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半晌,一时没人接话。
宋昭清低低笑了声,说:“我这几天都半梦不醒的,能有什么主意,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昭清偏头看向阿茹,对她说道:“阿茹,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只是我不能久呆得走了。”
“昭昭姐姐……”阿茹死死握着宋昭清的手,有些不舍。
“我会回来看你的,阿茹。”宋昭清抬手为阿茹擦干眼角的泪水,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拍着背,“阿茹,你是个很勇敢的姑娘,是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昭昭姐姐帮你实现。”
阿茹摇了摇头,忍着哭腔说:“我都不要,我只想要昭昭姐姐陪我。”
短短两天,宋昭清不明白阿茹怎会对她如此依赖,只是从她每天的碎碎念中也能猜到几分。她年幼丧母,父亲为了生计常年奔波在外,同村的孩子都嫌弃她是个扫把星,不与她玩。因此才会对相处不久的她,寄托如此深厚的感情。
宋昭清轻轻摩挲着阿茹的脸,看着这个小姑娘她仿佛瞧见了幼时的自己,母亲、父亲接连去世,当时的自己是否亦是如此,脆弱敏感但又不愿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心思。
只是情况危急,她真的无法回应小姑娘的依赖。宋昭清笑着拍了拍阿茹的头,轻声安慰道:“阿茹,姐姐真的要走了,我得回去养伤。等我好了,再回来找你。”
“好。”阿茹并非不懂事,见状也只得乖乖地应了是。
走时,宋昭清本想换回男装,只是阿茹父亲的衣服她穿着实在不合身,加上商量过后觉得以女装示人,逃跑会更方便些,就还穿着阿茹娘亲的旧衣裳出了门。
临走前,宋昭清弯腰同阿茹告别:“再见,阿茹。这些天的事情还请你替我保密。”
阿茹重重地点了点头,保证道:“放心吧!打死我都不会说的。”
宋昭清笑了笑,她没抱太大希望阿茹能够将消息瞒的死死的,只是担心自己会给阿茹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这才嘱托她,只希望能尽量多瞒些时候。
说话间,影六影九将马车也牵来了。
宋昭清身上有伤不便骑马,阿茹先前只是简单的为她处理了一下,如今虽然不至于陷入昏迷,但她起床后所做的每个动作都会牵扯到伤口,一番拉扯过后脊背处的血已经渐渐洇了出来。
等躺到马车中,宋昭清才松了口气又活了过来。
她斜倚在马车上透过车窗向外看,道边的树木急速后退,他们马上就要离开长治县辖内了。
没过多时,影九的声音隔着车帘隐隐约约传来:“那个,宋大人。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安排?”
隔着一层车帘,宋昭清也能想象出影九别扭的表情,笑着道:“这会儿在外头就不必再叫我宋大人了,我这副装扮让人家听着平添疑虑,这段时间你们就唤我徐昭吧。”
宋昭清稍稍坐起来一点,掀开车帘看向他们:“往江西走吧。曾大人不可能在太原府逗留太久,想必他们一定也已经到了江西布政司,我们这会儿去正好能赶上。”
影六骑着马走在前头还没发现,倒是影九被宋昭清突然掀开的车帘吓了一跳,不自在地说:“好。只是这距离江西还有段距离,您身上的伤还撑得住吗?”
“我们先到前面城中找个大夫给您看看吧。”影六亦十分担忧地看向她。
只是宋昭清还是摇了摇头,她也不确定自己的身体能否撑到会合,只是现在就去找大夫风险太大了。
“不了,阿茹帮我都处理过了,再撑几天完全没问题,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那黄毛丫头能懂什么医术……”影九嘟囔着嘴还想说什么,只是见宋昭清意已决,便放弃了继续劝说,他本来也想早点回去见主上。
宋昭清一行人就这样日夜赶路,从小路去往江西。一路上为了干扰追兵的视线,他们还经常故意绕路,在某处留下线索而后悄悄离开。他们三人则以大小姐和两位护卫的乔装躲过了一轮又一轮的搜查。
只是在连夜的奔波后,宋昭清的身体终于还是受不了了。被箭矢射中、划过的地方开始发炎,宋昭清浑身滚烫,发起了高烧。偏影六他们还不敢随意移动宋昭清,自她从瀑布中摔下后,身上多处骨折,平常她总憋着不说他们也不知道,如今陷入昏迷只要稍微一动便眉头紧皱,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几下后浑身都湿透了。
犹豫不决间,影六最终拍了板,决定绕路先去最近的南康府为宋昭清找个大夫。到了南康府,他们便开始二人分头行动,影六带宋昭清去医馆,影九负责扫尾,留下既能让自己人理解又能扰乱敌人思绪的线索,其中还有他们影卫间联系的暗号。
影六不敢去大医馆,又害怕路边的赤脚大夫医术太差治不好宋昭清,一时间犯了难。还是宋昭清半梦半醒间叫他找找有没有医馆在猎场、斗场旁边的,他才有了方向。
坐落在这些地方的医馆病人多是带着一身伤的,见到宋昭清这副摸样见怪不怪的。只是这大夫越看越心惊,止不住地埋怨起一旁的影六来:“你这做兄长的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小姑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不知道赶紧送到医馆来,找的什么大夫,连最基本的伤口处理都不会。再晚来一步,我看你们就不要再想着能治好了。”
大夫害怕牵扯弄疼宋昭清,小心翼翼地为她查看身上的伤势,嘴里埋怨的话还没停。情况如此,影六不好反驳也无法解释,只得默默背上了这亏待妹妹的名声。
所幸宋昭清的伤口都不在隐蔽处,否则影六他们还得找个女医师来才行。大夫为宋昭清开了几服药,想要留宋昭清在医馆住几日,方便观察伤口。
只是影六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们没法在外面呆这么久。顶着大夫的怒火硬着头皮说道:“多谢您的好意,只是爹娘在家里心焦得很,我还是尽快带妹妹回去吧。”
这会儿宋昭清也醒着,她刚巧听见大夫说的话,帮腔道:“抱歉大夫,我还是想回去,我会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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