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椿和有一瞬间想逃跑,他想带着赵元青跑,去哪里都没关系,他不想见这个男人,也不想让她见。
他嫉妒得五脏俱焚,明明是他该为赵元青做这一切。
可他很快冷静下来,忍耐着,轻轻抱着她跃入地下,几乎是跃入地下的同时,赵元青醒了,她有些懵,左右看了看,惊讶问道:“塌了?”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包括那盘棋,和自己知道的一切。
她抚摸上他的眼角擦掉泪,简短道:“你先上去,我来。他怎么能这样啊?给我添麻烦。我从前才不孤独。交给我。你放心,我肯定不让他欺负你。”
她把他抱上去又戳他:“你老实点啊,别乱想。等我上来再收拾你。这回我肯定要揍你的。这事你早就知道,可不敢跟我说。”
燕椿和抽噎一声。
她见他实在可怜,整个人如同被压垮一样,叹了口气亲了亲他脸颊低声道:“好茂茂,没事的。这种事……真的不是靠努力就行的。”
“可他成功了,他见到你了,万一还有下个要得更多的怎么办?我……我根本没想过……我父母都有他的血脉,我讨厌他,他还让玄昭给了我母亲他做的仙胎,我就是他捏出来的陪你的!他何事都算好了,可我又不及他……也许本来我不是这个性格,不是这个相貌,他知道你才把我做成这个样子的。”他低声啜泣起来,“叫我恶心,他要你我二人都时刻记得,咱们中间隔着个他。”
赵元青实在讨厌他哭,干脆拉着他重新走去下面,燕椿和缩手哭道:“我不去!他不让我去,他就等着我骗你呢,我偏不骗你!我就如实与你说,你若不要我待会直接捅了我就是,只是我不葬在这里!”
啊……好可怜的哭法。
“那你先哭会?”她歪头问。
他长长抽气,红着眼睛震惊地看着她,眼尾还挂着未来得及落下的泪。
“你一哭我心情不好,去?还是留在这?”她盯着他。
他立刻畏缩扑到她怀中,也不敢哭,只紧张道:“我、我听你的。可我不想见他,我也不想自己留在这里。”
她歪头想了一下道:“那你变小,我把你藏在衣襟中,好不好?”
他立刻抿嘴点头,眼神怨气冲天,倒不是冲着赵元青去的。
赵元青揣着他跃入地下墓室,推开紧闭的青铜门,讶异地盯着周围。
晏明微看着她问道:“我让你生气了吗?这些是我攒下的,送给你。我很高兴你能喜欢他,可我再也无法给你做新的了。”他已经重新收拾过自己,甚至找了角度。
她略微冷静一下在脑中翻找到底什么是仙胎,怎么可能有仙胎呢?
他和她并不熟悉,可却忍不住又凑近两步,用眼睛仔细描绘她的脸,他已经想不起她的模样了,仙人的寿命过于漫长,他觉得甚至那只是他的一场梦,是神女无意中走入他的梦中。
还好他的那位好友也记得她。
“仙胎是什么?”赵元青实在是想不起来。
“是我托给玄昭养育的先天宝物,我把仙力都供给了它,并没有用这里的灵气。我让他托给有缘人。我在养它时,日日都在想你会喜欢什么模样,什么性格,给他看你的画像,你喜欢吗?”
她感觉衣襟里又湿了,肯定是燕椿和又在哭,他刚刚看起来都崩溃了,介意得要死。
“如何做到的呢?让这里的天道找到我?”
“这里的天道,和我们那里的天道都属于同一空间,我那里的天道记得你。”他略微侧开身,露出那五色矿山。
“啊……羲皇山?”她不认得人,但是认得山。
晏明微笑,他为她记得那里而高兴。
他是不希望燕椿和说过她听的,因为如果不说,他可以表演一个受害者,他见过她为别人哭过,他不希望她哭,只希望他能死在她的怀中。
晏明微的双脚在消失,他不在意低头看看,又重新细细地在心中描摹她的脸。
“……你要消失了。”她也看见了。
他露出了温柔而向往的眼神。
“生命太漫长也不好,对不对?我后来寻了许多地方你都不在。我便明白,我想活在瞬间。这样很好。”
……赵元青发现她拿这仙人也没办法,她不了解他,他也没做过错事,如同被魅狐引诱的那个男人一样,魅狐并没有做错,他也没有做错,是兽先起心动念,甚至他的神魂会去补给新的天道,而不是回到自己的世界重新投胎,他做得都是好事,仙人也不是不能和凡人生孩子,这里没有这条规矩,甚至留下子嗣是对仙人不好的。
“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总在那里挖何物?我能帮忙吗?我那时在羲皇山一直想问问你。”他慢慢地,指了指那个五色矿山。
她露出回忆的眼神,快速拿出那柄重剑,指着它道:“我挖这个,我当时想做一把很冷酷的剑,我没有孤独。你就叫我元青吧,这个名字算你给的。谢谢你。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一呆,余光突然看见自己消失的半身,摇摇头。
“元青姑娘,你的剑很好看。它很配你。”他已经只剩一颗头了,岑明微维持着自己最好的笑容,睿智,□□,英俊,茶色的眼眸含着笑,“元青姑娘,我……”
他轻轻做了几个口型并传音给她。
赵元青一愣,下一瞬,他消失了。
整个主墓室开始坍塌,她迅速捂着衣襟向墓道跑去,脚下用力翻到外面,立刻又钻出那山洞往山下运转轻功逃去,直逃出十来公里,她急忙把燕椿和拎出来,他哭得眼睛都肿了,拼命拽着她衣襟不出去。
……行吧,茂茂是这样的。
赵元青取镯子低声道:“开始了。”
矿山逐渐开始坍塌,燕椿和又被放回去,他拽着她衣裳继续哭。
那座仙府逐渐显现至半空,又逐渐消失。
赵元青有些发愣,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干脆胡乱瞎走。
在千溶山的元让蓝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头戴帝王冕旒,穿着明黄龙纹祭袍,站在祭坛最高处俯瞰众生。十二串玉旒在风中轻响,遮住了他眼底的疲惫。
他张开手中祭文宣读,余下的人和妖都沉默如子夜,公孙棠召唤星图,天象突变,一尺长的金鳞赤尾四望腾空游于天际,龙很小,可天空逐渐乌云密布,大片雨裹挟着灵气纷纷落在众位修者和众妖的身上。
整片西大陆都在下雨,一开始雨点如米大小,后来如同撒豆子一样,赵元青突然回神,急匆匆寻找山洞躲避,她拎出燕椿和,唤来水镜,带他一起钻入,燕椿和的法术骤然失效,她带他往前走了走,下一瞬,从青园出现。
燕椿和吃惊地忘了哭。
她带他去暖阁二层的浴室放水,二人坐在浴池中对望,都有些愁绪。
燕椿和抽气扑到她怀中又想哭,被她搂着低声安慰道:“哎呀,如何就哭得这样凄惨。”
他身体死死缠着她,全身肌肉绷紧,胸膛起伏不定,不断平静呼吸,赵元青就慢慢帮他顺气,可能是因为她态度没变,又是熟悉的环境,他抹了抹眼睛逐渐正坐,只用另一只用手包住她的手。
他先谨慎地看了看她。
“他最后同你说了什么才叫你出来时没立刻安慰我,可是他说了我坏话?我做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释的。”
燕椿和说到最后又抽噎一声。
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他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惶恐地看着她,手指忍不住蜷缩。
“不是,不是,没有那个意思,茂茂,别怕。”她立刻抱住他轻轻拍着。
“我……怎么说呢,我有点不高兴,但不是为你。”她亲了亲他脸颊。
燕椿和头胀痛得厉害,怏怏趴在她肩上皱眉叹气道:“我头好痛,我现在想不到,我觉得自己被他耍了,真想杀了他。”
“就是这个意思,我也这样觉得,很生气。”她郁闷开口。
他立刻起身顶着红肿的眼睛抓住她问道:“你不心疼他?”
她冷冷一笑:“我心疼他个屁,他融合了这里新的天道,虽然没有身体和完全的自我意识,但可以与天地同寿,只要我在这里他就知道,我做什么他也都知道。我哪里配心疼他?消失前还恶心我。”
她突然嘶了一下,推他问:“哎茂茂,这个和你的风格是不是有点像?就是事在人为那种。你家的那套理论也是习承于他?”
燕椿和是打死不认的,他和那个贱人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不是!我不认识他,我讨厌他!”
他又趴在她身前哀求:“那我们不要在这里行不行?他好烦人,癞皮狗一样一直跟着你。”
“你努力点我们才能走,现在不行,我拿他也没有办法,而且他融合天道,若是这里有事,他是能寻到我的。”她沮丧回答。
他怔怔倒吸了口凉气:“我们甩不掉他?他可以一直来?”
“那倒不是,和我有关系的事情,他找我才行。不然我不愿意就寻不到我,不过他知道我住在哪里的,唉,怎么这样啊?他消失前说的就是他再也不会找不到我了。”赵元青继续沮丧叹气。
“不是,我真的觉得和你的风格很像啊,是他教你的?”她狐疑。
燕椿和又抽噎一声。
“不仅我,慕家和燕家世代联姻的,从来没有人问什么,只有这两姓的孩子才能被两家共同教导家学,成为新的慕氏家主,可我父亲喜欢一个婢女,结果因为玄昭,又生下了我,我接手了二族的人。我就说为何母亲怀我比照寻常孩子时间长,又为何能以高境产子。”
他更加伤心。
“慕家和燕家都是他的后人。元青,我想了想,我还是做不到和别的女子一起,你会不会怪我?”
“你做得到我才会怪你。唉,现在咱们说的每一句,他都听得见的。”她唉声叹气。
燕椿和一顿,皱眉问她:“你是不是……从前被他瞧见你救过狐狸?”
她吃力地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只能答道:“好像没有,不过从前那山上有一窝狐狸生崽,我送过贺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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