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片混沌的黑色深渊中挣扎着醒来,意识像是沉在冰海底层许久,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凉意。
映入眼帘的景象,陌生得如同被强行塞进脑海的电影画面。
“这……是哪里?”
整个房间由流动着冷冽微光的苍蓝色类金属一体铸造成型,坚硬的质感里透着拒人千里的简洁,每一处家具都与空间无缝融合,连阴影都带着冰冷的肃穆。
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心中升起的不是对未知的好奇,而是一股攥紧心脏的恐慌与急切——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正从指缝间溜走。
他猛地坐起身,动作意外地顺畅,目光焦灼地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扫过,试图抓住哪怕一丝熟悉的痕迹。
“你的恢复状态,比预期模型推测的要好。”
清冷如碎玉相击的女声自身后响起,伴随着感应门无声向上滑升的轻响。
一名身着素雅旗袍的女子缓步而入,容颜昳丽如精心雕琢的温玉,气质却如千年古井,静水流深间藏着难以窥探的深邃。
她怀中抱着一个泛着淡光的电子文件夹,清冷的眸光在少年身上审视片刻,再次开口时语调平稳无波。
“你的名字,还记得吗?”
“镜……泠月……”少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眉头骤然紧蹙,眼中翻涌起巨大的困惑,“不……这是……我的名字?我……我到底叫什么?”
……
女子合上手中的电子文件夹,看向陷入自我认知混乱的少年,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收回我之前的判断。看来你的精神情况,并不像生理指标显示的那么乐观。”
少年眼中的困惑愈发浓重。
女子不再追问,将记录笔收回文件夹:“跟我来。你的记忆,需要一些引导。”
她转身走向感应门,门扉再次无声开启,门外是一条延伸向未知深处的苍蓝金属长廊,冷光在地面投下两人拉长的影子。
少年只得压下满腹疑窦,抬脚跟上。
“我是阮·梅。”
女子走在前方,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空灵的回响,“这场治疗,原本是为了偿还一桩旧日的人情。”
她的语气冷淡得听不出情绪,却让少年心底泛起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也曾有人用这样平静的语调与他对话。
他们并未走出太远,在一个环形平台前停下脚步。
无形的力场悄然启动,平台载着两人平稳上升,没有丝毫颠簸。
“这里是我的一处实验基地。”
阮·梅示意他转身看向右侧,声音里终于多了一丝属于研究者的郑重。
少年依言望去,瞬间屏住了呼吸!
透明的弧形墙壁之外,是浩瀚无垠的星空,一颗巨大得超乎想象的星球悬浮在宇宙深处。
它的表面并非常见的岩石或气态,而是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流淌、交织着梦幻般的缤纷糖果色——粉如朝霞、蓝似晴空、黄若暖阳、绿像春芽,瑰丽得让人心神震颤,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这场绚烂的幻梦里惊醒。
“我这是……在做梦吗?”
少年失神地喃喃,指尖无意识地触碰着冰冷的墙壁,试图确认眼前景象的真实性。
“可以这样理解。”
阮·梅的声音依旧平静,“更准确地说,类似于仙舟典籍中记载的‘魂魄离体’状态。这些之后再说,我们到了。”
她率先走下平台,目光落在前方的感应门上,“那是我的研究成果。”
“什么?”少年还有些回不过神,视线仍停留在那颗奇幻的星球上。
“你看到的活化行星,编号γ-351。”
“……真是缺乏美感的命名。”少年忍不住小声吐槽,紧绷的神经在这瞬间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思维开始活跃,看来状态确实在好转。”
阮·梅并未在意他的评价,面前的感应门已无声滑开。门内的景象却让少年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维生舱静静矗立,舱内充盈着散发着柔和生命绿光的营养液,水波在光线折射下泛起细碎的涟漪。
而浸泡在其中的身影……赫然是他自己!只是那具身体看上去更高大些,脸色也苍白得近乎透明,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体内约70%的细胞,在极短时间内经历了劣化、毁灭与再生的循环。前半程源于你自身的驱动,而后半程,则是强效药物与命途力量干预的结果。”
阮·梅走到旁边的控制台,放下文件夹,指尖轻点虚拟按键,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瞬间在少年面前凝成一道光幕,闪烁的字符像跳动的萤火。
“从发现你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而你的身体,也在这漫长的时光中逐渐成长为了这副模样。”
“……抱歉,女士,我看不懂这些。”少年坦诚道,光幕上的公式和文字对他而言如同天书,只觉得那些符号在意义不明地扭曲着无序滚动。
“意料之中。看来你并非来自联觉信标覆盖的文明疆域。”阮·梅挥手关闭光幕,语气没有丝毫意外,“你我此刻能以精神体顺畅交流,是打破了常规的信息壁垒。为长远计,我建议你植入联觉信标。”
少年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既然您是救命恩人,无论您要做什么,我都没有反对的立场。”
“依你此言,你的同伴便不在此列了?”阮·梅的语气听不出是询问还是陈述,却像一根细针,骤然刺破了少年平静的表象。
少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而戒备,气质仿佛都冷了几分。
“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阮·梅并未在意他的敌意,指尖在控制台一点,旁边光幕上浮现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只长毛三花猫幼崽,蜷缩在温馨柔软的床铺上,脑袋埋在蓬松的肚子里,团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小球,阳光洒在它身上,连绒毛都泛着温暖的光泽。
有什么东西在少年的脑海中轰然炸开,破碎的画面闪过眼前。
他下意识地惊呼出声:“阿月!?”
“半个系统时前,仙舟联盟与我联络的人员向我传输了这张照片,它拍摄于星穹列车,经联盟确认,图片里的正是十年前失踪的前任太卜司太卜,镜泠月。”
阮·梅关闭了光幕,转过身来注视着面前的少年,眸光深邃如星海,“作为他的护卫,你与他同时失踪,又立刻在我的实验室上方的空间裂隙中坠落,关于这一点,你是否有印象?”
少年金色的眼睛闪过迷茫,记忆像是被浓雾笼罩的沼泽,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他的记忆里,自己本该是……和阿月一起钓鱼,阳光暖洋洋的,空气中还有海浪的气息。
后来发生了什么?尖叫、黑暗、撕裂般的疼痛……
“记忆缺失,无法回溯。”
阮·梅走到装着他身体的维生舱旁,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玻璃,“那么,我们来讨论另一个话题吧。”
“十年前,孩童样貌的你从难以探测的高维空间坠落,突如其来的丰饶之力给予了你一线生机。但奇特的是,与常见获得【丰饶】赐福后迅速痊愈的案例不同,你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挣扎了漫长的五年,才极其勉强地保住了性命。”
“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后来,在黑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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