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忙不迭地藏起手机,先发制人,叫醒尚在睡梦中的路声。
“路声,千叔回来了,你该回家睡觉了。”
路声睁眼,双眼遍布血丝,眸光冰冷,看清眼前人时,骤然柔和。
“起来吧。”齐思习惯他的反复无常,伸出手。
哪曾想,路声上半身前倾,将脸颊贴到她手心,似慵懒的猫儿亲昵地蹭了蹭。
他疯了,还是她眼花了?
“路……路声,你,你你。”
齐思瞪圆眼睛,说话结巴,飞快地撤回手掌:“你该回家了。”
路声轻笑一声,起身将书本归还原位。
临走前。
他站在玄关处,目光切切:“思思,我们是朋友吗?”
“是。”
“作为朋友,你应该准备一双我的拖鞋。”路声指着鞋柜道,语气不容置疑。
齐思嘴角抽抽,路大少爷还提上要求了?
她好心收留没带钥匙的倒霉蛋,但他也太得寸进尺了,没门!
“我们是朋友。”路声重复道。
哟哟哟,好像她不答应,他就赖在这不走了,他是癞皮狗嘛?
“我们是朋友,但没好到准备拖鞋的程度。”齐思拧开门,推他出去,“走走走,我要睡觉了,你快回家!”
关上门,世界恢复清净,齐思把这两天堆积的脏衣服丢进洗烘一体的洗衣机,洗漱,定好六点起床闹钟。
钻进被窝,脚踩到冰冷的硬物,掀开被子检查,是一部黑色苹果手机。
路声把手机落在她家了?
齐思揉了揉新剪的短发,她想睡觉!能不能明天再还,跟路声说话,好费心力的。
算了,现在还回去吧,省得半夜被人叫醒。
不情不愿地敲门,问道:“有人在吗?我来还手机。”
没有人应声。
她抬头看,门上监控破天荒地对准电梯方向,路声改性了?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他终于决定改过自新,不再监控她这位邻居。
拧动把手,竟然没锁。
拉开门,室内一片漆黑,生人勿近。
但某个方向,有轻微的机器震动声,她在哪听过类似的声音。
脱下鞋,用手机光亮照明。
光脚踩在黑金色大理石砖上,绕开餐吧、潮流摆件。
在一扇门前停下,通过一指宽的门缝,她看见路声头戴耳机,全身肌肉线条流畅,赤身坐在皮质软凳上,后背浅白伤痕狰狞可怖……
重点不在于他没穿衣服,他拿着高速运转的纹身机,带颜料的针头扎在大腿根部……他,他在给自己纹身?
冷峻清秀的眉眼没有丝毫痛苦,反而像极了被她勒住脖颈的时刻。
既兴奋,又疯狂!
齐思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路声根本不怕疼!
在她面前的虚弱痛苦,全是演戏!
甚至所谓的“救命”,也可能是他上演的一出好戏。
不然那时千叔为什么放她一人进屋,还一直找借口不进来。
路声是觉得拿生死开玩笑,好玩么。
亏她还心疼他不容易,心疼他不被父母珍惜。
所有的所有,全是她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齐思无声冷笑,转身就走。
路声一贯傲慢,戏耍旁人的真心,不会有半分心理负担。
或许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件好玩的玩具。
黑金瓷砖上的纹路断断续续朝门口蔓延,每一步都像踩在雪地冰碴上,冰冷刺骨,硌脚。
轻轻关上门,她假装没来过。
回到809。
回到明亮而温馨的家,齐思用热水冲洗,阴冷感逐渐被滚烫的灼烧感代替。
直到脚背被烫红,她才重新穿上毛茸茸拖鞋。
睡觉,人生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停留!
此刻的走廊。
千管家提着公文包从电梯里出来。
他垂眸,连接808大门与门框的透明胶带早已崩开,有人来过了。
齐思同学胆大心细,热心肠。
可少爷的偏执,连院里最好的心理医生都治不好。
她见过少爷疯狂的一面,仍然选择继续友好相处,他也就不拦着了。
但如果她选择远离少爷,那收购齐氏集团散股的进度,他可以稍稍减慢。
.
“请各班老师带领同学有序退场。”
升旗仪式结束,各班解散。
齐思踩着白色板鞋在楼道里狂奔,趁离第一堂课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回教室拿运动会发言稿交到团委办公室去,她懒得跟李老师打太极。
“李老师,我来交稿子了。”
推门进去,办公室内站着的学生、坐着的老师同时朝她看过来。
“思思,来交稿子了。”李老师道。
“这一份内容更侧重于鼓励同学们团结一致……”齐思放下演讲稿,窥见李老师眼角没藏住的愠怒。
余光打量辛乐,她低着头,眼睛盯着黑色小皮鞋上的蝴蝶结。
显而易见,两人方才的对话,不愉快。
“李老师。”齐思收回视线,看眼手表,“快到上课时间,我先回去了。如果有问题,我再修改。”
“辛苦了。”李老师一目十行扫过演讲稿,冷冷地对辛乐说,“你也回去吧。”
辛乐听到终于肯放她走,说老师再见,拔腿去追齐思。
“齐会长,等等我。”
“怎么了?”齐思停下脚步。
辛乐真诚地鞠躬道歉:“对不起,我弄丢了稿子。”
“没关系,我有备份。”齐思扶她起来,“你需要备份吗?我明天可以带过来。”
“不,我不要。”辛乐连忙摆手,“我能向你请教如何写演讲稿吗?当然是在不打扰你学习的情况下,如果不可以,就算了。”
齐思应下:“好啊。”
“啊?”
辛乐慢半拍,齐思答应得太快,她没反应过来。
上课预铃响起,齐思微微一笑,杏眼明媚:“如果你有时间,午休之前来找我。”
辛乐点头道:“好,我一定去。”
在数学老师进班级之前,齐思赶到座位上,数学课课本已经摊开,不用问,也能猜到是关思影帮忙。
“谢啦。”
“不客气。”关思影勉强微笑。
齐思看她状态不好,想多问两句,数学老师开口讲课了。
四十五分钟过得很快。
“关思影,你没事吧?”
“能帮我借一下段童的数学笔记吗?”
齐思实话实说:“她的笔记没你全,大多记一些可能会遗忘的知识点。”
段童喜欢记在脑子里,不爱动笔抄写,写在纸上的内容嘛……只有段童自己看得懂,她作为近二十年的好朋友,辨析内容也怪费劲。
“我想看,拜托了。”
关思影双手合十,央求道。
高二(五)班是物化班,男女生比例7:1,全是乌泱泱的短发男生。
双麻花彩色小辫的段童鹤立鸡群,齐思站在门口,一眼看到她趴在桌上睡觉。
径直走进教室,敲了敲段童的桌子:“童童,数学笔记,借我看两节课。”
段童抽出一本笔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这家伙昨天熬大夜了吧,这么困。
她刚走到教室门口,碰上舒阳文。
“正好你在这,不给你送到楼上了。喏,你的珍珠奶茶。”
舒阳文递给齐思一杯奶茶,又在段童桌上放一杯咖啡,确保段童手臂不会撞到的位置,顺手提起垃圾袋。
直觉告诉齐思,那垃圾袋里藏着一台游戏机,童童昨晚背着江主任偷摸带回家打了通宵游戏。
齐思看奶茶杯:1号单。
哟,舒阳文怕是料到童童会熬通宵打游戏,提前下预订单。
她没戳穿两人的小把戏,更不会觉得舒阳文偏心,吸管插进奶茶杯塑料膜,等舒阳文一起爬楼梯。
高二(五班)在五楼,高二(一)在六楼,高二(二十一)班也在六楼。
但特长班单独一栋楼,与主教学B楼之间中间隔着一道长廊,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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