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是一条暗河,两侧只有些极窄的泥泞路,堆叠着些奇怪土制石头,雾很大,隐隐发黄,二人手拉着手都看不清彼此,燕椿和声音闷闷的。
“元青,是在河中吗?”
“有不舒服吗茂茂。”
他摇头。
“得再走走看,肯定不在山中,但也不在这里。我拉着你,小心脚下。”她随便选了一边,沿暗河一侧的窄路走去,这路也就人的两脚宽,二人得一前一后走才行,这暗河寂静,两侧没有任何草木,只有一种奇怪的土腥味,像……蘑菇腐烂在土中的味道。
可这里连林子都没有,她死死皱着眉。
燕椿和走了一会拉拉她道:“元青,你在发光。”
她瞪他:“少逗我笑。”
可眉瞬间舒展,二人又走了一会,赵元青一顿,回头道:“回去。”
“嗯?上去吗?”他一愣。
“……应该是走反了。那种不对的感觉没了,蘑菇味也没了。”她尴尬一笑。
他短促一笑,连忙调转方向朝回走,走回原地后他低声道:“元青,劈开那颗石头给我看看。”
这石头长得像土疙瘩,外面都包着一层层浑浊的土,赵元青提剑劈开。
里面是不知什么动物的骨架,脖颈奇长。
“是龟。背甲和肋甲不在这里。这土用米糊和石灰浇灌而成。让陈小圆把地蛮喊来。我觉得应该是认错妖了。”
她取出玉镯和小圆姐说完后问道:“用不上我了吗?”
“用得上的,咱们得先去看看,若是没有水,估计已经全灭。有水倒是还能坚持一阵。把地蛮喊来是要让他给尺玉陪葬。看着是地鼋族的陵寝。这里离神鼋府确实不算远。”他温和开口道。
“……”赵元青不敢吱声。
她换了个位置,拉着他朝另一侧走。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土腥味便愈发浓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泥泞深处缓慢腐烂。脚下的窄路渐渐开阔,最终,二人停在一处幽深的水潭前。
那潭水浑浊不堪,黄绿交杂,像是老痰或者脓水,表面浮着一层诡异光泽。水面凝滞如镜,没有一丝波澜,潭边堆积着黑褐色的淤泥,偶尔冒出几个气泡,破裂时发出轻微的“啵”声,带出一股更加刺鼻的腥臭,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黏稠而令人窒息。
“茂茂,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赵元青压力颇大地问道,她是真的不想让燕椿和下去。
“我要去。”他帮她重新扎进头发,取出面具盖在她脸上帮她卡好。
“对了,我杀了地蛮可以吗?”他佯装不在意地问道。
燕椿和快气死了,别说地蛮,尺玉他都想扔了!真的是……这潭水看起来恶心死了!
“先下去看看吧。”她没正面回答,愁眉苦脸又道:“你不舒服别瞒着,要告诉我。我先下,你再下。”
他点点头。
赵元青鼓起勇气扎进水中,又迅速游上来大口喘气道:“茂茂,你不能下。这里你不能去,这水潭在吸收真气。我没事,我是臭的。这面具好用,但水里太臭了。”
她的声音在面具下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燕椿和拉住她低声道:“不救了,我们上去,行吗?”
“不是,它吸收得不多,很缓慢的,但我没事。是太臭了,你受不了的。”她连忙解释。
他缓缓放手认真说道:“我不怕,若是救我就要去,不然我们就一起上去。我不怕臭,也不怕吃苦,什么真气我也不在乎,里面就是有刀子割我的肉我也要去。我巴不得有,这样你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没有你我就会死。”
赵元青不是很感动,她很少因为语言感动,但她看得见燕椿和有多在乎她。她更加愁的是下去茂茂受不了这件事。
“你……你变小,我带着你。这个面具可以变小吗?”
燕椿和突然歪头想了想,问道:“这样行吗?我可以让这个潭水逆流回暗河处。”
管它行不行的,赵元青立刻点头,只要不下去又能救人,什么都行。
他立刻掏出那枚温润如玉的如意,指尖在其表面轻轻一划,如意便泛起一层莹莹青光,在他掌心微微颤动。
霎时间,原本死寂的潭水剧烈翻涌,浑浊的水面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搅动咆哮逆流,黄绿色的水浪层层朝暗河涌去,露出下方漆黑的淤泥和森森白骨,一条幽深水道逐渐显现。
二人沿着逐渐显露的水道疾行,燕椿和觉得有些微微头晕,手不由得抓紧了些。
她回头立刻道:“我背你。”
他默默趴上她后背,将脸埋进她颈窝。越往深处,水道越发狭窄。四周岩壁上爬满了发着磷光的蘑菇,不时有兽骨被沿水道流下,也不知走了多久,赵元青突然脚下一滞——前方的水道竟被一具巨大的兽骨堵住了去路,那骨上斑斑刀痕,似被人凌迟而死,空洞的眼眶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不祥的幽光。
燕椿和勉强看了一眼低声道:“继续走吧,可能是地蛮他爹,龟甲也不在,应该是给夫洵那个,错认了。”
……赵元青有点茫然,但她脚下立刻继续运起轻功继续跑,直到路过那副骨架时,她发现过不去。
一堵无形的墙在挡着她。
他拍拍她,自己跳下来唤出那把她送他的剑,一剑劈开,然后重新爬上指了指。
完了……看样子臭的真的很难受。
她立刻加速跑去,过了之后便又到了一个谷中,这谷不大,赵元青立刻借力足尖点上一侧岩壁,她找到他们了!
还活着!
突然,一阵妖风吹来,那风十分吊诡,来得也毫无征兆,初时只是正对着的洞中传来沉闷的轰鸣,继而便见滚滚黄沙如浪涛般涌出。风中夹杂着细密的金砂,打在岩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相击声。
“别动。”她拽住要挡她身前的燕椿和几个纵身跃上更高处,又顶到了一片无形的墙,头顶与墙相撞让她发出闷哼忍痛声,赵元青烦极,直接唤剑让剑劈开,无形的天幕逐渐碎掉。
燕椿和连忙摘下面具查看她头顶,脸色沉下——她头顶肿了一大块。
她忍了又忍怒骂道:“真是、真是气死我了。”声音有些含糊。
“舌尖给我看看。”
“……”她伸出舌尖,燕椿和瞧见舌侧被咬破了。
他冷冷一笑,瞥见黄风还在刮,借力站稳,不发一言。
老话说得好,会叫的狗不会咬人,虽然这样形容茂茂不对,但她的水平只能想到这个,刚刚在暗河旁,他说杀地蛮是只要尺玉不死,哪怕受伤了,他都会放过地蛮的意思。但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不光地蛮死的意思。
赵元青想了想,打算晚点再劝,她舌头实在疼,一点都不想说话。
地蛮确实有点无辜。
他的父母真的很爱他,用自己的生命为他铺就了一条不光活下去,还能活得很好的路。这事也赖她,当时把那龟壳给了夫洵。
但她现在是不敢说的,燕椿和怕她生气,她又何尝不怕燕椿和生气呢?
怕得胆颤心惊,都不敢正眼看,如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只敢余光瞟。
燕椿和在她瞟她第二眼时,伸出手握住她闷闷道:“我没生你气,为何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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