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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初窥黑暗

小说:

赛博咸鱼拒绝成神

作者:

落花成诗

分类:

穿越架空

左臂义体的神经同步率终于稳定在85%以上,迟滞感大大减轻。但林疏月还没来得及熟悉这具“新工具”的力道,偃无期冰冷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合成音毫无波澜:“修复费用。能源消耗。你,不能白住。”

不是商量,是通知。蚀铁荒原的法则:一切皆有价码。

林疏月抿紧嘴唇,没有反驳。寄人篱下,身无分文,这是现实。她甚至找不到一块能用来“炼丹”的草药残渣,更别提这个世界的“硬通货”——能量电池或别的什么

哦,甚至那糟糕的营养膏,放在前世,连狗都不吃的玩意,她都没有。

元婴大能一朝落难变穷鬼,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偃无期没有提供任何建议,只是将一张皱巴巴,沾着油污的金属箔片丢在桌上。上面是用激光灼刻出的简陋地图,指向一个被标记为“残骸广场”的巨大区域,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临时工招募”。

【滴!检测到宿主即将踏入‘低收益高风险’区域!触发‘躺平保命’准则!建议宿主原地装晕逃避劳动!】咸鱼系统立刻警报。

“闭嘴。”林疏月回复咸鱼系统,抓起金属箔片,头也不回地推开舱门。

扑面而来的不再是单纯的铁锈味,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复合恶臭:劣质燃料燃烧的黑烟、腐烂垃圾的酸腐、劣质合成润滑油的刺鼻,还有一种隐约的、类似蛋白质烧焦的甜腻气味,混杂在干燥的风沙里,呛得她一阵咳嗽。

残骸广场比她想象的更大。和宗门广场的任务堂有的异曲同工之妙。看来万年过去有些东西只是名字变了性质还是大差不差的。

就是这里简直就是由无数废弃星舰、巨型机械残骸和倒塌建筑堆叠成的坟场。扭曲的金属骨架刺向灰蒙蒙的天空,锈蚀的管道如肠子裸露在外。而在这片钢铁废墟的缝隙里,蠕动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远远看上去像是蛆虫在蠕动。

人。很多很多的人。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身体或多或少都带着机械改造的痕迹。一个老妇人坐在倒塌的金属梁上,用颤抖的、被劣质金属替换掉三根手指的右手,从一堆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污泥里挑拣着勉强还能用的细小零件,旁边摆着一个破碗,里面只有几块灰扑扑的营养膏碎屑。

几个瘦骨嶙峋、脸上嵌着廉价光学义眼的孩子,像秃鹫一样围着一具刚被拖来的、冒着烟的破旧工程机甲残骸。他们用简陋的工具疯狂地撬砸着,争抢里面可能值几个铜板的线缆或芯片,动作野蛮而熟练,眼中只有饥饿驱动的贪婪。

更远处,一个临时搭建摇摇欲坠的金属棚子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棚子上挂着一块闪烁的、字体扭曲的发光板:“‘清洁工’招募-清理‘巨鲸号’3号反应堆残骸区-日结(提供基础防护)”。

林疏月走了过去。队伍里的人们大多沉默,眼神麻木,脸上覆盖着厚厚的污垢和疲惫。偶尔有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带着肺部被粉尘腐蚀的破音。

“下一个!”棚子里传来一个粗嘎不耐烦的声音。一个穿着脏污制服、脸上有一道狰狞金属疤痕的男人坐在一张破桌子后面,桌上放着一个闪烁着红光的面部扫描仪。

轮到林疏月前面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他伸出右手,手臂上覆盖着一层边缘已经卷起的合成皮肤,露出下面锈迹斑斑的金属骨骼。

“滴!”扫描仪的红光扫过男人的脸。“身份:流民,无固定居所。信用记录:极低。健康评估:肺部中度硅化,辐射指数超标。警告:工作风险极高。”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感情地播报着结果。

疤脸男人看都没看扫描结果,直接挥手:“滚!下一个!反应堆残骸区不是收容所!死了还得老子处理尸体!”

男人张了张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最终什么也没说,佝偻着背默默退开,消失在拥挤污浊的人群里。

林疏月的心沉了下去。这“清洁工”,分明是拿命去填辐射区的炮灰!

轮到她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里那股铁锈味的恶心感,站到扫描仪前。

“滴!”红光扫过她的脸。

“身份:未知(新录入)。信用记录:无。义体状态:左臂(型号未知,高兼容性),神经同步率85.2%。健康评估:内脏轻微损伤,有未知能量侵蚀残留(低活性)。”

疤脸男人抬起眼皮,那双浑浊的眼睛在她脸上和新换的银灰色左臂上扫过,尤其是在看到那流畅的金属线条和精细的关节连接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新来的?胳膊不错。”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清洁工’名额满了。不过……”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老子这儿还有个‘好活儿’。西边‘鬼哭峡’,帮‘拾骨者’清理战场遗物。抽成高,当场结算!怎么样?”

林疏月还没回答,旁边一个排队的老妇人猛地拽了她一把,枯瘦的手指冰凉刺骨。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对着林疏月拼命摇头,用气声嘶哑地说:“别…别去…‘拾骨者’…他们收的‘遗物’…是人…是活人拆下来的零件!”

林疏月浑身一僵,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猛地想起偃无期说过的话——“器官。义体材料。记忆芯片。”这个“好活儿”,是去肢解同类的尸体!

疤脸男人见老妇人坏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老妇人吓得缩回人群。他又转向林疏月,脸上挤出更“和善”的笑容:“别听那老疯婆子胡扯!怎么样?干不干?看你胳膊利索,保你一天能赚三块标准能量块!”

三块能量块,可能就是蚀铁荒原底层人一周的口粮。代价是去当屠夫。

林疏月看着疤脸男人那张写满贪婪和残忍的脸,又看了看周围麻木排队的人群,那些在垃圾山上翻找的佝偻身影,那些为了一点零件大打出手的孩子……前世凡间的子民,除非是遇到大旱战争,纵使卑微,至少还守着人伦底线,有片瓦遮头,有粗茶淡饭。而这里……人命贱如尘,连尸体都是可回收的“资源”!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愤怒在她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破喉咙。她前世贵为元婴修士,纵使遭人陷害惨死,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沦落到需要靠肢解同类尸体来换取生存的资格!

【警告!检测到宿主大大的情绪剧烈波动!肾上腺素激增!义体能量输出不稳定!启动强制情绪抑制模块!滴!抑制失败!宿主大大体内未知能量残留干扰!建议立刻躺平进行深呼吸!或者…把面前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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