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迟砚不在,她一个人总是有些害怕,心一直放松不下来,自然睡得也就不安稳。
她闭上眼,想在途中眯一会儿。又想到一件她非常好奇的事情,哑声问李盛:“你们老板,经常像这样不回家吗?”
“不是……”
那看来确实还是因为她了。
“其实,夫人没来之前,老板根本就没有回过公寓。公司顶层就是老板的房间,他一般就在那里休息。老板……是为了陪夫人才回去的。”
李盛朝后视镜望去,她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似乎已经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最后一句,她有没有听见?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放慢了车速。
纪鹤晚又梦见了那个吻。很真实,无论是贴在唇瓣之上炙热、柔软、湿润的触感;还是口腔中被肆意汲取而逐渐变得稀薄的氧气;还是急促地像是要跳出这颗胸膛的心……一切的一切都无比清晰,无比真实。
她挣扎着睁开眼,捂着心口费力喘息,迷离的眼却看见了床前站着的一个人。
“睡好了吗?”他坐在床边,温热的手轻抚着她脸侧的发,声音有些低哑。
刚从睡梦中苏醒的脑子还不太清醒,纪鹤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前的薄雾这才散去。
“贺迟砚?”她疑惑地看着他,眼神似乎在询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太累了,在车上睡着了……”
“所以,这是你在公司顶层的房间吗?”纪鹤晚坐起身,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喂,贺迟砚,你的审美还真是统一啊,这个房间和你的卧室完全没有任何区别嘛!”
贺迟砚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她的笑,不由自主也笑了起来,“我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费心,所以都是让李盛打理的。”
“那他还真是辛苦。怪不得他明明比你小一岁,却像比你老十岁的感觉。你有给人家涨工资吗?”
“涨了的。”还好之前问过李盛,不然还真不能这么肯定地给她这个确切的答案。
“那你还算有点良心,不是吸人血的万恶资本家。”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嘴角上扬,十分愉悦的模样。
触感有点硬。纪鹤晚忽然想起之前贺迟砚刚出浴时的样子,虽然只是粗略一瞄,但他的身材真的很不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应该是有在锻炼。
“那个……”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激灵,忙掀起被子就要起来,但因为实在过于惊慌,她不小心压住了裙角,身子一歪,好巧不巧倒在了贺迟砚腿上。
鼻头磕在某个坚硬的东西上,痛得她低吟了一声。
而贺迟砚也闷哼了一声,像是在压抑什么痛苦。他握住她的肩头,把她扶了起来。纪鹤晚吃痛地揉着鼻子,却看见贺迟砚潮红的脸颊,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
啊……!
她明白了什么,脸颊也变得绯红,咬唇侧头,不敢再看贺迟砚一眼。
“你……”
“我……”
诡异的、漫长的沉默之后,两人同时开口,想要驱散这让人无所适从尴尬,却让气氛变得更加僵硬。
“你先说吧。”贺迟砚轻声开口。
“那个……我明天就要走了。”
纪鹤晚说完这句话很久,贺迟砚都只是沉默,一言不发,一声不吭。肯定不是单纯地没有听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