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出水后的陈行槺剧烈咳嗽着,差点呛死。九婴攻击的危急时刻,七月用红线缠住他的脖子,硬生生将他从九婴大口下猛地生拉硬拽,才幸免于难。他在水里踉跄几下,险些晕厥过去。
这头九婴还算温顺,许是被关久了,没了外界流传的那股凶性。要是遇上真正暴戾的上古凶兽,保不准第一击便让他们灰飞烟灭。
七月轻掐诀咒,蒸干身上冰冷刺骨的水。幸好反应快,不然此刻真成九婴的嘴里的下酒菜了。
——雪藕配人肉,荤素搭配。
只是没有想到陈家地道里会囚禁着一头上古凶兽。她这个自称她干娘的女人,究竟有多大本事,居然能生生擒住了一头凶兽?
回想此前种种,万幸自己从未与吕秋澜起过正面冲突。能生擒九婴的人,寻常修士谁敢招惹?八大家中,有几人能搞到一头像九婴这种品级的凶兽?怕是一个人也没有吧?
它陈家还真有本事,这等程度的凶兽,关在自家府邸之下。
令人心惊。
七月在水中借着缠斗的片刻看清九婴状况:它被数条巨大无比的玄铁锁链牢牢缚住,下半身贴满上千张符箓,除去九只脑袋外全都动弹不得。冬日里的水本应该结冰,这里却最多只是刺骨的寒冷,并没有凝成冰块。想必水中添加了什么东西,既防结冰,又安抚并限制九婴行动。
这样的消息若是放出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有人能生擒九婴。
如今看来,除了吕秋澜,放眼整个修真界能做到的屈指可数。它陈家还是太低调了,要是随便换个家族,牛逼早就吹天上去了,直接去对着皇室叫板都可以。
耳边还有初入地道时听到的嘶吼声,此刻听的清晰了许多。
陈行槺停下拧衣的动作,四周寂静,只闻水流与九婴搅动水波的声音,而此刻这道嘶吼声格外刺耳、惹人注意。
他看向七月,见她嘴角微扬,回头对他无声做口型,以免再惊扰后面水里的九婴:“走。”
他只得顺从。等走远些后,仍提醒此行为救觅儿,莫要节外生枝。
七月满脸不在意地回他话:“是是是,公子。但如今地下人生地不熟,我们不如找位老居民问问路。”她循着声音拐过几道弯,走了不少死角,终于眼前出现一个被铁链绑在铁柱上的女人。
女子身形憔悴,骨架嶙峋,没几块肉,面容被毁去一半,暗红疤痕狰狞可怖,叫人看毛骨悚然,嘴唇下垂,眉毛全无,本是一头青丝,在日复一日的地道生活里,乌黑的长发间花白一片;另一半张脸却违和的美丽,肌肤吹弹可破。
她低着头,眼睛闭着,表情痛苦。嘶吼声正是从此人口中发出。
实在诡异。
七月想要走上前,被陈行槺拦住。她便问他此女是谁。
陈行槺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不认识就问问呗。”她一把拨开陈行槺挡路的手,径自走到女子面前,单刀直入,“你是谁?”
此话一出,嘶吼声止住,紧接着是对方喃喃重复问题:“……我是谁?”
七月并不急着得到答案,只是好奇会被吕秋澜关在地牢中的是何等人物。她一只手伸出扶起对方的脸,看对方睁开一双浑浊的双眼,想她真能从这双浑浊不堪的眼中能看清自己的面容吗?
端详着这张脸,脑子里的记忆中并没有痕迹。在狱间司数年,遗忘的事情太多,不记得也正常。
“……我是谁?”
女人仍在重复。
七月内心叹气,看模样,应该是被关久了,疯了。她在狱间司经常能看到此类人,不是进来前就神智不清,就是在狱间司里被折得精神崩溃。这种人最容易被受欺,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并且最难承受狱间司漫天阵法,死后尸骨常被随意丢弃,甚至被人捡拾吃掉……有人惯爱收集人骨,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扔掉,拼凑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给它们取名字,成为自己的玩伴,整天疯疯癫癫。
“对,想起来你是谁?”七月继续引导,“你要想起自己是谁。”
如果实在想不起便算了,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我是……”女子声音迟疑,透着极为的不自信,眼神迷茫,“我是……”
“……秦又真。”
此名一出,陈行槺顿时僵在原地,半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七月则是眉头微挑,乖乖,竟是秦氏。
大周皇族,不就是姓秦吗?
吕秋澜居然还绑了个皇室中人?
她大概能猜出此地所囚其他的人,都是些什么惊世骇俗之人了。连皇室都在此,吕秋澜才是当真不怕死的,想当初戚初商在上玄都,进入宫后都老实了不少。
此等罪过传出去,入狱间司没得跑了。前提是要有人能擒住她,或者她能像萏丹一样自愿入司,放水。
这般厉害的人物,世间有几人能与之匹敌?
忽然,一道不易察觉的黑影从身侧掠过,速度极快,转瞬即逝。七月没看清是谁,但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却莫名熟悉。
她蹙眉。不可能是陈行槺,他在自己左侧,还沉浸在母亲关人的事情中,甚至没有发现突然出现来一道黑影。
黑影出现在她的右侧。
是谁?为什么会有种熟悉感?
这让七月很意外,难道这里有她认识的人?或者是他们暴露了?不可能,陈行槺破阵时,她护法左右,阻隔了阵法的传讯,按道理来说不可能这么快被发现。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连被铁链束缚的秦又真都不再发出嘶吼声。
陈行槺想上前拉七月离开,却被她拦下。她歪头,余光看向黑影消失的玄关处,那里甚至通往的是一个死角,此刻空无一人,仿佛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走吧。”七月从玄关处探查回来,陈行槺再次提醒,“要尽快找到觅儿。”
“嗯。”七月随口应道,跟上他的脚步。
忽然,她脚步一顿。
陈行槺敏锐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异处,问道:“怎么了?”
七月摸了摸脖颈,回头看向铁柱上的秦又真:“公子,刚刚说了,人生地不熟,找个认路的带路吧。”
她不是和陈行槺商量,而是告知。陈行槺原本想阻止七月的想法,嘴上作用却不及七月斩断铁链的速度。
虽然手中并无利刃,但胜在缚住秦又真的不是什么玄铁所制的锁链。七月徒手扳断石阶下立着的铁柱,费了些工夫,将她身上铁链尽数打断。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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