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莫笙的记忆碎影如雾般散尽，墨璃垂眸捻了捻指尖，指腹还残留着触碰光影时的微凉。
嘴中呢喃出声：“大先生？”
明琉：“此人黑袍罩着，倒是那双眼……”
“你认识？”墨璃侧过脸，带着一点迫切，问道。
明琉略有沉思，摇摇头。
他只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并不确定。
暗室里的泉液还在咕嘟翻涌，石台上的莫笙垂着头，发丝黏在满是血污的脸上，看得明琉心头一阵唏嘘。
他偏头看向身侧的墨璃，声音压得极低：“莫笙为恒银豁出性命，可恒银怕是连他的付出都记不住……”
墨璃没有接话，脸色阴沉。
恰在此，暗室的石门突然被推开，冷风裹挟着杀气灌了进来。
萧振庭手持长剑，身后跟着数十名源印宗弟子，密密麻麻的剑尖对准两人，形成合围之势。
他的目光落在墨璃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阁下驾临我源印宗，何必戴着张假脸伪装？”
众人身后，真正的桑长老被两名弟子架着，脸色青白如纸，气息紊乱，他抬手指着墨璃，声音发颤：“你……你究竟是谁？！困住我，又顶着我的脸混进源印宗……咳咳咳……”
伪装被彻底戳破，明琉几乎是本能地往前一步，将墨璃护在身后，掌心下意识覆上他的手背。
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皮肤时，他自己都愣了愣，却没松开。
墨璃指尖微麻，心头骤然一震，侧头望去时，正撞见明琉眼底的警惕与护持，那点猝不及防的暖意，竟压过了周遭的杀气。
“既然识破了，便不装了。”
墨璃抬手，指尖捏住面具边缘轻轻一揭，墨发如瀑般垂落肩头，发梢扬起，深色眼眸在夜明珠冷光下泛着寒芒，周身无形的威压骤然散开。
没了“桑长老”的温和，只剩下让众修士本能心悸的戾气，萧掌门身后弟子握剑的手都不自觉发颤。
萧振庭瞳孔骤缩，手里的剑哐当磕在地面，脸上的狠戾瞬间僵住。
直到墨璃随意地负背而立，那动作里藏着的漫不经心与绝对掌控，让他心头突然炸响一个念头。
这气场、这神态，分明是传说中那位统领魔界的存在！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竟、竟是尊驾亲临？！”
可转念一想，炼制尸傀是禁术，绝不能泄露……
否则，仙门各派定会群起而攻之。
萧振庭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即便猜到对方身份又如何，那魔尊墨璃不过刚醒不久，功力定然还未恢复，源印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悄悄攥紧袖中机关，咬牙低喝：“动手！杀了他们！”
弟子们举剑扑来，剑光如织，却在靠近两人时骤然滞住。
墨璃挥袖间，淡红色魔元如潮水般涌出，缠住最前那名弟子的剑，只听“咔”的一声，精铁长剑竟寸寸崩裂。
明琉的动作也快得惊人，指尖凝起的剑光如流星，墨璃的魔元刚缠住一人，他的剑已掠过对方后颈，血珠溅在石壁上，不过三息，冲在最前的五名弟子已倒地不起。
两人配合得默契至极，墨璃的魔元刚硬霸道，扫开成片攻击；明琉的剑光灵动迅捷，专挑破绽。
源印宗弟子看似声势浩大，却连两人的衣角都碰不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瞬息，地上已躺满了残躯。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场打斗似乎成了一场笑话。
萧振庭看得双目赤红，阴狠地啐了口：“别太猖狂！”
话音未落，他袖中突然飞出一支利箭，箭尖泛着幽蓝，精准地射向暗室角落的机关。
随着一声轻响，他顺势往门外一滚，声音从石门外传来，满是疯狂：“你们就一起沉进尸池，做我最听话的傀儡吧！”
话落，暗室四壁的泉液瞬间沸腾起来，褐黄色的液体如瀑布般从凹槽中倾泻而下，带着刺鼻的腐朽气。
那些没能逃出的弟子和桑长老，瞬间被泉液淹没，皮肉被腐蚀的“滋滋”声混着凄厉的哀嚎，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暗室转眼成了人间炼狱。
石台上的莫笙被泉液溅到指尖，像是吸收到泉液里活人的气息，涣散的眼底竟闪过一瞬清明，随即又被浓重的戾气覆盖。
泉液扑来的瞬间，墨璃手臂一收，牢牢环住明琉的腰，掌心凝出的淡红色魔元瞬间展开，凝成半透明的护罩。
褐黄色的泉液撞在护罩上，溅起腥臭的水花，却连一丝一毫都渗不进来。
明琉下意识攥紧墨璃的衣襟，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心尖又是一阵悸动。
就在这时，石台上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
莫笙猛地抬头，猩红的眼底翻涌着狂躁的戾气，他双臂猛地一扯，锁着四肢的铁链哗啦作响，被他硬生生扯断。
他纵身跃下石台，周身裹挟着浓郁的尸傀气，一掌拍在石壁上。
“轰！”
整座暗室剧烈摇晃，石壁轰然倒塌，碎石如暴雨般落下，瞬间变成废墟。
墨璃手臂揽着明琉的腰，足尖在坠落的碎石上轻轻一点，两人身影如惊鸿般掠起，稳稳悬在乱石堆上方。
夜风卷着石屑掠过，墨璃鬓边的墨发微微翻飞，周身的魔元却仍凝着一层冷硬的护罩，将明琉护得严严实实。
然而，下方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
不远处，萧泊舟双目赤红如血，仿佛完全失了神智，他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尸傀大军，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缺了半边脸。
褐黄色液体从伤口里不断涌出，落地时“滋滋”作响，却依旧迈着僵硬的步子扑来，连断肢都能在泉液的粘合下重新拼接，刚被砍倒便立刻爬起，掌心还泛着幽蓝的毒光，力量比之前更甚。
“杀！把他们都炼成傀儡！”萧振庭躲在萧泊舟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声音里满是疯狂。
墨璃率先出手，掌心凝出淡红色魔元，如利刃般劈出。
三具冲在最前的尸傀瞬间被拦腰斩断，褐黄色液体溅了满地。
可没等魔元收回，那些液体便顺着碎石缝爬拢，竟又聚成三具新的尸傀，指甲更长，獠牙更尖，嘶吼着扑向明琉！
“小心！”明琉指尖凝起剑光，如流星般掠过，精准削断尸傀的脖颈。
他脚步轻旋，绕到墨璃身侧，暗纹闪着鎏金剑光与魔元交织成网，将扑来的尸傀一一挡在外面。
尸傀太多，砍倒一批又来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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