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都不知道第几次说了。
但乌镶月所能说的,好像也就这么一句,完蛋。
仅仅隔了一天,他又回到了地下牢房里。
唯一能庆幸的是,似乎想继续看他垂死挣扎,又似乎是看在他无相大人暗桩的这一层身份上,摩菲听了他的据理力争,同意给他分单人牢房,并且送来了食物和水,让他不至于饿死,或者饿到干一些不是人的事。
乌镶月讨厌饥饿,也讨厌变成野兽。
狼吞虎咽吃完了送来的餐食,他躺在地上发呆。地面又冷又硬,还充斥着潮湿发霉的气味,闻久了,好像自己也泡在腐烂的泥土里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他真要被埋土里,腐烂发臭了。
作为没什么用的小喽啰,乌镶月姑且还有点自知之明。
首先,他欺骗了摩菲·戈尔德,说自己是无相的暗桩,编了一个假任务,结果抓到了两个假探子。
等摩菲·戈尔德审完他们,一定能明白,根本没有所谓的任务,他也不是无相的暗桩。
即使侥幸那两人真是什么探子,他之前想杀摩菲·戈尔德灭口,被逮个正着。光这一件事,就足够摩菲·戈尔德把他大卸八块了。
现在……似乎只剩死路一条了。
乌镶月想着想着,撑不住疲劳的眼皮,大概也因饱餐一顿的莫名安心感,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叫醒他的不是穿过窗柩的第一缕光,而是哐哐作响的拉门声。
他一个激灵从地上翻起来,手都摸到刀柄了,正好对上开门的肌肉老兄的眼神。
这位大哥他曾经见过的,是一天前带他去审讯室那位。
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乌镶月挤出一个笑脸,“早上……好?”
肌肉老兄不语,肌肉老兄一脸冷漠。
然后抓小鸡仔一样拽住他的脖颈子,试图把他直接拖出来。
“疼疼疼!”对方手劲儿太大,乌镶月被衣服勒得差点不能呼吸,当即大喊起来,“好歹同事一场,有我今日,说不定是你的明日啊。如果要死,至少给我个痛快,这样彼此折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知道这一堆啰嗦话里,到底哪一句打动了肌肉老兄。
总之,乌镶月没有惨被自己衣服谋杀。
他再次被“请”到了审讯室。
一回生两回熟,何况在看见肌肉老兄的时候,乌镶月就有了预料。
看见一脸闲适、悠哉翘脚的红发青年,他先一步出声了。
“无论如何,我都是无相大人的手下,你如果想杀我,就不怕触怒无相大人吗?”
这是他唯一攥在手中的牌。事到如今,不管有没有用,都得打出来试试。
“哦?”摩菲·戈尔德似笑非笑望着他,“那如果无相大人知道你想杀了我,他会生气吗?”
乌镶月抿唇,目光扫过桌上的纸张与灯台,走近了一步。
“你可以亲自去问他。你叫我来,是为了说这种废话?”
“我以为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摩菲·戈尔德指了指桌上的纸张,“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不会是马上要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又或者纸上涂满了毒药,一碰就死?
乌镶月脑中跳跃出一个接一个的阴谋,结局无一例外,全是他啪叽倒地,而摩菲·戈尔德在一旁哈哈大笑。
垃圾高层,想杀人还弯弯绕绕。
“我的……东西?”他缓缓靠近桌子,也距离红发青年越来越近。
在指尖触碰到那一沓纸之前,乌镶月猛然转身,银亮的刀光闪烁,在空中划出锋锐的杀气。
轰隆,外界骤然响起雷声。
惨白的电光穿过云层,窜入了这间狭小的审讯室,一瞬照亮了对峙的两人。
翻倒的椅子旁,黑发少年压在红发青年身上,手中一把锋利的刀刃抵住青年的脖颈,眉头压得极低,漆黑的眼底却是一片死寂,宛如焚烧过后的荒芜平原。
声音却低低的,甚至透出一丝异样的柔和。
“你要赌一赌吗?你先扎穿我的心脏,还是我先割断你的咽喉?”
“呵。”被迫仰着头的摩菲笑了一下,喉结滚动间,擦过锋利的刀锋,便多了一道细小的伤痕。
像是一个轻佻过头的招呼。
但他终究缓缓松开了抵着黑发少年后心的小刀。
——任由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我现在是真的好奇了。”被完全挟持的男人语气依旧悠然,“你到底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杀心?我自认除了一开始不小心抓错你,后来可没有做错什么,都是你单方面想杀了我吧?”
两人贴合得太近,摩菲·戈尔德说话时的胸腔起伏、发音的震动都能清楚感受到。
乌镶月厌恶地拧眉,却没有放下刀,目光望向审讯室外,思考该怎么利用摩菲·戈尔德逃出去。也多亏他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连武器也不搜查,就这样关他进去了。
这是下策,但他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别的方法了。谁叫他既没有会担心他生死的父母亲朋,也没有能招呼命令的下属仆从。
他只是个小喽啰,唯一值钱的,唯一拥有的,也就是这条命和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了。
“乌镶月。”摩菲·戈尔德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似乎是不满他的沉默,“你一直把无相大人挂在嘴上,难道不觉得现在需要考虑一下,杀了我,该怎么向无相大人解释吗?”
解释个屁!无相都在下面等你了!
“闭嘴!”乌镶月粗暴地将刀嵌得更深了几分,顿时划出了一道红艳艳的小溪。
他烦的不止是摩菲喋喋不休的话语,罔顾生死的态度,更是对方每说一句话,就不断震动的胸腔频率。
太鲜活了,也太真实了。
好像在说,他要杀的,真的是一个和他一样,会呼吸会说话会动的人。
摩菲·戈尔德仅仅安静了一会,又开始不知死活地叭叭:“你不愿意让我做个好死鬼,我却得完成约定。在杀我之前,你总得看看那份资料。不然我们昨天辛苦抓到的探子,可一点用也没有了。”
探子的资料?
胡扯八道,探子真不真他能不知道吗?
乌镶月冷笑一声,“你在那上面到底下了什么毒,威逼利诱也要让我碰。”
“下毒?”摩菲·戈尔德一顿,忽然明白过来,“你以为我会报复昨晚的事,因此杀你?”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既然你想拿,那你去拿来!”
乌镶月用下巴点了点,刀尖一寸未离,支使摩菲·戈尔德去拿散落在地的资料。
红发青年莫名其妙闷笑了两下,伸手在地上摸索了片刻,捏住资料的一角,递了过来,“大人请看吧。”
语气恶心巴拉的。
乌镶月让他举着资料不许动,目光随意扫了两眼,实际在等毒发的时刻。
纸张上肯定有毒。等毒发到这人说不出话,他就大喊救命,然后趁着其他人抢救摩菲·戈尔德,乱作一团的时候逃跑。
计划是这么计划的,但他看清资料上的字,还是有一瞬间觉得这世界疯了。
上书——“帝国军提前行动情况汇报”。
第一页就写清楚了,这是从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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