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这间厢房视野极佳,可以将楼内的全貌尽收眼底。
十八名绮香院众人已在廊下排成两列。梁以柔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终落在那位开门的青衣女子身上。
“就从她开始吧。”
那青衣女子闻言顿时面如土色,膝盖发软险些栽倒,亏得是旁边一位粉衫女子及时扶住了她。
“大人,琥珀胆子小,可否容奴家陪同。”女子声音清越,行礼时腕间玉镯叮咚作响。
梁以柔颔首应允。这才知道这位粉衫女子是绮香院仅次于流莺的红牌媚柳,也就是白清口中的妹妹。琥珀则是她的贴身婢女。
问话基本上都是媚柳在答,琥珀宛如一头受惊的小兽蜷在媚柳怀中。梁以柔注意到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指节泛白。
媚柳怜爱地看了眼琥珀,道:“自从流莺姐姐出了事,琥珀就变了个人,整日嚷着见鬼……”
琥珀听到媚柳口中的“鬼”字,一下子应激,抱头大喊:“鬼,真的有鬼!”
张承锦眸光一凛,忽然开了腔:“所以满院的烛火,是为了驱鬼?”
媚柳轻抚琥珀的背,神色认真道:“展郎君与流莺姐姐死得蹊跷,加上琥珀这般模样,搞得大家人人自危,都觉得是鬼害了展郎君与流莺姐姐,琥珀恰好撞见鬼杀人,便被吓没魂。于是大家在白日里也都闭门不出。”
梁以柔又问:“出事那晚,你与琥珀在做什么?”
“那晚,我本无事,琥珀与我一直呆在屋内闲话。后来,流莺姐姐的丫鬟青杏喊我过去,说是展郎君要看我与流莺姐姐合演。我便去了,琥珀儿大概是回房了。谁知第二日醒来,琥珀就变成这样。”
梁以柔瞥了张承锦一眼,见他面如静玉,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当时展文迁和流莺可有何异状?”
“一切如常。跳完舞,我就回去了。”
梁以柔试探问道:“除了琥珀,可有人见过鬼?”
琥珀突然又喊起来,一下子从媚柳怀中跳出来,指着门外嘶声喊道:“鬼在哭,她在哭,她就在外面!”
梁以柔、媚柳齐齐往屋外看去。张承锦已如离弦之箭一般迅地掠至门前,五指扣住门框,猛地拉开——廊下众人依旧垂首而立,哪有什么鬼影?
媚柳扶起琥珀。梁以柔不信鬼神之说,眼神快速扫过屋外的两排人,“统统把头抬起来。”
众人战战兢兢地扬起面孔。
梁以柔慢慢移步到琥珀儿身旁,“琥珀,你仔细看看,这些都是你的姐妹。”
琥珀紧紧抱着媚柳,慢慢把头抬起来,眼里无神,嘴里喃喃:“鬼,真的有鬼,在哭……”
梁以柔心知今日是不能从琥珀口中问出什么了,便让他们二位先行离开,唤了青杏进来。
作为流莺的贴身侍女,青杏从流莺初到绮香院时就一直侍奉左右,或许她能提供些线索。梁以柔开门见山:“出事那晚,展文迁和流莺可有什么异常?”
青杏怯生生地看了看梁以柔,又看了看张承锦,复又低头不语。
梁以柔脑中忽然想起一事,“青杏,致展文迁和流莺死的毒酒可是你送进来的?”
青杏颤声说:“是我,但酒是小厨房备的,奴婢万万不敢下毒!”
见问不出端倪,梁以柔换了个法子,“流莺可有与人结怨?”
青杏支支吾吾道:“娘子是绮香院的都知,才情样貌皆出众,难免遭人嫉恨。”
张承锦不喜这种模凌两可的说法,厉声询问:“有谁嫉恨她?”
青杏被张承锦一下子唬住,又不说话了。
梁以柔在心里叹了口气,吓唬道:“青杏,你不说实话,让我们早日查到真相,找出真凶,说不定凶手下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青杏闻言,颤了一下肩膀,道出了另外一个名字“蕙娘”。
“蕙娘?她是何人?”
青杏细细解释:原来蕙娘是绮香院的上一任都知。自从流莺来了以后,她便失了风光。为此她常常对流莺恶语相向。出事前一日,她还因为一支金凤簪与流莺争抢。
“那簪子最后虽让给她,但奴婢觉得她当时的眼神怨毒得很……”青杏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
梁以柔摸了摸下巴,“所以你觉得是蕙娘给你家娘子下的毒?”
青杏不敢确定了,“奴家,奴家不知道。”
待青杏退下,梁以柔才觉口干舌燥。她解下腰间悬的羊皮水囊,饮了两口。
张承锦轻挑眉稍,笑问:“累了?”
梁以柔不想被张承锦看轻,况且她只是休息喝口水,哪有什么累不累。
“不累,殿下可要叫下一个人?”
张承锦撩袍起身,吩咐道:“本王去叫,你坐下休息一会,换我来审。”
梁以柔暗道不好,难道张承锦不满意自己刚刚的审法。她瞟了一眼张承锦坐过的黄花梨木椅,司直大人不坐,哪有侍卫坐的道理。
嗯,不坐,不能坐。
不过片刻,他带着一位红裙女子回来,想来这就是蕙娘。饶是梁以柔见过许多国色天香的美人,却不免被蕙娘的美貌所惊叹。不过双十年华,一双多情狐狸眼,雪肤透着一层薄绯,生了一副祸水骨相。
蕙娘忽地朝梁以柔看来,把玩着发梢,腕上金镶玉手镯叮咚作响,嗓音娇俏:“这位小郎君生得好生俊俏,不知是否在哪处温柔乡见过?”
梁以柔先是一愣,拇指无意识摩挲着,随后明白蕙娘为何担得起都知的名号了。
张承锦抱拳“咳”了一声,指节在案上不轻不重地一叩。蕙娘这才收了笑,又说起那惹事的金凤簪,“都是来卖皮相的,都知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她还算识相,最后将簪子让给了我。”
梁以柔心道:蕙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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