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唯有片刻的迟疑。
她再一次,被他看穿了,心底莫名生出些做坏事的心虚感。她抿抿唇,绞着手,胡乱扯了个理由:“因为我怕你饿。”
太离谱,她自己都不信。
贺司年散漫地笑了声,抬手掐了下她的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不在乎她说的是否是实话,人活着谁不会说点假话。
他笑着转移话题:“上次怎么没醉?”他问的是在酒吧那回。
纪唯回想到那次,眉眼一弯,忍不住笑:“因为我喝的是水。”
贺司年轻挑了下眉,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调侃道:“你们老板可真是心疼你。”
纪唯认真道:“张叔人很好,帮了我很多。”
吃完饭。
两人并肩走在秋日的街道,踩着路边的枫叶,沙沙作响。周五晚上散步的人比往常多,唠着家常,还夹杂着不少商贩的吆喝声。
一路无言。
纪唯本身就不是个话多的人。
她性子静,从小生活的环境已经慢慢消磨掉了她的分享欲,知道大多事说了也没用。时间久了,不管是遇见什么事,她都能独自承受。
而贺司年本身就是个淡漠的人。
话就更少了。
“贺司年。”
不知从哪传来道清脆的女声。
两人循声望去。
两根酒红格吊带系在白皙的肩上,腰细腿长,婀娜多姿,笑意盈盈,直至目光扫过贺司年身边的纪唯,笑容一僵。
许心心缓步上前,语调暧昧:“司年,好久不见。”她视线扫过身边的纪唯,带着几分不善:“这位是?”
贺司年拧眉,脑海中想了一圈,都想不起面前这人:“你是?”
许心心有些不满,咬了咬下嘴唇,揶揄:“贺大少贵人爱忘事,在A市那晚你不是很开心,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这话说得扑朔迷离,极易让人浮想联翩。
两人七月初在酒吧见过一面,但也是仅仅一面。
许心心当时听说贺司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浪荡不羁,可偏毫不留情拒绝了她的示好。
她多多少少带了点脾气,想报复回去,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贺司年没说话,居高临下地瞧着他,眼底漆黑如墨,让人看不出情绪。
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动怒的前兆。
许心心见他不说话,转而把视线转到身旁的纪唯:“你是司年的新女朋友?”
“新”这个字咬得很重。
纪唯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心里估摸着这是贺司年欠下的情债。她不想掺和这件事,讲得清清楚楚:“不是,你们有事自己谈。”说完,她侧头看向贺司年:“我在前面等你。”
纪唯走到不远处,背对着两人。
这个距离刚刚好,刚好听不见两人的谈话。
许心心瞟了眼,电灯泡终于离开,她嗓音难掩激动,伸手想牵住贺司年,却又被他不着痕迹得躲过。
她尴尬笑下,给自己找台阶:“司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许心心,在A市你还夸我妆好看。”
许心心对自己的美貌有十足的自信。
她张扬、明媚,漂亮。而纪唯在她身边就显得无趣很多,她长得实在是太清冷了,像是孤傲清高的月亮,让人望而却步。
大多数男生都不喜欢这一款。
贺司年他掐灭手中的烟,不耐地嗤笑了声,眼神也随之冷了几分,周遭气压瞬间下降了一个度。
而许心心并未察觉,她继续诉说着自己的不满,嗓音甜腻:“司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话音刚落,她眼角就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秋风萧瑟,刮着路边的枫叶,沙沙作响。
贺司年偏头,目光在纪唯身上顿了几秒。
她背对着他,风毫不留情溜进她敞开的外套,吹得衣摆空荡荡的。她默默拉住衣服拉链,漫无目的地绞着手。
应该是有些冷。
他心里想。
贺司年眉心微拧,耐心被彻底消磨殆尽,撂下句:“不认识。”说完,他转身要走,却又被许心心喊住:“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她是比我漂亮还是比我身材好?”
许心心声音不大,却一字不落地钻进贺司年耳中。
他脚步一顿,侧头,凌厉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几眼,语调散漫却透着烦躁:“你还不配跟她比。”
许心心瞬间石化在原地,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等到反应回来后,贺司年已经走到纪唯身边,离她很远。
独属于少年清冽的气息抵鼻而来,纪唯偏头,恰好撞入他漆黑深邃的瞳孔。
对视几秒。
一切情绪好似都蕴含在风中,不言而喻。两人继续向前走,依旧沉默着。
纪唯没问两人刚刚说了什么,一方面她很会察言观色,一方面是不在乎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剩下的一切都不重要。
而贺司年,更懒得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很快到了小区楼下。
纪唯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磨蹭半天,想到今早的天气预报:“快下雨了,我去给你拿把伞,走吗?。”
贺司年唇角微勾,这话换做任何人来说都会变了个味,偏她不是:“行。”
这片小区老年人多,晚饭后,不少上了岁数的老人坐在小凳子上围成一圈,磕着瓜子唠着家常,生活气息浓厚。
纪唯住的是小两居,在二楼。
她掏出书包内层的钥匙,戳进锁杵转了两下,打开门。
房间内整洁又干净,没有复杂的配饰,每个桌子上都摆着花瓶,里面还插着新鲜的白玫瑰。
贺司年进门,很自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定定地看着她。纪唯打开客厅的灯,转身去卧室,拿了把伞。
纪唯:“诺。”
贺司年接过伞,轻佻又散漫地笑了下,挑眉问:“有水吗?”
“只有冰水。”
“你爱喝冰水?”
纪唯有片刻的愣怔,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递给他。知道撒谎会被看穿,坦诚道:“烦的时候喝冰水能静心。”
贺司年杨了杨眉,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揶揄道:“那你烦的时候还不少。”
纪唯不可置否:“算是吧。”
贺司年指尖触碰着冰凉的矿泉水,忽而想到什么,问:“你爸妈让你喝?”
纪唯眼睫颤了颤,没立刻回答,又从冰箱拿了瓶冰水,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好几口。
贺司年看着这一幕,笑了。
这好似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不隐藏自己的情绪,坦坦荡荡地做自己,不加一丝遮掩。
直至喝了半瓶,她终于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开口:“我爸妈早就不管我了。”
换做别人可能会安慰她,但贺司年没有:“多久了?”
纪唯嗓音透着冷,不知道是心冷还是冰水作用下的冷:“好多年了,大概有十多年了吧。”
她像个置身事外的人,不带一丝感情讲述自己的事,让人瞧不出情绪。
大概是麻木了。
贺司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的神色,她的坦诚,她的纯粹,她的脆弱,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感觉到心尖一颤,一股莫名的情愫从心尖涌出,瞬间灌入四肢百骸。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大概算不上心疼。
贺司年知道纪唯和他是一类人。
凉薄、绝情,冷情冷性,所以他不心疼她,因为根本用不着心疼。
他知道,她对父母只有恨,没有爱,不渴望爱就不会痛苦。
没有痛苦,自然不会心疼。
很多人都认为纪唯是典型纯洁小白花,就连名字一听就是好学生。
可小白花也有自己叛逆、倔强,坚韧的一面。
贺司年稍抬眼睑,没再继续问。他对上纪唯的眼眸,一贯地漫不经心:“纪唯一,我走了。”
四目相对。
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纪唯:“好,我刚看手机,今晚要下特大雷阵雨,你早点回去。”
贺司年嗯了声,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贴近她耳畔:“谢谢你的水和伞,好同桌。”
最后的那三个字好像带了勾儿。
纪唯觉得耳畔一痒,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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