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手术,这几瓶是消炎的,液体完了按铃喊人。”
白衣护士取下空瓶,换上了下一瓶液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护士没有得到回应,她看着床上愣神的女孩,弯下腰询问。
林栎透过窗户看向被铁丝划成几份的后巷,微弱的天光被霓虹吞没,各色的彩光刺得人眼疼。
“林栎,不舒服了记得按铃啊?”
林栎如梦初醒一般被护士的话惊得一愣,她的目光扫过光洁的病房,落在旁边面露担忧的护士身上。
“抱歉啊,刚睡醒脑子反应慢,谢谢。”
她冲护士微微一笑。
护士见她没事,带着空瓶往外走,边走边嘟囔:“真可怜,小姑娘一个人都没人来照顾......”
“砰——”
病房门好像很重,关上的时候发出很大声音。
我都听到了哦,林栎心想。
自她住院以来,医生护士们好像都因为她无人陪同而格外照顾她,主管也时不时会来看她,询问最近的情况,做例行检查。
她从没有过如此闲适舒坦的日子,没有争吵,没有担忧,只要老老实实待在病房里配合研究,零食漫画这种过分的要求都可以被满足。
就呆这里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林栎躺在床上,不去思考未来怎样,明天怎样,甚至连今天的手术她也不想多思考一点。
就这样脑袋空空地躺着,林栎不知何时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到有人进来换液体,还听到了几声抱怨:
“回血这么多,又不按铃。”
“让她睡吧,据说住院之前天天累得要命。”
“马上就...还睡什么啊?”
“闭嘴,就你知道的多。”
断断续续的人声滑过林栎的大脑,她无法理解对方在说什么,稍清醒点打算细想时,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拼凑不出来。
浊气顺着鼻息喷洒出来,浓烈的悲伤顺着肺管爬上大脑,她又看到了自己被老师指责被同学捉弄的日子,她的身体无法动弹,几十张嘴围着她翕动,黏腻嘈杂的低语在脑内盘绕。
林栎很悲伤。
她剧烈地喘息着,猛吸一口气,又抽搐似的缓缓吐出,几下过后,生理性的痛苦把她从梦里扯了出来,她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旁边椅子上坐了一个人。
“醒了?怎么回事?”
金发女人合上书放在一旁,看着床上的林栎关切到。
“啊,主管。”
林栎看见拉维娜,赶紧支起身想半坐起来。
“没事,你再休息一会,马上就要去手术了。”
女人冲她摆了摆手。
林栎动作一顿,又慢慢躺了回去。
异样的安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林栎瞥了一眼主管,她正迎着窗外红绿色的灯光翻着手中的书页,墙上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看来她睡了很久。
“液体输完了,你还有什么想看的东西吗?”
拉维娜起身按响床头的呼叫铃,低头询问林栎。
神游天外的林栎被她这忽然一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想看的东西?
为什么要在手术前问这个?
林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刚想说“现在想不起来,有的话等我手术后再说吧”,却死活说不出口。
她把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看着拉维娜浅笑。
病房门被推开,很多医护人员走了进来,围着林栎的病床,一个护士刚想开口,就被拉维娜一摆手打断了。
“准备好了就走吧,一直拖下去没有意义。”
医护人员闻言,合力推着病床走出了病房。
晃眼的灯管一个接着一个滑过头顶,林栎感觉自己好像踏着一个又一个台阶触碰到了终点。
负二层手术室里,她慢慢合上眼睛,耳边最后一句话是拉维娜的“晚安”。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等手术结束,我想去楼顶拿望远镜看月亮。
林栎最后想到。
剧烈的疼痛从全身袭来,五脏六腑都被打碎重组一般,稍稍一动就要肉崩骨裂。
林栎掀开眼帘,她的眼皮好像肿了,平日里宽阔的视野被遮去了一半。
她转动眼珠,等适应黑暗才看清周围的景象。
光洁的天花板,白色的床铺,红绿交错的灯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照在床边的仪器上,屋子里回荡着仪器滴答的声响。
手术结束了?
林栎费力看了一眼墙上的表,现在正是深夜,如果是傍晚才开始的手术,那应该是没多久就结束了。
只是林栎并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手术,手术结束后又为什么是遍体鳞伤的样子。
她好像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手术前还没有伤得这么重。
她懒得思考,懒得动弹,她闭上眼睛,大脑嗡嗡作响,强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入眠。
好难受。
时间好像都变慢了,无数杂乱的思绪在脑内碰撞,却无法形成有效的逻辑。
她已经这样很久了,从在学校里待不下去开始,每天浑浑噩噩,成绩也有所下滑。
妈妈要打工支持家庭开销,对她的情况缺乏了解,当自己闹着要回家的时候,妈妈愤怒的眼神像刀一样剜着她的皮肤。
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没人相信她生病了,妈妈耐不住她的抱怨,有时会带她去诊所治疗,电流通过全身的那一刻,她的希望连同烦恼一起被烧成飞烟飘走了。
她的大脑开始无法思考,一个金发女人出现在房井顶上,她耐心地听着自己不连贯的语句,静静陪着自己。
在自己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那个女人也很快把自己送进这家医院救治。
她来得好及时啊,林栎心想。
就像在旁边等着她从楼上掉下来一样。
迷迷糊糊中,开门的声音异常清晰,林栎把肿眼皮偷摸掀开一条缝看是谁进了她的病房。
病房的光线很暗,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彩光和来人那扎眼的花衬衫交相辉映,看得林栎有点恍惚。
这人谁啊?
林栎看着花衬衫一点点走到自己床边坐下,她第一反应是这样直接坐在她床上好不讲卫生,病床也是床。
呼救铃离她还有一段距离,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躲开花衬衫男子的视线去按铃几乎不可能。
林栎眼睫微颤,强撑着一条眼缝去看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花衬衫男子传来微不可闻的叹息。
无数肥皂剧桥段从林栎脑中飘过,什么急救室恨海情天故而怒拔氧气管,仇人趁失忆把主角往死里下绊子......
就在林栎还在幻想着精彩绝伦的片段缓解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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