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闻鼓一响,必有求告无门的冤案,一时一传十十传百,引得洛阳城中的百姓都往司州府蜂拥而去。
听筝偏头看向扶箴,问道:“娘子,我们要去司州府那边看看登闻鼓响是何缘由么?”
扶箴没睁眼,语气中隐隐有疲惫之态,“不必,司州府的事情自有有司处理,要真捅破天,那也是大理寺萧垂的事情,我们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必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铜驼街上全是朝司州府奔走的行人,马车的行进速度一时慢下来,扶箴又吩咐:“不必走这条过司州府回扶宅的路,掉头换条路。”
车夫依言照做,他们朝着人少的另一边去。
听筝请示扶箴的意思:“娘子方才说的更要的事情,是指韩昉的妻女么?可要安排人去河阴县暗中关照她们母女?”
扶箴摇摇头,“我不清楚今日我与韩昉之间的话被那辛越听去多少,看他的样子,也像是怀疑韩昉和这件案子之间的关系,韩昉既然是军户,所有的户籍信息都在禁军那边有记载,辛越一查便知韩昉的底细,说不好也会去河阴找人。回府后你安排我们的人,立即快马加鞭去河阴,直接将那母女接入洛阳,安置在扶宅,放在咱们眼皮底下才不至于受制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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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闻鼓敲响之事很快吸引了许多人前往司州府府衙门口围观,只是众人万万没想到,这敲登闻鼓的竟然是个女娘,还是个看着不到及笄之年,梳着双鬟的小娘子。
她身量不够高,那两个敲登闻鼓的鼓槌于她而言太过沉重,她便双手握着一根鼓槌一下一下地踮着脚敲,仿佛每一下都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敲得慢,声音也不算大,但却带着一股从大人身上很难看到的孤绝与坚强。
司州知州周时闻讯当即带人来到府衙门口,大喝一声:“何人在堂下击鼓鸣冤!递上诉状来!”
他说话间早已有小吏朝登闻鼓的方向跑去,同那小娘子要诉状。
那小娘子仿佛未曾听到一般,仍然击鼓,也不理小吏一眼。
道边聚集了许多民众,众人也都看得出,那小娘子身着窄袖麻衣,根本不像有诉状的模样,不免议论纷纷。
“这是做什么嘛,那小娘子一看就是走投无路了,怎么还要诉状呢!”
“可不是,若是家中还有能写诉状的人,也不至于让这么个小姑娘来击鼓鸣冤吧,当真是不通人情。”
议论声渐起,周时一时也在堂上陷入焦灼,按照律令,鸣冤之人需要递上诉状,陈明冤情,以留存档案,作为日后评判政绩的凭证,只是那小娘子一看便是孤注一掷,若不按律办事,他又恐御史在朝会时参他一本,若按律办事,执意要诉状,那小娘子拿不出,引发民乱,后果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一时更是举棋不定。
“要诉状是么?”人群中冒出个声音,随后是一名穿着长衫,头发以青色发带束缚,长相清癯的青年拨开人群,朝登闻鼓的方向而去,“读书便是为天下百姓鸣不平,既然要诉状,我现场替这位小娘子写,不知府君可否应允?”
这人一出现,总算是将他从进退两难的窘境解脱出来,周时当即松一口气,“你有此心,我也不好阻拦。”说着指挥身边小吏给青年拿纸笔。
青年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替小娘子擦去眼泪,语调温和:“小娘子莫着急,你且一字一句说与我听,我必记下来。”
他从小吏手中接过纸笔,当即跪坐在原地,将纸铺在地上,听小娘子陈述自己的冤情。
“我姓韩,我爹爹是禁军的一名幢主,讳昉,半月前奉命随辛将军一道去往荥阳县修建汴口堰大堤。出发前夜,河阴的一位姓柳的郎君来到我家,那人是爹爹的上司,我认得他,他同爹爹说,若此次修建堤坝无论出现什么问题,都要爹爹替他认下,爹爹自然不允,但他此前就屡次趁爹爹不在家时,为难于我与阿娘,他说,如若爹爹应允他,他不但保证以后在河阴地界无人敢欺负我与阿娘,而且他也不再登门为难我和阿娘,他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人,甚至拿我和阿娘的性命逼迫爹爹,爹爹迫于无奈应允。”
小娘子说到此处突然抽泣起来。
青年写诉状写得气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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