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刺杀很快就被镇压住,可在场的百姓众多,也有不少人受到了惊吓,为了不让这事造成更大更恶劣的影响,周云岩奉命安抚百姓。
而远在永宁坊的孟顽对此一无所知。
原本该热闹的孟府却诡异很是冷清,因为孟怡的事杨氏心中忧虑肝气郁结,已经缠绵病榻多日了,就连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也起不来。
孟老夫人连连日来操劳,面色也算不上好,唯有孟顽面色红润,容色越发夺目了,少了杨氏与孟怡在场没人会刻意为难她,日子也越发舒心顺意。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却相顾无言,孟晖因为阿娘留下的嫁妆一事对孟珈起了嫌隙,如今在面对他时也少了几分对父亲的敬爱,反倒多了怨怼。
他的面上不显,只是越发的沉默寡言。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席间孟老夫人突然开口,“来年陈家娘子便出了孝期,她与三郎的婚事你们夫妻二人心中可有个章程?”
老夫人这话可直接将孟珈给问懵了,他早就忘了有这一回事了,在接触到孟晖的视线时,他心中有些讪讪,不自在的开口道:“此事不急,等杨氏病好了再议也不迟。”
“不急!你们夫妻眼中到底什么事是急事?六娘她明年便要满十六岁了,你们可有替她相看人家!”孟老夫人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神情不虞的看向孟珈。
儿女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又有杨氏操办他从未费过心,至于孟顽......
自她回府后,自己对她确实多有忽视,婚事也是从未想过,眼下再看自己的这个女儿才发现她竟也不输孟怡,举止也端方典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再加上她容貌出众怕是会有大把的未婚郎君趋之若鹜。
原想着将她随意嫁与一小吏便可,如今看来他这个女儿也是奇货可居,她的婚事应当从长计议。
孟珈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至于六娘她年岁还小,我与杨氏自会替她慢慢相看。”
听他这样说孟老夫人还算是满意,看着孟顽的眼神很是合意,“我们六娘貌美怕是天潢贵胄也是配得!”说完她似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孟珈,后者闻言若有所思。
孟顽秀眉微微皱起,她心中对嫁人很是抵触,想到她阿娘嫁给阿耶最终却落得一个潦倒病逝的下场,但孟老夫人毕竟是长辈她也不好驳了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孙女还小,不急着嫁人还在再多陪祖母几年呢!”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好郎君可是不等人的!”孟老夫人责怪的瞪了一眼孟顽。
孟顽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宴席散后,孟顽踏着月光朝瑶瑟院走去,雅致的庭院被装点得喜气洋洋,可她心中却并无喜气。
“娘子可是在担心自己的婚事?”云苓见孟顽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安抚般微微一笑,“娘子无需多虑,您的婚事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
云苓说的笃定,孟顽却只当她在安慰自己,以孟家人的德行她的婚事也只是他们向上爬的垫脚石,用来攀附权贵的手段之一。
他阿耶一路走来靠的不就是这些,孟家虽然祖上也曾出过高官,可到了孟珈这一辈早已没落,如果不是阿娘的嫁妆一路打点他如何能够拿到解状成为贡生。
入朝为官后又贪图权势,与杨氏暗通款曲,这才一路高升成了这吏部侍郎,他的每一段婚约都让他更上一层楼。
那我的婚约又会是谁的青云梯?
孟顽望着院中挂着的灯笼思绪万千。
许是察觉出孟顽的忧伤,云苓与绿烟对视一眼,都默契的沉默不语,将脚步放缓留给孟顽慢慢思量的时间。
“好了,今日可是大好的日子,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孟顽扬起一个笑容,牵起跟在身后慢吞吞的二人。
“方才在老夫人院中我都没吃饱,咱们回去吃暖锅吧!”与孟家人在一起再好吃的佳肴也味同嚼蜡。
“好呀,如此奴婢得赶紧回去准备一下。”
说到暖锅绿烟眼都亮了,提起裙摆就朝前跑,先瑶瑟院中准备一应器具去了。
“记得别放羊肉,我不吃的!”
孟顽的声音从身后遥遥传来,绿烟挥了挥手表示她知晓了。
绿烟性格直爽,手脚也麻利,回到瑶瑟院就开始张罗。
自入冬以来瑶瑟院的地龙就没断过,室内温暖如春,桌上的暖锅咕嘟咕嘟的翻滚出热气。
骨汤的香气将逐渐蔓延到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孟顽与云苓回来时,绿烟正往暖锅的炉膛内添炭火,一见到二人便招呼着孟顽入座。
冬葵、薤菜、藕片、鸡肉、鱼片满满当当摆了一桌,绿烟还贴心的准备了胡炙,银烤盘上噼里啪啦直响,撒上胡椒与孜然香味彻底爆发,叫人垂涎三尺。
孟顽大氅解下换了一身棉诃子,净过手才于桌边坐下。
按照规矩云苓同绿烟是不能入座的,可今日是元日一元复始的日子,又没有旁的人在,孟顽大手一挥就让两人一起坐下了。
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①。
三人凑在一起吃的津津有味,暖锅的热气将孟顽的脸蒸的红彤彤,她的额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用帕子将汗轻轻拭去,孟顽心中生出了开窗户的想法,可刚一说出口就被云苓给阻止了。
“不可,娘子您刚出了汗若是再吹风怕是会寒气入体。”
“没事的,屋子里这样热不开窗也太过憋闷了,再说了这外头也没有风啊!”
孟顽灵活的如同水中的游鱼一般,轻易就躲过了云苓的阻拦来到窗前一把掀开的窗户。
“嘭!嘭!”
在她开窗的一瞬间,远处的天边烟花同时炸开,绚烂迤逦的烟花骤然出现逐渐扩大直到占据大半个天空,黑夜如同绸缎一般被一朵朵烟花妆点。
孟顽惊呼一声,就连追来的云苓一时也忘了动作呆呆的看着窗外的烟火。
原本还沉浸在美食中的绿烟见二人一动不动有些好奇的放下筷子,也凑了上来。
“是烟花!娘子和云苓怎么也不叫我一声。”绿烟有些埋怨的开口,说完还不忘往窗边凑了凑。
孟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看到入神了将绿烟给忘了。
与孟顽、绿烟的惊喜不同,云苓只是笑着看向孟顽,她正专心的看着烟花,随着不同的烟花出现她时不时的发出惊呼。
从窗中望去烟花应当是在承天门放的,如此绮丽的烟花很是少见,又能在承天门这种位置燃放,是谁的手笔可想而知。
今夜的烟花如此盛大怕是整个长安城的人都能瞧见。
被禁足在院中的孟怡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她想开窗瞧一眼但又想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见不了人,双颊红肿不堪,新伤叠旧伤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紫。
外头热闹喧哗,爆竹声声不断,与冷清寂寥的澄映院大相径庭。
还有两个月方可解禁,脸上的伤她还需要养一段日子,到那时谁还会记得她孟怡是谁!
听说孟顽那个贱人同康宁郡主很是交好,最近长安可谓风头无量。
孟怡用力的攥紧手中的毛笔指尖发白,她仿佛将对孟顽的怨恨都发泄到了这支笔上,脆弱的笔杆最终还是不堪重负,在她手中断裂。
参差不齐的毛刺刺进手中,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孟怡一动不动的看着鲜血沿着手掌滑落,眼看就要滴落在纸上她才若梦初醒一般赶紧止住血。
小心翼翼的手中刚写好的信收起来,装进信封中。
这是她要送给李景和的信,可千万不能有闪失,如今孟顽得了康宁郡主的青眼,眼看就要踩到她的头上了。
平阳王世子李景和就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成了世子夫人孟顽那个野种还不是任她搓圆捏扁,就算拼了命她也要将李景和紧紧握住!
她唤来春月,将信递给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切记不要被发现了。”
“诺,奴婢会小心行事的。”春月恭敬的双手接过信封,连连应是。
她转身的一瞬间发髻上的玉簪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光芒,直直的晃着孟怡的双眼,让她不适的眯起了眼。
“等等!你头上戴的是什么?”
春月慌乱的捂住发髻上那个的玉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拿来我瞧瞧。”孟怡冷冷的盯着春月,那视线如同毒蛇一般冰冷黏腻,落在身上让人寒毛直竖。
“这是奴婢在东市上无意瞧见的,想着马上要元正这才买来图个喜气的。”春月这般说着却死死的护着玉簪不肯给孟怡瞧。
这副心虚的模样让孟顽更是怀疑,她将茶盏狠狠地朝着春月身上砸去,“嘭”她的额头瞬间就被砸的鲜血直流,可她却顾不上头上的伤,赶紧跪了下来。
“娘子恕罪!”
“拿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挨了打春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