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送入丹阳王府,由王林的亲兵看守,传了王林的话,聘礼只许大婚前夕方可开箱验收,否则,北川王府会退回聘礼还有婚约。
李蓝义父女不知王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是唯一一个在京城,除皇宫以外,能够带兵随意出入的王,李蓝义虽为丹阳王,手上的兵若无昭也不得出入京城。
“父亲,王林当真会娶女儿吗?”李碧云忧心忡忡,总觉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至少王林那日的态度,并未对她存有任何情意,可送来的聘礼上挂满红绸,是喜庆的颜色。她仿若置身梦境,一切都不真实。
丹阳与北川的恩怨,李慕婉不知,王林配合宫里尚衣局量体裁衣做婚服,城中裁缝入了王府,替李慕婉也量了尺寸,李慕婉困惑道:“昨日刚送了夏衣过来,怎得又要量?”
孙嬷嬷说:“这是王爷的意思。”
王林几日来早出晚归,夜里李慕婉睡下了,王林回府后也不去南苑,而是进了书房,李慕婉以为他是忙着与丹阳王府婚事。
从北川和楚地送回的密信入了王府,许立国伺候笔墨,露雾浓重,“主子,您这回想清楚了?”
“三年前,北川军困在栖山孤立无援,军情传不出去,”王林深眸藏在黑夜,窥着瞬息万变的夜色,“那时候的李蓝义不过我父亲的一个副将,负责守备丹阳,楚军是如何提前入了赵国境地,并且设下埋伏?”
“李蓝义以援军之功,皇帝为稳北川,封他为丹阳王,受益者即为操控者,”墨汁干了,王林捏着笔杆转,“李蓝义为何能打开丹阳边境,悄无声息放入楚军,除非他拿了圣意。”
许立国见他神情淡然,此事他早已在三年前调查清楚,三年来一边养精蓄锐,一边暗中探查,而在北川踏入楚国天都,王林砍下孙镇伟父子头颅,一切都清楚了。
北川军踏破楚宫砖瓦,孙镇伟拿着那些与丹阳和藤家城往来的罪证,跪着他脚下求饶,王林眼睛眨也不眨,血溅在密信上。
王林返回京城复命,并未第一时间揭露李蓝义与藤化元的罪证,是想要再探明,背后皇帝助力的真相。
“主子是说,皇帝故意让李蓝义放入楚军?”许立国不可置信。
“爹娘从京城返回北川,京城本就不曾想要放过北川,故而还要上演给爹娘洗清污名的戏码,再让北川军上战场,说是功过相抵,他们利用北川急于证明兵败之过,故而利用楚军,彻底除掉我爹娘在北川的势力和威望。”
“可他们想不到的是,我能活下来,李蓝义没在泉阳道赶尽杀绝,是给他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北川若亡,李蓝义的丹阳若在此次战役成了第二个北川,那么今日王家的下场,便是来日李蓝义的下场。”
李蓝义稳健,步步为营,却不曾想王林能不知不觉,一夕之间拿下燕楚两国。此时若想再撼动北川,更是难以登天,故而在藤化元一次次的谋算下,李蓝义另辟蹊径,以泉阳道救命之恩,促成两家联姻。
“这些证据呈报昭贤殿,陛下真的会问丹阳的罪?”许立国道。
“罪自然会问,”王林说,“只是罪加几等,还得另说。”
“主子可还要娶李碧云?”许立国说,“那王妃怎么办?”
“本王何时说过,要娶李碧云?”王林乜斜一眼,一副胜券在握。
“那主子,这罪证何时递上去?”
“不急,我要给烨璟来个先斩后奏。”王林搁笔,又吩咐许立国些事,已过子夜。
他松着筋骨,窗外月色撩人,南苑的灯火熄了,内间的空窗是敞开的,风入时荡起帷幔挂的金铃。
叮铃声清脆入梦,李慕婉在朦雾里看见一抹着喜服的红色背影,雾气遮住了他的银发,却掩不掉他的气质。
李慕婉想要上前喊,口里发不出声,唢呐和锣鼓声环在漫天花瓣红绸下,宾客挡住她的方向,李慕婉再看不清那人影子,唯闻宾客贺宴声。
从此南苑上了一把锁,王府的金银玉器,绫罗绸缎,钗环首饰应有尽有,连绵不断地送入南苑,每日盛装,供主人赏玩,成了真实的金丝雀。
一口气堵在心口,李慕婉要咳却咳不出来,猛然猝醒,大口大口喘着息,金铃被她动作荡得越发猛烈,传入浴池,浴池的微光透出。
李慕婉撩起半遮的帷幔,想吹一吹窗来的风,瞧见后间浴池的烛火,她未着鞋袜,下榻踩着地板,月色照入屋内,在单薄的身上裹了一层清冷。
王林正出浴池,腰腹系着块白巾,水流沿着胸膛往下砸落,鬓间白发湿了,他随着取了条干帕擦水。
白影被烛火的暖黄染上,李慕婉半个身影藏在屏帘后,只露出一半的轮廓,望着擦水的王林,眸中不自觉泛了伤。
王林察觉身侧视线窥视,敏锐侧身,瞧见她半张脸,目光从上往下,最后定在她未穿鞋的脚踝上。
“可是吵醒你了?”白巾搭在肩头,王林走过去,李慕婉方才从屏帘缓缓露出整个身躯。
见她不说话,王林声音越发放柔,又问:“怎么了?”
李慕婉不说话,垂首一步一步,直至靠在怀里,她埋首贴在他湿漉漉的胸前,背后的水珠还未擦,她抱过去时,薄纱衣袖都湿了。
仿若只有这般实在的贴着他,梦里的惊魂才有褪去。
李慕婉不说话,就这么抱着,王林拍背轻哄,打横抱起出了后间浴池,把她放上矮榻,李慕婉方才出声,“南苑的门会锁吗?”
王林微顿,那毫无头绪的话却让他猜到,李慕婉应是梦魇了,“可是又梦魇了?”
“不要把我锁在这里。”李慕婉眼眸湿漉漉的,仿若被丢弃的孩子,“好吗?”
“不怕,我在。”王林哄着她,李慕婉熟睡后他方才安心歇下。
*
是日王府用过午膳,王林带李慕婉出行,入了风香楼,风香楼掌柜见了王林目光带怯,先前挂在风香楼匾额上的眼睛,历历在目。
掌柜唤了小厮给他们安置在顶楼的雅间,两人隔着木桌临矮窗盘腿而坐,正好能望向楼下街景。
二人之间似乎隔着一层芥蒂,谁都未提,王林能明显感觉到李慕婉对自己的疏远,那些朝朝暮暮攒起的信任和托付,似在悄然无息的瓦解。
“你心里有不快,是因为我?”王林把茶盏递给她。
李慕婉正视王林眼睛,企图能在里边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东西,“婉儿哪来的不快?”
“你有想问的吗?”王林盘起的腿放起,手肘撑在膝盖,就这么端详她。
李慕婉深吸一口气,“没有。”
又是一片宁静,窗外有纸鸢滑翔而过,李慕婉视线被引开了,不顾王林的打量。
只是这静被门外吵嚷声打破,那人叫嚣偏要这间房,掌柜的可是见过王林手段,哪敢惹了他,可那人言辞激烈,张狂不止,踢着木墙,“老子今日偏要这间,我藤家人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藤一?”端茶的王林指尖微顿,扬起下巴示意许立国去开门。
门开后,藤一率先看见许立国,嘲讽道:“呦,原是王林身边的好狗?”
“这不是狭路相逢了嘛。”
王林端坐不吱声,许立国说:“藤一大人,今日出街没栓藤少主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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