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两人一猫的日常
从高中毕业,到迁往莲相寺,中间这一段黄金的时光过得特别特别快。在施霜景与罗爱曜这相伴的漫长时光里,这八年的确绝无仅有,且没有办法再回到那状态。
完全隐于人世的生活如此平淡。
罗爱曜好像自愿选择了一种收敛的生活,原来施霜景高考那一年已经是比较少见的波折日子。这与罗爱曜是否涅槃无关,他当初在山里也住过了千年,这代表他的性格中有隐逸的一面。可以搅动静水,也可等泥沙沉底。罗爱曜在他的世界里算是顶顶年轻的,这算英年早婚吗?不管了,先婚了再说。罗爱曜是唐朝人,先成家后立业,事业之后再说,时间大把的。
人类的时间就要拥挤得多。施霜景在这黄金的八年里一直还被社会时钟推着走,没有意识到自己与人类百年其实已有了断层。
急急忙忙读了四年大学,一毕业就考证、找工作。施霜景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罗爱曜也开导不了他,一开导施霜景就表现出强烈的矛盾感,既想信任罗爱曜,又有自立的心理需求。佛渡不了着急忙慌的现代人,只能陪着。
施霜景家离公司很近,他平日晚上七八点钟才能下班,季末、年末甚至要十二点才回来的。
施霜景给罗爱曜发消息:晚上我想吃个牛蛙锅,去不?
罗爱曜:……
施霜景:那我自己去了
施霜景: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点水果
罗爱曜:买点山竹。
施霜景:[OK]
二人已是熟到懒得矫情的地步,施霜景吃红油锅就不折磨罗爱曜了,他自己吃饭还更快。施霜景过马路,进商场鱼头牛蛙店,点单人套餐,这就架着手机看家里的监控。他家养了猫,还养了宅男佛,看监控还能省出说话的功夫。
这个点罗爱曜正给玉米换过晚上的猫砂,然后给玉米放饭。今天罗爱曜蹲在玉米身边看它舔罐头,不知道猫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人在想什么,反正罗爱曜是足足盯了二十分钟,看玉米的倒刺舌头将碗壁刮干净,吃完又舔毛,尾巴轻轻扫着罗爱曜的拖鞋鞋面。
电视播放着斯诺克大师赛国内站的直播。施霜景和罗爱曜两人的喜好愈发趋近,看各式各样的体育赛事,可以用一半的脑子跟着选手,另一半的脑子留给两人瘫在沙发上闲聊,交换每日信息。谈恋爱就是由各种没营养的小事构成的。罗爱曜甚至觉得他晚上在看电视时工作效率更高。罗爱曜不工作了,施霜景又捧着厚厚的资料书复习考证。
玉米踩上罗爱曜的膝盖,试图按罗爱曜电脑的删除键。玉米用肚皮压住施霜景的笔袋,爪子扒拉施霜景的袖口。玉米偷吃桌上敞口的零食,被施霜景和罗爱曜联合制住,擦爪子的擦爪子,藏零食的藏零食。玉米将沙发扶手抓出一穗一穗的布须,没救了,搬走前整个赔了新的沙发。
施霜景快快地动筷,将手机监控切回视频软件,随机看些打发时间的视频。吃得动情了,施霜景便扣上手机,专注地捞锅中牛蛙。施霜景时不时会观察店内的其他客人。他经常会在公司附近的商场碰见认识的人,为了躲聊天,施霜景会在熟人发现之前快速解决战斗。
饭毕,施霜景乘电梯去负一层的Olé超市买山竹和乳制品。那时的施霜景怎么都不会想到,两口之家与六口之家的消费习惯会如此不同。只二人的小家稍微买些东西能吃好久好久,六人的家感觉无时无刻都在全数消耗,尤其食物。
施霜景散步回家,没有任何快递要拿,快递是宅家的罗爱曜的任务。电梯上行,施霜景完全忘记工作的烦心事,他一会儿要洗去一身火锅味,躺沙发逗猫,拆拆快递,他的黑胶到了,今晚准备试听。
打开家门,玉米早已跳上玄关鞋柜等施霜景。施霜景撸猫头,换鞋,朝沙发上的罗爱曜说山竹已送到。罗爱曜会趿着拖鞋过来接山竹,去厨房洗了。施霜景径直去浴室,洗澡,换衣出来,玉米在家里跑酷,猫毛飞舞,施霜景目视玉米从阳台跑去厨房,又从厨房跑回走廊,在施霜景脚下急刹车,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地,软肚起伏,拉伸后腿。
罗爱曜与施霜景换了个综艺节目,他家是吵闹不起来了,电视里吵闹也行。两人都剥山竹,施霜景剥得手染红汁,玉米凑近了好奇,施霜景干脆将汁液抹在玉米的鼻尖,玉米便跳着跑走了。罗爱曜要将山竹都剥出来了再吃,施霜景则是边剥边吃的类型。
今日没有特别的天要聊,也好像没有特别的爱想要做。环视一圈,家里很干净,没有特别的家务需要立刻完成。没有要紧的考试需要复习。没有贷款,没有需要更换的大件和电子产品,没有生病,没有晋升压力,没有需要应付的亲戚,没有情侣矛盾,没有莫名其妙的信徒,没有其他神明扰乱这平静,没有混乱,没有麻烦。
只有施霜景与罗爱曜穿同款的情侣睡衣,做杂事杀时间,等相拥而眠。
04.荞荞麦麦的第一次出走
施家四个小孩宜动宜静。意思是,有人动,有人静,可以又动又静,也可以不动也不静。最后一种情况往往是小孩溜了。玉米是山上的夜游神,豆豆常去山下的体育俱乐部,荞荞麦麦在上小学前被罗爱曜死盯,他俩有一加一大于二的能力,罗爱曜从不懈怠。
能看出来双胞胎挺喜欢上学,上学有很多人供他们消遣,这里蹭蹭,那里逗逗,顽劣但不过火,父母只能忍了。豆豆与荞荞麦麦年差不大,学校里还要防姐姐的管,翻不出大浪。
一个上学日的晚上,荞荞麦麦在沉默中爆发,根本没有想任何计划,只靠双胞胎的特殊心灵沟通,对好暗号,凌晨一点睁眼,蹑手蹑脚收拾书包,同时开门,轻轻合门。他们住最顶层,小心翼翼地光脚下楼,回望屋内,爸的法身像鬼一样跟着他们,但爸也没拦着。
真不拦?那我们溜了。
荞荞麦麦那年七岁,手拉手步行下山,凌晨时分的镇子很难打到滴滴,但是,荞荞麦麦挂的是去D市的大单,两人无师自通地加价选贵价车型,山下有度假村,他俩还真能半夜找到合适的车。
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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