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晚降临时,福尔图那已经完全变了样。
广场上燃起了巨大的篝火,人们围着篝火形成了一簇簇小圈。
最内圈的人手拉手,跳着欢快的舞。靠外的人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在歌唱,在闲聊喝酒,干什么的都有。
赫尔德在火堆旁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熟练地用树枝架起了个小型篝火。他掌控着火,在焦糖色的烤肉上来回涂着蜂蜜。
一旁的阿辻翠则陷入了苦恼,她甚至没多看烤肉一眼。
现在,让她来梳理一下事情的经过。
她与赫尔德·索恩第一次见面时就被他带进了局子。在饿了大半天后才被放出去。
一天后她去外围的森林准备逮个大块头,在狩猎的过程中目睹了黑巡司与逃犯的对峙,对话的过程她没仔细听,只是出于帮助一下当地执法人员的心态把人吓了回去,连一句话都没多说。
接着赫尔德就把她拷了起来,理由不是出于她的危险性,而是看上她了。
哦,拜托!
那种情况谁能想到他会喜欢她?认识时间那么短,相处时间更短,这些时间加起来都不至于让一块面包发霉。
而且她那天不凶吗?
都凶成那样了还能理直气壮的说些有的没的,这难道还不构成她充满警惕的理由吗?
“你怎么看上去这么苦恼?”赫尔德问。
阿辻翠扭过头,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我觉得你疯了。”
青年挑眉,“如果你指我迷上你这件事,是的,我都要为它发疯发狂了。”
这个回答令旅行者倒吸一口凉气。
喂,他知道说这样的话会让人的心脏运行过载或是突然骤停吗?
“好吧,我只是……很抱歉,我一直在怀疑你靠近我另存目的。”阿辻翠抿了抿唇。
“我之前在旅行途中遇到过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他们总能想方设法把人带进坑里。我掉进去又爬上来几次,从此以后学会了绕着走。”
赫尔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没听错?你在跟我道歉。”
“是的,我很抱歉。”阿辻翠重复了一遍,语气严肃而郑重。
“希望我说的这些能让你好受点,我想没有一个付出真情实意,却被当成别有用心的人不会感到伤心。”
就算是混迹市井的骗术大师也伪装不出一双充满爱恋与赤诚的眼睛,哪怕他的演技再娴熟,也无法上演将虚情假意化作满腔爱慕的戏码。
赫尔德近乎疯狂地喜欢着她。这就是一切的真相,虽然令人匪夷所思。
阿辻翠不为捉摸不透时的警惕后悔。
但现在她知道她错了,她也必须为已经造成的伤害致歉。
“糟糕了。”赫尔德怔然。
接着他将手里的肉串搁在火上,径直凑到了她眼前。
青年具有冲击性的英俊脸庞一下子占据了整个眼眶,连一旁跳耀的火光都不及他此时的眼眸璀璨。
“你真好,你怎么能这么好。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喜欢你,嗯?”
所以她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没有,她什么都没做。
阿辻翠满脸发懵,她果然无法理解这个世界年轻人的择偶标准。
篝火的光芒在跳跃,远处传来的歌声和笑声仿佛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在这个瞬间她陷入了游离。
“肉要糊了。”她提醒赫尔德。
青年这才收了神通,转身去救他的烤肉。
幸好及时,只有边缘有些焦。他熟练地撒上香料,递给阿辻翠一串。
非常美味!
阿辻翠已经完全不会质疑赫尔德的手艺了。
明明嘴里吃着美食,她的大脑却在想这是不是一种策略,一种温和的追求方式?如果她要拒绝,是不是应该断然拒绝他为此继续付出……
她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嗯,你很好,可是……
诶,我得表示感谢,可我并没那么好,哦,也不对!
所以等等,她是要通过接受的手段,还是拒绝的手段处理?
对于一个毫无恋爱想法的Alpha冷硬派而言。
绝望,这个问题过于棘手。
好了,你先闭嘴,大脑!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特别倒胃口!
阿辻翠在心里骂了自己的脑子一顿。
两人就这样坐在篝火旁吃着烤肉。不远处一个大叔在表演杂耍,他把三个苹果抛来抛去,结果一个失手全砸在了自己脸上。
阿辻翠的视线跟随着滚落在地的苹果向前,直到它停顿在一个女孩脚边。
那个女孩踮起脚尖,她对面的男孩低下头,两人的剪影融到了一处,是对年轻的情侣在接吻。
阿辻翠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又咬了一口肉。
“福尔图那人在庆典期间总是特别热情。”赫尔德侧头看向她,“据说在篝火晚会上表白,会得到幸福女神的祝福,很容易成功。”
“我能再尝试一次吗?”他笑着,火光在暗金色的眼睛里跳动。
“最好不要,因为没有结果。”阿辻翠也认真道。
就在这时,广场上的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欢呼声。
原来是星尘瓶的表演秀开始了,一枚枚星尘托着银色长尾冲上夜空,在一瞬间绚烂绽放。有的炸成了一朵盛开的白色铃兰,有的就炸得歪歪扭扭。
越来越多的星尘瓶被魔力激活,一束束彩色光影在福尔图那的上空绘制出巨大城徽与“庆典快乐”的字样,壮观极了。
无数星星的碎屑洒落,孩子们兴奋地尖叫,大人们也纷纷仰望。
赫尔德却没有欣赏,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阿辻翠身上。
“我好喜欢,阿辻翠。”他轻声说。
赫尔德不知道旅行者有没有听见。或许听见了,或许没有。
但不重要,他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是赫尔德·索恩。
是一个狼人,是一头狼。
一旦认定了目标,他不怕被拒绝,不害怕受挫,他怕的是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他不在乎阿辻翠口中的危险,不在乎她是何种身份。
他知道,他非得尝试不可。
事实上阿辻翠比他想象得还要好,而他却比自以为的更卑鄙。用近乎无赖的卑劣行径困住了恶龙,也对她的为难视而不见。
没有结果,就是还没有结果。不是同意,但也不是拒绝。
这就够了。
阿辻翠倒是在看星尘秀。
和烟花差不多,但比烟花安全多了。星尘瓶不是火药爆炸,核心技术是多种发光矿石凝胶以及微缩刻印阵。
这是福尔图那的特色,她在别的城市看不到这种刻印技术的运用。
果然她的大脑还是适合想这些,而不是思索她得喜欢谁或不喜欢谁。
她喜欢独自一人,也习惯性只依靠自己。
可名为赫尔德的爱情风暴突如其来,令她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唉,疯了,真是疯了。
做个快乐的单身汉到底有什么不好,她在心中无奈地想。
星尘的光芒暗淡,人群逐渐散去。
赫尔德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去吧。”
阿辻翠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那只手。
算了,反正有手镣在,不握也得跟着走。
虽然声音很轻,但……
好喜欢,阿辻翠吗?
■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飞快。
每天一大早赫尔德就起床巡逻,阿辻翠被手镣无情地拽起,睡眼惺忪地跟在他身后。
巡逻路线是差不多的,可青年总能带她看到不同的风景。
集市最不起眼的角落,有个卖各种旧书与现场手绘的小摊。安静的小巷深处,有几只野猫慵懒地窝在装饰雕像上晒太阳。
吟游诗人歌唱着屠龙的冒险诗篇,两人有时会驻足听一小会儿。
“他唱得屠龙勇士有点太离谱了。”在第三次经过时,阿辻翠忍不住吐槽,“什么叫徒手劈下龙首?手劈断了,龙的脖子也不会断。”
“你很有经验?”赫尔德打趣。
“有一点。”她认真思索了一下,“龙鳞比沃肯的钢还硬,想斩首必须用特制武器,而且得找准鳞片的缝隙。”
赫尔德忽地恍然大悟,“哦!你真的屠过龙!”
“我说过很多次了。”这家伙现在才信吗?
“知道和相信是两码事。毕竟你看起来……”赫尔德笑嘻嘻地扬起嘴角,“不像恶龙,更像是会被恶龙掳走的贵族大小姐嘛!”
作为一个旅行者亦或冒险者,她晒得不足够黑,身形瘦高,但没有他高。
柔和的面孔中带着点英气,眼神不凶悍,还充满了一种古典韵味,流露出沉静与神秘。
不了解的人,或许只能从她指关节处的伤痕窥见端倪。
阿辻翠:“……”
那你还拷我?这恶龙你当好了。
庆典第三天的福尔图那又下起了雨。赫尔德难得缩短了巡逻时间,在天完全黑之前拉着她回家。
“无聊吗?”他甩着头发上的雨水。
“还好。”阿辻翠坐在壁炉前烘斗篷,“你有什么打算?”
青年从床底下的木箱中翻出了一套棋盘。
“这是什么?”
“你没玩过吗?”赫尔德将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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