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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别怕

小说:

朕对卿卿思心若狂

作者:

鹿令

分类:

古典言情

为敦促官员谨守本份勤于王事,三日前由都察院实施官员政绩考核。皇帝亲命右都御史姜少琮为主考,左都御史李玉为副考。

此等事项一出,但凡敷衍王事中饱私囊者皆四处奔走试图遮掩罪行。

找人办事诚意为先,惯常手段无非银钱美人二种。

布政使沈平文便是这私行贿赂中的佼佼者,直接给左都御史李玉送去纹银千两。恰巧此事被姜少琮撞破,硬是未念半分交情将此事直接捅到了御殿之上。

“皇上,布政使年俸不过二百余两,府中三十余口,除去府上开支想来所剩无多,哪里来的闲银贿赂?更何况是一掷千金足有千两。”姜少琮目光犀利落在沈平文的后脑勺上,“且臣听闻,布政使惯喜收藏古玩。此等喜好耗费良多,不知布政使凭靠薪俸是如何支撑的?”

话里话外句句暗示,就差将“你是贪官”四个字印在沈平文的脑门儿上。

沈平文抖如筛糠,比他抖得更厉害的是左都御史李玉。

皇上端坐龙椅,面上神色难辨喜怒:“朕也好奇,布政使是如何办到的?”

沈平文半白的山羊胡哆嗦好半晌,一咬牙直接“咚”的一声把头闷在地上:“皇上!冤枉啊!”

不等李玉回过神来,一个天大的屎盆子就扣了上来。

“皇上,老臣着实冤枉啊!”沈平文哭得声泪俱下,肉敦敦的手指险些戳在李玉脑门儿上,“此事完全是李大人威逼老臣在先,老臣被逼得实在是没有法子这才四处求人周济银两来贿赂李大人啊……”

面对此番颠倒黑白的污蔑李玉被惊得哑口无言,分明是他沈平文被查到了把柄,这才上赶着来给自己送银子,怎么到了他嘴里,自己反而成了以官阶压人的始作俑者了?

“奥?”寥深目光沉沉,“左都御史是如何威逼于你的?”

“皇上!”沈平文又是重重一磕,额头上生生嗑下来一层皮,“李大人他捏造证据诬陷臣贪墨惰政,老臣冤枉,冤枉啊……”

正要把沈平文怠政贪墨证据拿出来的李玉傻了眼,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皇帝的目光自然落到了李玉身上:“左都御史可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有了辩白的机会,李玉赶紧开口:“皇上……”

“皇上!”沈平文截住他的话茬儿,义愤填膺道,“以防奸臣蒙蔽上听,若他攀污臣定要让其拿出确凿的证据啊,皇上。”

寥深皱眉不语。

李玉终于得了开口的机会:“皇上,臣有布政使贪赃受贿,失职徇私的证据。”

帝王颔首:“证据呈上来。”

“是。”李玉赶紧从胸口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册子,册子不厚,目测不足十张,“皇上,这就是臣的证据。”

皇上看向一边,岁荣即刻会意,匆匆走下御阶将证物呈到了帝王跟前。寥深接过翻了几页,越往后面色越是难看。

忽然,帝王扬手将册子甩在大殿中央:“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不知实情的李玉一脸茫然捡起册子,一看傻了眼。

原先密密麻麻的纸张上如今空空如也,连片墨渍都没瞧见。

可这不可能啊!自从得了旁人递来的证据册子他一直好生收着,怎么好端端的字迹说没就没了?

李玉想为自己开脱,但空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没有实证顶着终是枉然。

殿中安静许久,帝王神色不明开了口:“将人关入昭狱,着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尽快结案。”

一直站在边上看戏的温绍恭敬应下:“是。”

下了早朝,寥深将岁荣喊到近前:“私下打听的事如何了?”

岁荣腆着脸凑到跟前:“皇上,寻到人了。”

“好。”寥深心情不错,“不日就宣人进宫吧。”

“是。”

————

近来暑热,凉少荇新添了午睡的习惯。

小娘子嗜睡,一觉睡了半个时辰还没醒。

房门吱嘎一声开了,翠笙低低喊了声“娘娘”。

房中无人应声。

翠笙再喊,依旧无人应答。

还要再喊,有男子的声音隔着殿门不甚清晰传了过来:“退下吧。”

殿门开阖,带进片玄色织金衣角。

平整挺立的衣角随着主人刻意放缓的步子缓慢飘动,最后停在了床边。

罗汉床边搁了冰鉴,床侧燃了暖梨安神香,不时有阵阵梨香飘过。

岁寒三友纱幔后,身姿纤细的人儿正阖目安睡。

她发髻半偏,双颊带粉,吐息略见急促,该不是热的?

一只大手掀起纱幔,迟疑片刻,人也跟着穿了过去。

睡梦中的人正燥/热难/耐,额间突然覆上来一抹凉意,好舒服。

下意识去触碰那抹凉,却反被凉意卷住,惊得她即刻醒神。

毫无征兆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吓得凉少荇惊呼一声就要往后退。

“躲什么?”帝王眉眼沉暗,眼底却并无恼意,反而带了笑,“朕就那么可怕吗?”

“不是……”凉少荇顿在原地,“哀家没有躲。”想到几日前帝王对她的亲昵行为,还是难以控制地往后缩了下,“只是皇上出现得太突然,哀家尚未做好准备。”

像是料到她心中所想,帝王稍显拘束补充:“那日饮酒唐突了太后,往后朕会多加注意。”

凉少荇低低“嗯”了声,后头没再言语。

此情此地成年男女共处一室难免尴尬,帝王迟疑半晌:“朕知宫中日子无聊,若有什么需要尽可同朕讲。”

皇帝向来龙颜威仪睥睨众生,这般和声细语倒是反常。凉少荇稍显错愕“啊”了声。

皇帝好脾气道:“缺什么只管开口便是。”

这回凉少荇断定自己没听错,垂着眸子道了个“好”字。

她在自己面前向来谨小慎微,换做以前也就罢了,可今日不同往日,如今他并不想她怕自己。

帝王面色微变:“太后就这么怕朕么?”

她依旧垂着头:“皇上是天子,自不能等闲视之。”

“对,朕是天子,可朕也是男人。”皇帝循循善诱,言辞恳切,“往后不必怕朕。”

“可皇上就是皇上,天家威严哀家如何能等闲视之?”她一字一句全是肺腑之言。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可话落在皇上耳中却似一团火,烧得人上火。

“朕希望太后往后面对朕时可以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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