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苏义派人给关成业送了一封信?”
“是,我亲眼见着士兵把那人拖下去的。”属下笃定道。
“哦?”李鹏涛坐直了身体。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拿纸笔来,我要给圣上去信。”
属下将纸笔递来,面露疑惑:“之前不是说杜玲一事没法同朝里说吗?”
“蠢货。”
李鹏涛骂道,随后冷笑两声:“一个百户,虽然是个女人,但只要能打胜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朝里就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苏义那边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这才叫丢脸呢。”
“但关成业收了苏义的信,那这就不一样了。”
属下恍然大悟,而后又问道:“可是咱们也不知道那信里写了啥呀?就说苏义送了一封信?”
“信里写了什么重要吗?”李鹏涛反问道,“就算里头写的只是一句‘关将军日安’,那又如何?”
“信里写的到底是什么,那要看皇上是怎么理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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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不知道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还是真的嘴巴严。哪怕是童元良亲自审问,也没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这苏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童元良皱着眉说道。
那天晚上收到信后,关成业便把刚回营房不久的将领们又召集过来,随后当着众人的面拆了信封。
信封里的纸只有薄薄一页,苏义在上面只写了些他回忆往日与关成业一同在朝为官时的事情,别的诸如放狠话、招揽利诱之类的,没有半个字有涉及到。
“难不成还真如子清所猜测的那样,是故意用这封信和这个人,来离间咱们同皇上的关系?”
“我觉得就是这样。”许卫道冷哼一声,“咱们的监军大人不是当晚就递了密函往都城去吗?”
营里有个不怀好意的人待着,那大家自然要把人盯得紧紧的,李鹏涛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里。
“行了,多想无益。”关成业开口,打断了手底下这群人的议论争执。
“不管苏义打的是什么算盘,李鹏涛信里又写了什么,咱们只管做咱们自己的事情,把皇上交代的差事办好。”
“别的,无需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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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库清史司办事麻溜的很,只叫谢嘉运跟着杜玲在关成业那蹭了一顿饭,隔日一早,便开始将餐食准时的送到谢嘉运营房中。
谢嘉运虽没再同杜玲一起吃饭,但平日里与她见的面、相处的时间却不少。
打下和灵山已过了四五日,大军马上又要出发往下一个府郡去。在两军交战之前,他得把讨檄文写出来,叫屏州军的士气更足些,也为了安抚剩下几城的百姓。
杜玲虽不懂一篇文章能对打战起到什么影响,但也会在骑兵营操.练与带兵练习之余,抽空给谢嘉运讲些自己的所见所得。
在大军开拨的前一日,谢嘉运的《讨苏贼檄》终于完成了。
作为对杜玲这些日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回报,也出于一些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东西,谢嘉运第一时间将这篇檄文拿给了杜玲。
杜玲拿到文章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字写的真好看。
以她目前的学问水平,还暂时悟不到什么云鹤游天、群鸿戏海的意境,只觉得这一手字看上去格外赏心悦目。
“你这字写得真好。”
杜玲向来不吝啬于夸奖别人,语带敬佩的说到。
谢嘉运抿了一下唇,发丝掩映下的耳垂烧了起来:“只不过练的比较多,算不得什么。”
“练的多就能写成这样吗?那我可得多练练才行。”杜玲说着,开始认真的看起这篇文章来。
整篇文章并没有用许多的典故、名句,就算是杜玲这种只是认字的“大老粗”也能很轻松的看懂。词句简单却满含情感,既罗列了苏义的罪状,又讲述了通州百姓们的苦难。读起来只叫人觉得这苏义真是罪该万死,就应该叫屏州军早早将人拿下。
“若是我是通州子民,听了这篇文章,定会盼着屏州军能早日打到自家门前来。”
杜玲说着,将文章递还给谢嘉运。
“若是能在出兵前叫大家伙也听一听这篇文章,那营里的士气必定会高涨一些。”
“是,将军也正有此意。”
谢嘉运说着,伸出手来将杜玲递来纸张接过。
两只颜色不同的手被几张纸连在了一起。
谢嘉运看着杜玲那双比先前在何镇时更粗糙、伤疤更多的手,轻声道:
“关将军还问我想叫谁来读。”
虽同关成业感情深厚,但既以咨议参军的名头进了军营,谢嘉运便很注意自己同对方之间的距离,口上只称将军,就连私底下也没喊过伯父。
“那可得找个嗓门大点,声音又好听的才行。”杜玲懒散的说到。
明日大军便要出发,为保证行军赶路的状态,今天营里的操.练都只做了些基础简单的。杜玲每日劳累习惯了,今日突然轻松下来,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劲儿。
“不知道杜大人,可愿意来做这个读的人?”
杜玲哈了一声,反手指指自己:“我?我不行。”
“你写的这么好,这么辛苦,可别叫我糟蹋了。我看那个谁,温朝就蛮合适的,他声音好听,平日里讲话也有威严。或者你叫师傅上,他身份最合适。”
谢嘉运摇摇头:“杜大人不必妄自菲薄。此轮讨伐反贼,杜大人所立功劳在营里都是排得上名次的。初入军营便能有如此表现,又深受将士们的钦佩,你来读最合适不过。”
杜玲又推拒了几回,见谢嘉运满脸认真神色极力说服自己的样子,最终还是松口应下了。
“行吧,你不嫌弃我读的不好就行。”杜玲嘟囔着。
今晚怕是睡不了多久了,这文章怎么也得读个千百遍的,站在大家面前才不至于露怯吧。
她心想着,没注意到谢嘉运脸上隐隐挣扎的神情。
“那个...”
“嗯?”杜玲抬眼看向谢嘉运。
只见对方的神情严肃,好像是问什么非常重要的问题一般。
“温朝,是温家那个小公子吗?他的嗓音真的很好听?”
话一出口,谢嘉运就有些后悔了,但说话又不是下棋。下棋都还有落子无悔一说呢,说话就更没办法收回去了。
“啊?”杜玲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嘉运秉承着事已至此,倒不如问个清楚的心态,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杜玲确定自己没听错了,虽然不知道谢嘉运关心这个干嘛,难道是接下来还有文章要找人读?
“声音是蛮好听的。”杜玲肯定道。
谢嘉运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却在杜玲的下一句话中又恢复了神采——
“不过,我觉得还是你的声音更好听些,要不然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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