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不速之客的关怀
清晨的阳光透过“雪境设计工作室”的落地窗，在地板上织出一片细碎的光斑。光斑落在堆叠的图纸上，给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和参数镀了层浅金——那是慕容雪和团队熬了两个通宵，根据慕云在启动会上提出的修改意见，重新调整的“云境共生”方案细节图。
慕容雪坐在靠窗的工作台前，指尖捏着一支银色钢笔，笔尖悬在“中庭钢桁架节点受力分析图”的标注旁。她的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是昨晚改图到凌晨三点的痕迹，但眼神依旧专注，时不时抬手揉一下发酸的肩膀，又立刻低头继续核对数据。
工作室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的轻响和打印机工作的“滋滋”声。负责建模的阿哲趴在桌上，对着电脑屏幕打哈欠，眼角还挂着生理性的泪水：“雪姐，你说慕总会不会又挑出什么问题啊？我这建模改得快吐了，再改下去，我都要把电脑吃了。”
“放心，这次我们把所有细节都核对过了，受力分析请第三方机构做了二次验算，成本控制也找了三家供应商比价，不会有问题的。”慕容雪头也没抬，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再检查一下屋顶花园的动线设计，确保紧急疏散通道符合消防规范，别到时候又被挑刺。”
“知道啦！”阿哲哀嚎一声，还是乖乖地挪动鼠标，开始检查动线图。
助理苏晓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过来，轻轻放在慕容雪手边：“雪姐，喝杯咖啡提提神吧，你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我买了三明治，在你抽屉里，记得吃。”
“谢谢晓晓。”慕容雪抬头冲她笑了笑，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浓郁的奶香，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涩。她看着苏晓眼底的关心，心里暖暖的——雪境工作室能走到今天，离不开这几个伙伴的支持，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他们总能一起扛过去。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玻璃门被推开，门上挂着的风铃“叮铃”响了一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慕容雪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纸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男人身形挺拔，五官俊朗，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却又透着一股商界人士的干练——是顾临洲。
“顾总？您怎么来了？”慕容雪有些意外，放下手里的钢笔，起身走过去。她记得昨天在微信上跟顾临洲说过，他们在修改方案，暂时不用麻烦他，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顾临洲走进工作室，目光扫过桌上堆叠的图纸和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笑着说：“正好路过这附近，想起你们在改星云的方案，应该挺辛苦的，就顺道过来看看。”他举起手里的纸袋，“给大家带了点咖啡和点心，定制的口味，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心意。”
苏晓眼睛一亮，连忙走过来接过纸袋：“谢谢顾总！您太客气了！我们正好困得不行，咖啡来得太及时了！”她打开纸袋一看，里面是十几个贴着标签的咖啡杯，还有几盒精致的马卡龙和三明治，“哇，还是定制的！雪姐，你看，这个是你喜欢的不加糖加奶的拿铁！”
慕容雪凑过去一看，果然，其中一个咖啡杯的标签上写着“慕容雪：拿铁，不加糖，加奶”，字迹工整，是顾临洲的笔迹。她心里微微一动——她大学时确实喜欢喝这个口味，但已经很多年没跟人提过了，顾临洲居然还记得。
“顾总费心了。”慕容雪接过咖啡，语气里带着几分客气，“您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口味？”
“大学的时候记得的啊。”顾临洲笑得自然，仿佛只是随口提起一件平常事，“你忘了？大三那年设计展，你获奖后请我们喝咖啡，当时你就点了不加糖加奶的拿铁，说太甜的会影响思路。”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慕容雪记忆的闸门。大三的设计展，她的“社区图书馆”设计获得了校级金奖，那天她确实请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喝咖啡，其中就有顾临洲和慕云。慕云当时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杯美式，看着她的设计证书，轻声说：“雪儿，我说过，你的设计里有光。”
想到慕云，慕容雪的眼神暗了暗，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着说：“没想到顾总记性这么好，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重要的事，记性自然好。”顾临洲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目光落在慕容雪眼底的乌青上，语气关切，“看你眼底的乌青，是不是又熬夜改方案了？慕云那个人，对设计的要求出了名的高，听说他之前否定过好几个大事务所的方案，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找我。”
他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慕容雪：“这是我整理的星云科技过往几个大型项目的设计对接报告，里面记录了慕云对每个方案的修改意见和关注点，比如他特别在意结构的安全性和成本的可控性，你可以参考一下，或许能帮你少走点弯路。”
慕容雪接过文件，指尖碰到封面，能感觉到纸张的厚重。她翻开第一页，上面是顾临洲手写的批注，标注着“重点关注：慕云对玻璃幕墙的厚度要求”“成本控制红线：不超过预算的10%”等字样，字迹清晰，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整理的。
“顾总，这太麻烦您了。”慕容雪有些不好意思，“您平时工作这么忙，还特意为我整理这些。”
“跟我客气什么？”顾临洲笑了笑，语气亲昵得恰到好处，“我们是大学同学，现在又是合作方，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而且，我也希望你能顺利拿下这个项目，雪境工作室的实力，值得被更多人看到。”
他的话句句得体，既表达了关心，又没有显得过分亲近，让慕容雪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把文件放在桌上，认真地说：“谢谢您，顾总，这份报告对我很有帮助，我会仔细看的。”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临洲就好。”顾临洲笑着说，目光转向工作室里的其他成员，“大家也别光顾着工作，喝点咖啡，吃点点心，休息十分钟再继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不能累坏了。”
“谢谢顾总！”阿哲和苏晓异口同声地回答，立刻拿起咖啡和点心，开始享用。阿哲咬了一口马卡龙，含糊不清地说：“顾总，您也太贴心了吧！比我们雪姐还会照顾人！”
苏晓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顾总，您别介意，阿哲就是嘴馋。”
“没事，年轻人活泼点好。”顾临洲笑着摆摆手，目光重新回到慕容雪身上，“对了，雪儿，大学时候你不是最喜欢在设计里加一些人文小细节吗？比如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加一个小小的阅读灯，在走廊的墙上画一些手绘图案，这次的星云项目，你有没有加类似的设计？”
他的话又勾起了慕容雪的回忆。大学时，她确实喜欢在设计里加一些温暖的小细节，觉得建筑不应该只是冰冷的钢筋水泥，还应该有温度。慕云当时很支持她，说“这些细节是建筑的灵魂”，甚至会帮她一起构思。
“这次的方案里，我在每层的休闲区加了一些定制的木质书架，放一些行业相关的书籍和绿植，员工休息的时候可以看看书，放松一下。”慕容雪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对自己设计的骄傲。
“这个想法很好。”顾临洲赞许地点点头，“慕云虽然看起来冷漠，但其实也很在意员工的体验感，之前星云科技的办公楼里，他就特意让设计方加了员工健身房和母婴室。不过，你要注意书架的尺寸，别占用太多公共空间，否则他可能会要求修改。”
他的提醒很具体，显然是真的研究过慕云的喜好，慕容雪认真地记在心里：“我知道了，我会调整书架的尺寸，确保不影响公共空间的使用。”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项目的细节，顾临洲时不时提起大学时的往事，比如一起去图书馆查资料，一起参加设计竞赛，语气轻松，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慕容雪偶尔回应几句，心里却有些微妙的感觉——顾临洲的关心似乎有些太过细致了，从咖啡的口味到项目的细节，再到大学的回忆，他都把握得恰到好处，让她觉得温暖，却又隐隐有些不安。
她不是没有察觉顾临洲对自己的好感，大学时就有同学调侃过，说顾临洲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但当时她心里只有慕云，对顾临洲的好感只当是同学间的友情，后来出国，就更没联系了。现在重逢，顾临洲的关心比大学时更明显，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还没理清和慕云的旧痕，不想再卷入新的感情纠葛。
“对了，雪儿，”顾临洲突然想起什么，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慕容雪看，“你看，这是大学毕业时我们班的合照，我昨天整理旧照片的时候翻到的，你还记得吗？”
慕容雪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泛黄的合照。照片里，同学们穿着学士服，挤在一起笑着，她站在中间，手里捧着鲜花，脸上带着青涩的笑容。而在她的旁边，站着慕云，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领带，手里拿着毕业证书，眼神温柔地看着她。顾临洲站在他们的斜后方，脸上也带着笑容，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
看到照片里的慕云，慕容雪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发酸。她记得这张照片，是毕业那天在学校的银杏树下拍的，拍完这张照片后，慕云就送她回了宿舍，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平静地相处，没过多久，慕云就提出了分手。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慕容雪的声音有些沙哑，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上慕云的脸，“那时候的我们，还真是年轻啊。”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七年了。”顾临洲看着她的反应，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那时候你和慕云是我们班的金童玉女，大家都以为你们会一直在一起，没想到……”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也挺好的，你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慕云成了星云的CEO，我也有了自己的公司，大家都在变好。”
慕容雪没有接话，把手机还给顾临洲，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知道顾临洲是故意提起慕云，或许是想试探她的反应，或许是想提醒她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但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只能用沉默回应。
顾临洲看出了她的回避，也没有再追问，看了一眼手表，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个会要开，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这份报告你慢慢看，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微信电话都可以。”
“好，顾总，我送您出去。”慕容雪起身，送顾临洲到门口。
走到玻璃门旁，顾临洲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慕容雪，语气认真：“雪儿，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别一个人扛着，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他的眼神很真诚，带着浓浓的关心，慕容雪心里一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顾总。”
顾临洲笑了笑，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慕容雪才转身回到工作室。
回到工作台前，她看着桌上的咖啡和那份厚厚的报告，心里五味杂陈。顾临洲的关心无疑是温暖的，尤其是在她被慕云的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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