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小弟,你不要过来啊!”
下意识的,常汀湫叫喊起来。
但蒲封闻跟没听见她的话一般,依旧杀气腾腾地向她而来。
且双眼于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层诡谲的红色,身躯微微抽动。
瞧着……
状似成了一只丧尸。
并且还是俊朗非常那一卦的。
溘然。
常汀湫注意到蒲封闻的脸上血色堪堪褪去,变得惨白,五官紧皱一团。又捂着心口,嘴巴一张,喷出一大口血来。
紧接着,他“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手中长剑脱手,掉落于地。
常汀湫:“!”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好像他从甄存昭手中救下她时,以及丞遂来寻她以前,他都有过类似的症状。
莫非……他得了什么罕见的病症,会一言不合就吐血,立起美强惨人设?
可那本不可细说的书中也没有写啊!
正想着这些,常汀湫就看到蒲封闻瞳孔几近失焦,一副将晕未晕之样。但他眼下却顽强地用着膝行方式,一点一点靠近疏惶的她。
很合时宜的,她脑中蹦出周公子所唱曲子中的几句词来。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许是触景生情的缘故,常汀湫脸上湿润了。
抬手,飞快地抹去一把泪,她在心中这般想道。
他瞧起来……
好、不、艰、辛。
怪让她心疼的!
这时,细心的常汀湫注意到随着蒲封闻的挨近,他的脸上又逐旋恢复了些血色,连原本几乎失焦的瞳孔都有了不少神采。
心中离离有了个料想,常汀湫黑眸转动,旋即向后连续退了数步。
不出所料,蒲封闻身上的那些好转仿若潮水般倏忽退去。
且吐血连连。
常汀湫眉梢轻挑,冰眸亮起,将“哦”字拉得煞是长。
“看来我未猜错,蒲小弟的这些症状的真跟与我的距离有关呀!那蒲小弟将来要是敢以下犯上欺负我,就休要怪我辣手摧花啦~”
“桀桀桀——”
她的口中发出了独属于反派的笑声。
还是那种反派王中王的。
***
经过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的实验,常汀湫终于“实践出真知”。
——只要蒲小弟离她五步之外,他便会心脏作痛,接连吐血,虚弱非常。
而她现下只要保证在他五步之外,那他,哦不,瞧着有点失控,六亲不认的丧尸·蒲小弟就伤不到她。
逾瞬,蒲封闻因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地,但四肢却依旧机械地乱挥乱蹬。
常汀湫见状,细长且弯的柳叶眉蹙起,一场思想斗争默默开启了。
于心中。
其中甲方以为,她生性怕死,如若此刻义无反顾地冲过去,只会落得一个被蒲封闻残忍杀害的下场。
而乙方却认为,她虽然是他名义上的大姐头,但他毕竟真心待她,护她频频,她应当讲些义气,无所畏惧地冲到蒲小弟的身边去。
且妖王殿附近花草繁多,没准她还能通过发出百种虫鸣,引来上次那种吐纱布的虫子,从而让蒲封闻恢复正常。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乙方获胜。
以是,她二话没说,壮着胆子直直冲到蒲封闻的身边。
原地蹲下,放松嗓子,欲要像上回那般发出虫鸣。
熟料下一刻,蒲封闻就不知从哪来了力气,果断站起,还拎住她的领口,将她猛地甩飞。
常汀湫能明显感觉到,她被甩出去的速度很快。
胜过离弦之箭。
亦胜过脱缰野马。
故,她面色惨白,尖叫不绝。
完了完了,这下纯纯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她要凉了!
“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呵护着我。浅浅岁月,拂满爱人袖。片片芳菲,入水流……”
很不相宜的是,张姑娘和杨公子合唱的一首歌跃上心头。
还一路向上,一路向上,直至把她整片脑海填满。
***
半晌过后。
“轰——”
巨大的撞击声传来。
只看常汀湫的后背撞于一根粗树干上,而后又重重落于地面,掀起阵阵灰沙与纤尘。
不等她扶腰起身,身子就一轻,脖颈处传来了挤压感与强烈的窒息感。
原来是蒲封闻如同雨后春笋一般闪现于常汀湫面前,又毫不迟疑地伸手掐住她白润如玉,纤细修长的脖子,将她生生提离了地面。
常汀湫为了活命,奋力挣揣不停。
同时心中大骇。
——这一幕亦好生熟悉!且蒲封闻掐她脖子的力道与妖王所掐她的力道的简直相、差、无、几!
他和那个妖王到底是何关系?
该不会……他就是那个神经兮兮的妖王吧?
常汀湫瞎想了个可能,可随即就自嘲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因为一个人不会同时出现。
而此时……
窒息感愈来愈烈,她该不会要交代……
出乎意料的,蒲封闻陡然撒开了手。
常汀湫的身子登时重获自由,软塌塌地跌落。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常汀湫提着裙裾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方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蒲封闻眼皮子底下溜走,她的双肩就被蒲封闻那双强大有力的手按住了。
“蒲小弟,你,你,你要干什么?”常汀湫顿时心生胆憷,连说话都有几分不利索了,“男女别途,不对,男女授受不亲……”
话未说完,常汀湫就看到蒲封闻的双眼便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好像有种……
猎手盯一只猎物,或是一只笼中金丝雀的即视感。
“蒲小弟,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怕。”
常汀湫主动示弱,右脚却悄悄抬起。
瞬忽,她趁着蒲封闻毫无防备,直接采取了大义灭亲的行动。
——狠狠踩了他一脚。
“嘶!”
蒲封闻倒抽了一口凉气。但却压根没有放开常汀湫的意思。
半分也没有。
反而眸中的戾气更甚,看着有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感觉。
常汀湫偷袭无果,只好讪讪一笑,打起圆场:“蒲小弟,你……”
可惜,话语未落就被微微歪头,一副对她垂涎三尺之样的蒲封闻打断了。
“汀湫姐姐,你好香啊。我想吃。”
常汀湫:“……”
谢邀,森林冰火人,喜悲两重天。
喜的是,蒲封闻好似还记得叫她汀湫姐姐”,而非如她先前所想那般真成了一只丧尸。
悲的是,一向乖顺大于不乖的蒲封闻这会竟敢出言无忌,直接对她贴脸开大,说此等虎狼之词。
可……
按照原文所写,蒲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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