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等杭与杨且商的初遇,来自他的一场贪念。
和任何感情不搭边,是纯粹的,对金钱的渴望。
高三那年,杨且商转到他们班。
临近高考的学习压力带给人的情绪只有麻木,焦虑以及拼搏的痛苦,所以转学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波澜,迟等杭坐在第二排听着身边人闲聊,应该是为了高考优势转来的吧。
他当时也这么认为。
没有了解过对方,自作聪明地给别人下定论,也难怪杨且商后来骂他笨。
早自习结束后,班主任给转学生安排位置,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刚写完一道数学题准备放松一下肩颈,无意偏头,看见了新同学手腕上的手表。
迟等杭的爷爷是个很出名的修表匠,自小耳濡目染,他只用一眼辨别真伪,这牌子的手表价格最低也要万位起。
他们那个镇子出了名的贫困,他家更是穷得叮当响,爷爷去世后,只知道喝酒打人的父亲刚刚掏走家里的存折,里面有他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迟等杭每天捡早市收摊后被扔在地上的烂菜煮着吃,他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一袋过期的大馒头一块钱,里面有五个,他省着吃,一天吃一个,几万块钱够他吃半辈子的馒头了。
一个富家子弟为什么要转来这地方他不知道。
他更关心自己怎么活下去。
如水草般疯涨的贪念在十几岁的迟等杭心里扎根,渐渐发芽开花,如果他接近对方,如果他讨好对方,能否得到一点点好处。
但怎么靠近又是一个问题。
投其所好也要先了解对方。
从那天起,除了上学,放学路上翻垃圾箱,迟等杭又多了一个任务,观察杨且商。
早自习,上课,大课间……重复不断的流程,迟等杭每节课间假意去水房接水,只是为了路过杨且商的座位。
周一杨且商买了一瓶青梅绿茶放在桌角。
周二杨且商听同桌讲笑话弯起眉眼。
周三杨且商被地理老师叫起来去黑板上讲题。
周四杨且商和前桌分苹果,用格尺划开。
周五杨且商上课的时候朝着窗户边看了一眼。
杨且商的成绩很好,下课总是围着一群同学问他题。
……
这些细枝末节罗列下来,构成迟等杭高中时期的第一篇日记,他们有时在人群中擦肩而过,男生身上带着淡淡的冷薄荷味隐隐往他鼻腔里钻,可他的身上只有刚从海鲜市场路过的鱼腥味,这样的人,和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他像被遗弃在湖泊幽深角落里的一只蚌,壳里只有沙子和泥土,阴暗潮湿,没有未来。
他以为,他们不会有交集。
那是一个夜晚,迟等杭把搜刮来的破烂卖出二十块钱,他咬着小超市里即将过期处理的面包往家走。
回家的路上会遇到一条河,看着风平浪静,里面沙子又多又泥泞,人陷进去就出不来,淹死过不少野浴的人,年年如此。
迟等杭不理解他们的行为,和他爸一样,逢赌必输还要接着赌,只为了万一赢钱的侥幸心理。
然后,他看见了坐在河边步道的杨且商,男生正和谁打着电话,手背上被划开好大一块口子,鲜血狰狞地往下流,他好像不痛不痒般,没管伤口,只是静静盯着前方缓慢流动的河水,眼眸又黑又沉,似能把人卷进黑暗中的漠然。
迟等杭等到双脚发僵,等到对方挂断电话,他像是被机翼高速转动下的气流吹散,喉咙里钻着凉风。
接着,他鬼迷心窍地走了过去。
“同学,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这是迟等杭和杨且商说的第一句话。
听到声响,男生缓缓抬头看他。
迟等杭那时候才发现,杨且商是很容易给出错觉的人。
比如他的嘴唇明明没有弯起,他无意挑起的眼眸会让人觉得他在温温的笑,他讲话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有时放得淡,显得语气柔软亲昵,杨且商有着一张与生俱来挑着暗昧笑意的脸。
他紧张得不知下步作何,杨且商站起来,竟然真需要他帮忙:“可以帮我买一盒创可贴吗,最便宜的就行。”
他是对他笑了吗?
迟等杭分不清,他连说了几句好的,幻想的事情忽然实现,他被砸得头晕目眩,手忙脚乱把书包放在地上,转身时候却忽然被地上的石头拌倒,书包网袋里的破旧水壶被他一脚踢倒,乒乒乓乓,盖子和杯子底部滚落分离,水流了一地。
他摔了个人仰马翻,愚蠢,难堪,窘迫,尴尬……很多情绪把他织成一只刚破壳的丑小鸭,跌跌撞撞在陆地上摔得两脚朝天,原本灰扑扑的羽毛更脏更令人嫌恶。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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