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失了交流能力的手机只能充当劣质手电筒,中部透明物质所给予的光亮只能照明边缘处,深入房间是指望不上这点儿光的。
间隔将近十米,哪怕闻黛想用手机打出字和陈斯辙交流都束手无策,毕竟她没有千里目。
没了灰尘,口罩暂时无用武之地,甚至变得碍事。闻黛把蒙蔽自己已久的口罩扯下去,让其兜着下巴。
“唉。”觑了眼趴在透明物质上眼巴巴地和对面的赖源相望的赖文仪,闻黛擎手拍了拍她的脊背,而后举高胳膊挥摆,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幅度加大,好令对面的陈斯辙能够理解她的意思,她指了指身后的空间,做出寻找的动作,再原地小跑回原位,又做出交换信息的姿势。
只希望陈斯辙别拿她当神经病。
总之赖文仪看着她的目光是趋向惊惶了的。
好在陈斯辙点了两下头——闻黛不爽地嗤了一声,她后退两步,嘀咕着:“什么嘛,自己就在那顶着副聪明人的样子,对比得我刚刚跟鬼上身了一样。”
“诶!原来你刚刚没有被鬼上身吗?”无意在闻黛的心上插了几把刀的赖文仪直回身,她撑大眼睛凝注着闻黛,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都要被吓死了,你突然就做起了那种很奇怪的动作,我就在想你究竟是在跟陈先生传递讯息,还是其实被鬼上身了,因为样子真的蛮搞笑的说。”
“……”闻黛用眼尾睨着她,嘴角抽动了一下,干笑了声扭转话题:“我们赶紧找找线索吧,ta既然把我们分成两批,肯定是有ta的用意的。或许是想看看我们的不同反应。”
紧跟着她亦步亦趋的赖文仪不解地探头问道:“但是ta只分了两个房间,而没有分四个房间呀,这怎么看我们的不同反应呢?”
手机的手电筒光辉映落在地板上,胡桃木地板散发着浑朴的气息,可惜细微的血点子将这浑朴转成了惊悚。她停下脚步,假装没看到似的缩回了视线,掉头跟赖文仪解释起来:
“你没有注意我们进门时候的房间号吧,这里的门的房间号都有点模糊,肯定是ta有意模糊的,陈斯辙他们进的那扇门的房间号只能看清末尾是个数字3。有的外语会讲性别,3是男性,我们进的这件房的房间号中间数字是2,2本身包含合作、二元性的意义,又有双子女神傍解,所以可以把这个2理解为女性。”
“像我们和他们之间间隔的也是两扇门,分成了两路,每路又是两个人,其实这可以象征一种平衡。你信不信,如果跟着我的是赖叔叔,你去了陈斯辙那边,我们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无法把门给打开。”
被闻黛说得懵懵然,赖文仪愣愣地点动脑袋,她喃喃道:“没想到在灵异事件里也要动脑子……”
“哪有事情不用动脑子的嘛,像我们去学习术法也是要动脑子的,笨的只能苦修咯。你等下跟好我吧,嗯……如果你害怕的话,就不要看地板,可能会冒出点比较特别的东西。”闻黛斟酌着言词,眄向赖文仪的眼神里竟有几分怜悯的意味。
她短暂地觑了瞬赖文仪被两只血手抓着的脚腕,慢吞吞地移开视线,眼睑扇动了两下,把赖文仪投来的惑然给格挡——还是不要告诉她比较好。
地板的缝隙里溢着血液,深赭色的血丝丝漫上来,成了脉络状。闻黛按捺着心惊,表面维持着穆然继续朝前探察。这里似乎是主人的起居室,她举起手机,借着淡薄的光打量客厅的环境。
墙壁上挂着上世纪初受追捧的西方油画,各式的新进艺术品陈列在靠墙的展柜里,连电话都透着股奢靡的气息;茶几大约是什么玉石敲造的,摆放着花纹繁复的花瓶,插在里面的红玫瑰和地板缝溢出来的血一个色。
她抬脚走近那放在立柜上的老式电话机,新奇地拎起来掂量了一下,牵着她的衣角跟过来的赖文仪未展询问,便听闻黛自顾自地叨咕道:“纯金的啊……真够有钱的,不知道能不能顺走。”
才开了道缝的嘴闭了回去,赖文仪多看了闻黛几眼,继而悄然地把脸偏开。这个感觉起来很靠谱的命理师好像也不是很靠谱。
在身后的仙家警告后,闻黛恋恋不舍地把手缩回来,待在她手腕上的黑雾诡异地搐动了几下,闻黛倒是不以为意,还伸手拍了拍,扬起的脸转向别处,口中敷衍:“别闹,已经在了解了。”
“嗯?我没闹呀。”攥着闻黛衣服的赖文仪歪了下头。
然而她跟前的闻黛兀自往前走,连头都没回一下,口吻轻描淡写:“噢,没说你。”
一时半会儿没兜过弯来的赖文仪皱起眉峰,“没说我,那是……”问了个开头的言说倏地噤了声,鸡皮疙瘩顺着她的手臂向头顶攀缘。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后知后觉。
闻黛又停在了那几幅挂在墙壁上的油画前方,她仰目流眄着这几幅画,啧一声道:“真俗啊这品味。”
辨不得这些“大作”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但闻黛的直觉告诉她,这些应当是别墅的第一任主人找西方画师为自己画的像。
第一幅画里是一个宽胖的白乎乎的男人欺压一个貌美女人,画中人还原本真,没有外物蔽身;或许这幅画所表现的是兽性本能,但闻黛只觉得低俗恶心。
第二幅画是第一幅画里的宽胖男人的自画像,纵使他穿上了西装也予人一种衣冠禽兽的观感,甚至衣冠禽兽对于他还有美化的性质。
第三幅画则是第一幅画中的女人,几乎被抹灭了自尊,所谓“万绿丛中一点红”,她是“万丑丛中一点美”。乌泱泱的约摸十余人左右,俱是男性,通过画中的外貌可判断,这些人应当是那一时期的富裕阶层,年纪大的那一批;恐怕连画师内心都在恶心,那种堕落的欢愉感被压抑的色彩铺陈出来,欢愉只在那些处于上位的男人脸上体现,被夹峙在中间的女人脸上仅有痛苦。
愈是看,她的眉心蹙得愈紧。
除却那只握着手机的手,闻黛另一只手攥成的拳头已经绷得发白,她咬死了后槽牙,好半晌才扯了下唇,冷啐道:“真是群畜生。”
画面所表达的含义太过炳然,赖文仪在端详的过程中也忘记了恐惧,对处境的悚然转为了愤怒,“根本不是人!这些是发生在这栋别墅的事情吗?我快要不想住在这里了,把女性的人权都剥夺了,他们把女人当什么了!有时候真怀疑这种东西到底有没有母亲,居然还把这些画出来挂在墙上!”
闻黛无意识地低了下头,只见之前握在赖文仪脚踝上的血手不知何时挪开了。她掉头走向沙发,才走到沙发背后方,就见空无一人的沙发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女人,是那画里的女人。
她身上的衣服布料贫乏不已,即便是在当前的时代也属于暴露一类,何论当年?坐在她身边的则是墙壁上第二幅图里的宽胖男人,现实里的他比画上更油腻肥硕,一条胳膊比女人的大腿还粗,正圈着女人的肩膀。
“秀雅啊,你说说你,老老实实地给我生几个孩子不好吗?非要跟我对着干——那些人被你伺候得可都在夸你呢,有不少人都问我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哼哼——”男人夹着雪茄的手伸过去掐着女人的下颚,那张娇脆的脸上死气沉沉;她有一双很美的杏眼,可惜是死的。
拇指在女人的脸颊上摩挲,男人压低脸靠近女人,他一张脸几乎有她两张大,凸出的两个眼球把眼皮拱起,“哎呀,你现在已经是个人尽可夫的破鞋了,你说我还会要你吗?你就搬去地下室住着吧。秀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怎么能允许一个不干净了的女人当我的妻子呢,做姨太太倒是能勉强勉强,但你太不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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