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撒谎。”应逢怜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里响起。
“啊?”颜悬昭怔了一下,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识海传音吗?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应逢怜。
眼前的蓝衣男子见他们没有回应,再次出声询问,语气温和:“二位不必紧张,我并非怀疑你们,只是想了解你们从何处来,想结交一下。”
他虽然言辞客气,但颜悬昭敏锐察觉到散立四周的其余几人神情肃穆,姿态戒备,显然并未放松警惕。
这群人一进门就先找掌柜低声问话,随后便径直朝他们走来,拦下去路,细细盘问,明显是对他们有所怀疑。
应逢怜无声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黑纱下的眼眸悄然转红。
干脆都杀……
他刚欲动作,手就被颜悬昭轻轻摁住了。
她拉着应逢怜的手,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声音柔婉:“各位官爷莫怪,我们夫妇头一回被这样问话,有些紧张。”
她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我们是充州人氏,刚成亲不久,此番是出门游玩的。”
“夫妇?”那男子目光如炬,落在她的发髻上,疑惑道,“可娘子这发式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样式。”
颜悬昭反应极快,摸了摸发髻,眼波流转,向应逢怜投去了羞涩一瞥,语气甜蜜:“因为我夫君最喜欢我这样打扮了……”
说着,她轻扯了下应逢怜的袖子,扭捏道:“是不是呀?夫君~”
应逢怜沉默一瞬,极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闷葫芦。”颜悬昭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随既露出了一个大方的微笑,向他们解释道,“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大家莫怪。”
他们姿态亲密自然,倒真像是一对新婚燕尔、情意正浓的小夫妻。周围几个年轻人脸上顿时露出些微窘促又了然的神情,有人甚至下意识别开了目光,一副被强行塞了满嘴狗粮的复杂表情。
为首男子轻咳一声,定了定神,又问道:“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恕我多言,您夫君为何在室内仍戴着幂篱?”
颜悬昭正想开口搪塞,应逢怜却突然出声了。
他的声线粗粝嘶哑,如被砂石磨砺过,全不似平日般清朗:“我幼时遭遇过火灾,面容损毁,不便示人。”
颜悬昭眼里适时闪过痛楚,抬手轻掩胸口,对他们哀声恳求道:“这是他最不愿提起的事,各位官爷,求求你们行行好,别再追问了。我们夫妇真不是歹人!”
她的话音一落,年轻的少男少女俱是露出了不忍的神色,欲张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这时,一位身着火红衣裙的年轻女孩悄悄走到了为首男子的耳边低声劝道:“师兄,我们就别抓着人家的痛处问了。那魔头是独身一人逃窜的,怎么看这对夫妻也不像是和他有关系的。”
男子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朝二人抱拳,语气缓和许多:“是在下冒昧,打扰二位了。还请自便。”
颜悬昭连忙摇头表示无妨,随即紧紧挽住应逢怜的手臂,转身朝身后的楼梯走去。
她能感觉到身后仍有目光追随着,于是将身体稍稍贴向了身侧的应逢怜,带着点新婚妻子特有的黏糊劲儿。
应逢怜身体下意识一僵,强行压下了不自在的反应,陪她演完这场戏。
他们步履不急不缓地走完了最后一节阶梯,直到拐进廊道,才彻底摆脱下方的视线。
—————
房门在身后合拢,颜悬昭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在他们的注视下,她既不敢走得太快、也不能走得太慢,生怕他们察觉到不对劲,搞得她差点走路同手同脚了。
应逢怜摘下了幂篱,露出了他那张惹眼又惹祸的脸。
他的目光挑剔地环绕了客房一圈,语气颇为嫌弃:“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为什么不加上点银两多要间上房?”
颜悬昭也跟着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屋子虽然不大,但是桌椅、卧榻一应俱全,床铺收拾得干净整洁,南边还有一扇大窗,打开就能看见皎洁的月色。
环境分明还不错,根本没有应逢怜嘴里那么差。
怕是某人的公主病犯了。
颜悬昭内心犯嘀咕,但面上还是好声好气地开解起他:“我们要省着点花钱。一下子花完了后面就得睡大街、睡树林了,那才遭罪呢!”
“应公主”蹙了蹙眉,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又指了指床铺道:“可是只有一张床。”
颜悬昭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题。但现在再下楼去添间房或加张榻,无异于自打嘴巴,告诉方才那些人他们并非真夫妻
【宿主难道你不是故意要和反派一间房,制造亲密机会的吗……】系统幽幽出声道。
她一怔,随即想入非非——
对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金风玉露、天雷地火……
【宿主请你立马停住你不健康的想法,我眼前都充满马赛克了!】系统在她脑海里大声地抗议着。
颜悬昭摇了摇头立马把脑袋里的颜色废料全部甩出去,强装镇定地说道:“看来我们今晚只能在这张床上一起将就一晚了。”
应逢怜却无情地拒绝了:“我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你睡卧榻,我睡床。”
“卧榻这么小,你怎么睡得好,要不我们……”颜悬昭羞涩地提议着,猛地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道:“你让我睡卧榻?!”
“不行吗?”应逢怜歪了歪头表示疑惑,毫无谦让之心。
“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颜悬昭悲愤地质问道。
“绅士是什么?我只知道乡绅。”应逢怜认真地问道,眼里难得有了点好奇。
系统颇为无语:【宿主你能不能不用动不动搬出点现代用语,讲话好歹古风一点,对面听不懂啊!】
好吧。
颜悬昭撇了撇嘴,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语言模式,试图文雅地再次开口:“噫吁嚱,悲哉!君何不怜香惜玉,让让小女子乎!”
【倒也不用这么古风……】系统无力吐槽。
所幸,应逢怜这回听懂了,他淡淡道:“我身量较大,而你身形娇小,自然是你睡卧榻比较合适。”
颜悬昭一时语塞,竟觉得这逻辑无懈可击。
但很快她就想到反驳的点:“不对,你修为这么高根本不用睡觉了!可我还没筑基,我需要床睡觉,应该你去卧榻。”
“更何况,”她挺直腰板,拿出杀手锏,“这房钱是我付的!”
“要么一同睡床,要么你去睡榻!”她摆出绝不退让的姿态。
应逢怜懒得和她继续纠缠下去,冷冷瞥她一眼,语气不耐地打断了她:“你睡床!”
颜悬昭立刻变脸,笑靥如花,声音甜得能掐出蜜来:“多谢夫君~你真好!”
应逢怜却不吃她这招,只是漠然道:“别乱跑,我有事出去一趟。”
话音未落,他已推开木窗,身形一闪便如夜鹰般掠出,悄无声息地融入窗外浓重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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