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什么,出于谨慎,姜亦姝朝中人询问道。
“你可知,这间铺子是城中哪一家的?”
这是租铺子惯会问到的问题,中人不疑有他,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这间铺子是沈家的,具体是沈家哪一房主子的私产,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如约个时间,跟铺子的主人当面谈一谈?”
“沈家……”姜亦姝心头一跳,有种果然如此却又逃避不得的无奈。
“是筑基沈家吧?”姜亦姝朝中人轻轻点头,“行,你带路吧,铺子的主人应当正等着我去见他。”
中人看姜亦姝这神情,心知姜道友与那铺子主人大抵相识,便不再多话,只依照吩咐在前方带路。
姜亦姝跟着中人一路穿行,一直走到一间清静淡雅的茶室前停下。
这间茶室姜亦姝很熟悉,在姜家尚未立族之前,她曾在这间茶室烹煮灵茶超过十年。
自来了这里,无需旁人引路,姜亦姝已经轻车架熟地朝茶室中走去。
“亦姝,你终于肯来见我。”
茶室中有一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他本动作娴熟地煮着茶水,却在看到从门外走来的那片衣角时,动作倏然停下。
姜亦姝轻叹了口气,看着公子说道。
“长衡,我以为,五年前我离开碧原城时,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说得很清楚?”
沈长衡讽笑一声:“是啊,你走得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留恋,可我呢,亦姝,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听得沈长衡的质问,姜亦姝微微侧过头,不愿看他的眼睛。
“我已经说过,我们出身不同,本就不该走到一起,若能早一点分开,各觅良缘,对你我都好……”
“呵,你还是这样!”
姜亦姝话未说完,沈长衡已猛地起身,他几步走近姜亦姝,紧握着她的肩膀逼问道。
“姜亦姝,我不明白,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同,你我在一起十年,若你同意嫁我,此刻你早该待在沈家,做沈家三房的主母,哪里还用出来抛头露面,为了几块灵石汲汲营营?”
姜亦姝被逼得只能直视沈长衡的眼睛,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挣扎和痛苦。
但她还是固执地掰开他的手,出于本能地退后一步。
那一步的距离,像是在两人之间,划上一道再难修复的鸿沟。
姜亦姝冷声说道:“沈长衡,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
“你生来优渥,便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也贪慕优渥富贵的生活。”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虽出生寻常,但我有爱我疼我的母亲,我有尊我敬我的弟妹,我亦有我的家人和家族,你要我如何嫁你?”
“难道我要为了一己私欲,舍弃我的家人,背弃我的家族?”
沈长衡看见姜亦姝眼底越发冷然的疏远,双手颓然放下,却仍旧紧盯着她的眼睛,执拗问道。
“我不明白,亦姝,我不明白……”
“你若嫁我,我沈家是筑基大族,如何会薄待了你家?”
“届时姜家有了沈家扶持,定会比现在更好,难道这样也算辜负你的家族吗?”
姜亦姝明白沈长衡的想法。
筑基家族对于姜家这样的微末小族来说,确实属于高攀。
在世人眼中,她姜亦姝若嫁进沈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姜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会舍得她们的女儿,她们的长姐嫁入别家。
在姜亦姝眼中,亲情的羁绊远比富贵荣华重要得多。
即便为此舍弃她的爱人,她也在所不惜。
姜亦姝最后看了一眼沈长衡,对他说道。
“你知道,姜家初立,家族需要我,我也舍不得我的家人。”
“沈家再好,终归不是我自己的家族,长衡,我们就此别过,莫要回头了。”
话落,姜亦姝便转身离开。
如同她五年前离开碧原城一般,毫不拖泥带水,决绝而果断。
可在姜亦姝即将走出茶室之时,茶室中的沈长衡却好似终于回神,他急急出声叫住了她。
“亦姝,家中已为我订了亲事,就在三个月之后!”
说完这句,沈长衡见姜亦姝的背影仍旧无动于衷,又自嘲一般地说道。
“你若反悔,我即刻便去退婚,亦姝,你该知道,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娶。”
“可我为家族子弟,当担起繁衍传承的重任,我已经等了你五年,家中长老不会再允我下一个五年。”
姜亦姝依旧背对着沈长衡,在无人看得见的光影处,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她回他道:“这很好,长衡,你我本已无关,今后自当各自婚嫁。”
“祝你和新妇举案齐眉,往后余生,各自珍重。”
说完这句,她便提脚离开,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远去的背影细看之下竟有一抹不易察觉的仓皇。
姜亦姝一路疾行,她走至城门,终于要离开此处时,却被方才给她介绍店铺的中人小跑着追上。
“道友!姜道友!”中人一边跑一边喊,“您租赁店铺的契书还没拿走呢!”
“契书?什么契书?”
姜亦姝疑惑回头,她并未与人结契。
沈长衡打算便宜租给她的那间店铺,她也并未答应啊。
既已与从前了结,那她和沈长衡之间,就不该拖泥带水。
若此刻再租着他家的便宜铺子,难免要落人口舌。
“姜道友,就是您租赁方才那间铺子的契书啊!”
中人终于追至姜亦姝身前,她大喘着气回道。
“那间铺子我并未租下,”姜亦姝觉得奇怪,而后又有些了然,“是沈长衡叫你把契书给我的?”
“确是如此,”中人点头,而后又似想起什么,补充说道,“那沈道友还说,这间铺子你若不用,他只能放着生灰,若是你实在介意,便把它当作送给尔语的一番心意吧。”
尔语……
沈长衡竟提到了尔语,姜亦姝苦笑一声。
忍不住追问中人:“你可知,他还说了什么?有关于尔语的。”
见姜亦姝追问,中人只好抓着脑袋细想,半晌后回道。
“哦,沈道友还说,他已经许久未见着尔语了,也不知她如今是何模样,可有长高?可还像从前一样活蹦乱跳?‘
不待听完中人的转述,姜亦姝的心已经酸涩得不成样子。
她抓着那一纸契书,踉跄着走开。
心中有亏欠有不忍,却唯独没有悔意。
她只愿她的尔语,不会怪她这个娘亲。
尔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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