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男子所习的传承功夫,主大开大合,魏灵泽自小学的却与父兄皆不同。
她擅使鞭与毒这等灵巧武艺,一手暗器更是练得出神入化。
魏桓成亲多年方得一个女儿,一贯视如掌珠。向来威严的魏大将军原本并不舍得小女儿受那习武的苦头磋磨。
可该说不说,魏灵泽骨子里终究是魏家血脉。父亲从未像要求魏砚山、魏衡山一样命她习武,小灵泽自己却经常主动跟着哥哥们打桩练功。
魏桓看在眼里,既有心疼,亦感欣慰。
既女儿要学,自然该学最好的。
魏家武功虽属上乘,于体术上却太过刚猛。练至后期,愈是身形高大者愈能发挥尽致,故历来以男子修习为主。灵泽虽生得高挑,练同样的武功却未必能如兄长一般适宜。
魏桓恐女儿将来受限于此,特为她另觅名师,转习别家功夫。灵泽自己又喜钻研药毒之学,所用暗镖看似朴拙无华,实则每件都以亲手淬炼的毒液浸制。
哪怕只划破敌人一寸肌肤,亦有见血封喉之效。
因此……
“昨夜那人中了我的暗器,居然还有余力逃走!”
在街上逛了半日,魏灵泽心里仍搁不下昨夜的变故。
贴身婢女不谙武功,只知自家三小姐一向好强厉害,温言劝慰她:“那贼人必是蓄意趁夜而来,于退路作万全准备,主子们一时失手也是情有可原。”
魏灵泽闻言,更觉气闷。
今儿本想出门闲逛散心。可一思及过两日必须主动拜见太子,又要忍着杀心在对方面前假装小意温柔、演上几个时辰的好戏,她便感憋屈得不行。
再者,昨夜里前来探查的那个人……
他身法飘忽无影,令魏灵泽忌惮不已。在她的毒镖之下负伤仍能逃脱,更是叫她耿耿于怀。
若不是大哥足够机警及时发现对方动静,她和二哥两个人还毫无察觉地傻乎乎在庭院中抢茶点呢!
可她在京中时,从未听说过此等高手存在。若真是闻氏老儿还有如此厉害的后招藏着,她魏家将来欲起事,结局又待如何?
心烦不已,这才出来转悠。
魏灵泽今日一袭淡色衣裙,未施粉黛。索性佩了薄纱,将半张光艳面孔掩在朦胧之下。
饶是此般,仍倒霉地碰上她今日并不想见的人。
“殿下。”魏灵泽垂眸掩去一闪而逝的厌烦震惊,悄然装出女儿家惊喜又羞涩模样:“灵泽本欲备礼亲赴殿下居处拜谒,不料今日有如此缘分,竟于半路相遇。”
闻炎熙在城内撞见魏家人,并不意外,只低声道:“孤微服出行,随意走走。在外不必多礼。”
魏灵泽温婉颔首,亦步亦趋随行闻炎熙身侧,举止之间拘谨小意。若见闻炎熙转过头来,便举袖遮面。
闻炎熙道:“我欲往叔父府上赴宴,若灵泽得空,不若同我一道。”见她频频侧身掩面,不由问,“灵泽今日为何不肯以面示人,可是有不便之处?”
魏灵泽以袖半掩容颜:“出门仓促,妆束简陋,无颜面见殿下……”言罢含羞瞥向太子。
闻炎熙笑了笑:“以灵泽的容貌何须谦逊?依孤之见,天姿能胜你者寥寥而已。”
这话说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向旁移开。
话虽如此说,他心里却想起另一个人。
魏灵泽虽容貌出众,又有魏恒这般权倾朝野的父亲为倚仗……若将来立作皇后,于他自是莫大助力。
可闻炎熙私心里,只想将后位留予臻宜。
臻宜于他,可谓有十年奉血救命之恩,更莫提二人青梅竹马,情意深厚。
此种天缘,岂是区区魏灵泽可与之相比?
“殿下,殿下?”
身侧女子轻唤,将闻炎熙自怅惘中惊醒。魏灵泽见他神思不属,趁机婉辞:“灵泽忽觉不适,恐是偶感风寒。若传于殿下与睿王爷则罪过大矣。恳容灵泽不敬,先行告退。”
闻炎熙应下:“既如此,你回去好生休息。”
先前邀她同行,不过客套而已。闻炎熙实不愿与魏灵泽过于亲近。
若说对魏家示好是为结亲拉拢魏恒,以作将来臂助。如今他却意兴阑珊……
臻宜之死,仿佛抽去他一半魂灵与野心。
等闻炎熙一行人走远,魏灵泽才收起微笑,垮下脸来。
侍婢忍着笑:“小姐辛苦。”作为贴身之人,自然知道魏灵泽有多讨厌自己这“未婚夫”。
魏灵泽幽怨道:“若再笑我,明日的茶点统统扣下。”
侍婢们闭紧了嘴。
*
见闻炎熙已从书题“广岳清风”之牌匾下跨步入门,睿王忙快步来迎。
“是叔父怠慢,本应早些约你相聚。”睿王长叹,“可惜近来忙碌琐事,一时竟没顾上我们储君殿下。”
闻炎熙微笑:“叔父实在客气,原该晚辈先拜访您。”
“此番你南下巡查,身有要务,何必讲究那些虚礼?”睿王十分爽朗。他生得玉树临风,兼之年轻俊逸,同太子殿下站在一处,不像叔侄,倒似兄弟。
落座斟酒,二人闲话逢迎一番后,睿王冷不丁道:“想必宫中之事,你亦已知晓罢?”
“叔父所言何事?”闻炎熙笑问。
他知睿王必定心怀鬼胎,只是想不出他这一问,意在何处。
睿王亲手执酒壶,替他满杯:“自然是……唉。”他话语中分外唏嘘,“可惜你与那孩子青梅竹马,如今竟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闻炎熙面上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一瞬。
“……此事原来您也听说。”太子心底抽疼,眼眶微微干涩起来。
睿王见他手上青筋毕现,连杯杓中的酒溢湿虎口也没知觉,暗自得意:“叔父亦是才收到京中的消息,据说臻宜郡主突发急病,回天乏术。皇兄收养她入宫这许多年,想必你们二人情分早如亲兄妹一般。”
又伸手拍拍太子肩背,假意安抚,“炎熙节哀顺变。若臻宜郡主还在世,定不希望你忙于治理地方,还要为她伤神坏了身子。”
闻炎熙垂眸安静许久。
“说来不怕叔父耻笑。”太子哑着声,“孤与臻臻,并非仅兄妹之情。”
“这!”睿王惊讶,“如此说来,确也听说过皇嫂有意要郡主为你正妃。只是这两年本王回京,朝中都传咱家要同魏将军结亲,倒叫本王误会了。”
闻炎熙苦笑:“此事还未呈父皇定夺,不能作数。”
因提及臻宜,太子殿下情绪低落。就宴时未动多少餐食,反而喝下许多烈酒。
睿王劝阻几回,见他执意如此,唯有放任。
直至更深露重,闻炎熙才从酒意中微微醒转,起身告辞。
睿王道:“不如在此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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