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年前,沈嘉宝第三次来到淅川,这次一切都很顺利,几乎有如神助一般,云州能保住,拿到了伤春和悲秋,损失的蛟肠谷,没人去,青羊关,其实是大魏的,云碧谷那一片其实也很荒凉,唯一可惜的是码头。云州从此不接海了。
但这些都不是最妙的,最妙的是雾泩,她能拿到雾泩。
那可是……一座城池啊。
甚至元青也给她带来了好消息,她把韩沅托她照顾,韩沅,只有岐黄门和碧落教才能发挥他的作用。
她不需要他去杀人,她穷得要死,她需要韩沅的蛇。
为这,她可以像伺候双亲一样伺候韩沅,更何况韩沅几乎没什么要求,住的好,吃得好,有热水沐浴,他不用干活,不用和别人交流,能和蛇在一起。就这些。
碧落教就是这么阔绰起来的,如今,他们失去韩沅,沦落到琼州那个鬼地方。若是再失去阮靡,那可就更惨了。
不过元青不让她拿韩沅钓阮靡。
那就算了,也没什么关系,已经足够了。
甚至,文书的事情,元青也问她徒弟了,很快就送了过来。
元青的朋友,徒弟,都很厉害,她也要厉害起来才行。
——
赵元青最近每天都在给徒弟写信,这小混球徒弟,耍歪心眼,明明都答应人家了,故意压宝儿姐东西,忘记人家从前怎么照顾她们师徒二人了。
偃鸟送信很快,几乎一天就可以到,师徒二人已经对写三天。
她是没脸了,徒弟就是故意的,什么出去游学忘记了都是借口。
只能心虚愧疚地找宝儿姐道了歉。
不过宝儿姐大度,也没怪她。
真恨不得立刻去牧野骂这混球徒弟一顿。这让她几乎有些焦虑,徒弟看起来又变坏了,她想去看看。
燕椿和自然知道元让蓝在牧野做什么,他在牧野杀人,现在这个节骨眼,他不可能让赵元青去牧野的。
燕椿和也不能让她去,他现在有事走不了。
所以,没办法,他给元让蓝写了一封信,让他注意一些言辞,赶紧道歉,若是让赵元青知道,她去了,谁都没办法拦。赵元青在乎的是他是不是有底线。像他,天天提要剥赵天元的皮,一点事没有。因为赵元青知道他做事情有分寸,她明白他比她年长许多。
然后,他又想了一下,给燕泗也写了一封,教育她如何育儿。
燕泗是那种人,她若喜欢你,你的什么都是好的,若是不喜欢,你再好也没用。
非常纯粹的,靠感情活着。
所以她会无底线的溺爱,但溺爱伴随着的是控制。
啊……真希望元让蓝能早些明白,等年后,年后他会去牧野的。
燕椿和熟练地换了副表情跑过去扑抱住赵元青。
“别写了,元青,都快要过年了呢,你徒弟不是都道歉了吗?”他眼神如盈盈秋水。
赵元青把信递给他。
“茂茂,你帮我看看徒弟是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不好的意思?”
燕椿和亲亲她低声说:“好,元青,我看看,你别急。”
他扫了一遍,短暂沉默。
元让蓝是不是杀疯了?这么轻视赵元青。
他写的是沧州制式的那种八股文,通篇引经据典,来阐述自己游学见闻以及忙碌,才无暇顾及沈嘉宝。
这种敷衍似的作答,无非是欺负赵元青懒得看或者看不懂,靠侥幸。
啊……说明他在牧野真的很忙,无暇顾及了呢。
还有,深陷在牧野那个泥沼中,像个大魏人了。
“元青,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年后我们去一趟牧野吧。到时候你再教教他,他今年要参加宫宴呢,也许忙得忘了,写得就敷衍些。”
赵元青瞥他一眼,没说话。
两个人若是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越来越像,从前她几乎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燕椿和温和一笑。
“元青,你管得太多了,牧野的事情,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说给你听。但你去,或者不去,他现在都停不下来了。你从前生活在琼州,应该见过飓风的形成。我只能控制它不向江、云二州席卷。”
他不解又问道:“对了,元青,沧州的特产是什么?”
“酒,粮。”
他浅浅一笑。
“平田窑的瓷,棉,书肆。去找墨七玩吧,今天放你出去半日。你学这些没什么用,但我想自夸一下自己。年纪大是这样的,好为人师。”他哀叹。
又亲亲她。
“不过元青,我不希望你去的,我希望你只看着我,只陪着我。”
赵元青纳闷:“你盯着牧野的消息做什么?不是看不起那边吗?”
他含蓄微笑:“从前是不看的,现在是因为怕你问我,我答不上来。”
“对啦,顺便看看江、沧、幽三州的铜铁。找沧州来的商队一起吃饭,都可以。让墨八给你介绍。”
赵元青想了一圈,伸手。
“作甚?”他一呆。
“不想出去,不想和别人吃饭,我想待在你身边,我要你说的资料,我自己看。要近半年的。方式我懂了,但我不必舍近求远。”
燕椿和亲昵地拉着她坐下:“我的元青好聪明,我都没想到。我亲自给你拿,咱们就在这里看。你等等我。”
等他出去赵元青懒散一笑,趴在桌子上等他。
才不是什么没想到,燕椿和要是真希望她出去,就不会说什么不希望她去,他不会骗她,文书也不会是直接准备好的。
他给了她三种选择,自己去看,他直接说,年后直接去。
自己去看是个陷阱,代表她还是对权力感兴趣,年后估计还是会有他给她准备的坎坷等她,燕椿和真的很爱折腾她,折腾是表象,内在是他不喜欢别人分她的注意力,他就得让她时时看着他琢磨他;
他直接说,是可以的,但他不乐意,他不爱管闲事,他也不好为人师,他非常克制自己想要主导的情绪,之前的不算,现在他几乎把所有二人之间大小事的权力都放在她手中,除了住哪里吃什么这些,这方面她的底线确实低;
年后直接去,勉强算是正确的选择,燕椿和提出的时间点应该是他又想搞事又能让她觉得没问题的,但她实在放心不下。
她是觉得不太对的,徒弟做事,越来越像沧州人了,像陈襄,像慕容庭,满口扯着大义……
赵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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