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之时,暮色已四合。
江承夜策马往回赶,逐日的马蹄踏着最后一缕残阳跨进了江府。
他翻身下马,连缰绳都没递,三两步跃上正厅台阶,推门便喊:“阿娘!朱明!”
空荡的正厅只回荡着他的声音。
他转身往谈幼筠的院子跑,窗棂漆黑,连盏灯都没点,再冲去自己与晏朱明的院落,院门虚掩,里头静得能听见虫鸣——江承夜心头一紧。
思索了片刻,他转身往祠堂冲去。
祠堂大门紧闭,门楣上江氏宗祠的匾额在已经弥合的夜色里显得颇为黯淡。
“阿娘!朱明!”他拍着门板喊,手还没落下,门“吱呀”开了条缝。
晏朱明探出头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她侧身从仅开了一条缝隙的门中钻出来,将江承夜往外扯,压低了声音:“喊什么喊?祠堂里告祭先祖,你想惊着父兄亡魂?”
江承夜的手僵在半空,委屈瞬间涌上来:“我从漠北九死一生回来,在御前揭露了萧贼、扳倒太子,为江家报仇了!你不接我就算了,还嫌我吵?”
晏朱明侧身让他看见里头——谈幼筠领着一众下人跪在蒲团上,香雾缭绕,案上摆着江老将军与江承平的牌位。
她拉着江承夜的手腕往外走,嫌弃地抽了抽鼻子:“一身汗味混着血腥味,臭死了。先去沐浴更衣,再过来告祭。”
江承夜被她拽着往婚房走,嘴里还嘟囔:“你就是不心疼我,你不知道我在漠北的时候有多辛苦!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你回我的就几个字……”
“你不知道我们俩的每封家书都会被东宫拆了先看呐?”
江承夜冷哼一声:“已经是废太子了!”
晏朱明:“我一想到他会看到我给你写的东西,我就不想写了,还不如攒着等你回来一起说。”
江承夜闻言一喜,往她的身旁凑了凑:“那你是不是攒了很多?”
晏朱明见他毛茸茸的脑袋又凑了过来,脸上立刻摆出了嫌弃的表情,将那脑壳往外推去:“别靠近我,先去洗澡!”
江承夜的眼尾立刻耷拉了下来。
他在漠北瘦了一圈,人也晒黑了,面孔上骨骼越发支棱,可曾经这副委屈表情,放在他如今长开了的骨架子上,竟也并不违和,反倒叫晏朱明心头骤然漏了一拍。
死崽子……怎么越发俊了!
她别过头,大力将江承夜往房内推去。
江承夜本还委屈巴巴,可一眼看见屏风后摆着的浴桶,热气袅袅,水面飘着几片白梅瓣,一旁黄花梨的衣架上,浴巾皂角摆放整齐,换洗的衣物都挂上了,袖子被熨烫得平平整整的,一眼便能瞧出仔细打理的痕迹。
“我就知道姐姐一直在等我!”江承夜瞬间眉开眼笑,伸手想去抱她。晏朱明却抬手按在他胸口,用力一推:“少得意,水是阿娘让备的,我可没管。”
话落,她借着按在他胸口的力道,卯足劲想把人往浴桶里按。
往日里江承夜虽皮实,却也耐不住她的力气,今日却不同。江承夜在漠北半年,肩背宽了整整一圈,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绷得紧实,她的力道落在他身上,竟跟挠痒似的,连让他晃一下都难。
“姐姐这力气,是在给我挠痒?”江承夜低笑出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没等晏朱明反应,他手腕微微用力一拉,晏朱明只觉一股力道带着自己往前倒,惊呼声还没出口,整个人已跌进他怀里。
“哗啦”一声水响,温热的水花溅了满地,晏朱明身上的素色襦裙瞬间浸了水,紧紧贴在身上,连腰间的弧度都清晰地显了出来。
她又气又急,伸手去推江承夜的胸膛,指尖却触到他温热的皮肤。
他的身上自然也湿透了,薄薄的衣服紧贴着他紧实的肌肉,胸口那处,微微鼓胀,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
“江承夜!你放开我!我刚换的衣服!”
“放开你?”江承夜非但没松,反而收紧手臂,把她牢牢箍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裹着水汽,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你主动扑进我怀里,哪有放开的道理?再说,衣服湿了怕什么,等会儿让下人再送一套就是。”
“谁主动扑你了!是你拉我的!”晏朱明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挣出来,可浴桶本就不大,两人挤在一起,她一动,反而更贴近他。
他的声音有些哑,带着说不出的蛊惑:“现下天气还有些凉呢,湿衣服穿着容易着凉的。”
一边说着,一边迅捷地扯开了她的腰带。
“江承夜!”晏朱明怒斥,撑着浴桶边沿想要出去,却被他掐住了腰身再次按进了桶里,坐在了他的膝头。
他胸口的衣襟也敞开了,露出一片蜜色的皮肤,晏朱明本想再推他,指尖无意间蹭到他腰腹处,触到一道凹凸不平的疤痕,她的动作猛地顿住,低下头去。
——那疤痕还泛着淡淡的粉色,显然是新添的。
江承夜察觉到她的停顿,低头把脸埋进她颈窝,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脖颈,痒得她身子发颤:“朱明,我想你了。”
晏朱明的耳朵被他的呼吸烫得发红,还未来得及挣扎,就听他继续道:“在漠北野狼谷的时候,我被萧老贼引来的辽人围堵,箭擦着心口过,那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忘了我……”
晏朱明的心猛地一紧,曾经那个恐怖的梦境再次浮上心头。
假死脱身四个字,看着如此简单,可真要实施起来,其中的凶险又有谁知……?
如果不是魏王的部队及时赶到……当时的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她心里顿时有些酸涩,抬手轻轻碰了碰他腰腹的疤痕,声音不自觉软了些:“所以这里……就是野狼谷弄的?”
“嗯。”江承夜蹭了蹭她的颈窝,抓住她的手,慢慢往下移,直到她的指尖触到他腰侧另一道更深的疤痕,“还有这里,当时流了好多血,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或许我会想阿爹他们一样,也埋骨在那里。可是朱明,江家还有哪个郎君能再给你嫁呢?”
晏朱明的指尖贴着那道疤痕,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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