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杜府已然送来了聘礼,聘雁、布帛、鹿羊、聘金堆了一屋。阎夫人欢欢喜喜地带着内管家张婆子记着礼单。
“这玉璧倒不是俗物,等妍儿蓉儿出嫁,再给她们嫁妆单子添去。”
见着窦绥来了,又有几分心虚。
“绥儿啊,任凭你有什么好东西,府里养了你这些年,也该留一些给你妹妹们。你说呢?”
“是…”窦绥在她面前不争不抢,安静地如同一池怎样投石都不会泛起一丝涟漪的湖水。
窦绥午饭后,在听雨轩旁逗鱼,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而来。
是杜风。
“美人儿,原来你在这。”杜风摇摇晃晃,俨然一幅醉酒的模样。
“杜公子,此乃闺阁之地,我家姑娘还尚未过门,公子此举恐危害我家姑娘名节。”
杜风毫无所谓。
“行了,什么名节不名节的,我杜家的聘礼都摆在你窦家院里了,你早晚是我的人,虽说是说话期期艾艾,好在容貌确有几分姿色。倒是流言不真。”
杜风说着,手却不利索的想要摸索上来,却被窦绥躲开。
“公子如此行事,我家姑娘是断断不会嫁给你的,还请自重,否则我就叫人了,到时候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
阿芜护主的厉害。
“你这蹄子嘴巴倒是厉害…只是你家姑娘若不嫁给我,怕是满长安城也没人敢娶她的了,谁不知道她窦绥无才无貌,你父亲,对了,还有你那个继母,都想趁早把你嫁出去,自己当甩手掌柜呢。”
杜风提着酒壶狂笑着。
窦绥不予理睬,知道他说的自己的处境倒也没什么不对。连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可见这个家是容不下她的。
窦绥拉着阿芜快步回了绛玉阁,杜风还在背后□□地笑着。
“小蹄子,现在矜持,早晚你也是我的人,到时候看你怎么求饶。”
刚回绛玉阁,便巧瞧见张婆子来唤她。
“姑娘,前厅大人夫人传你去同杜公子相见。
正巧,借着这个由头,可以拒绝这门婚事。
窦绥给窦训阎夫人以及杜太守请了安,杜太守见着窦绥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窦兄教女有方啊。”
“绥儿,来见过杜公子。”
另一边杜风和意洋洋地看着窦绥。
窦绥却跪下道:“绥…绥儿不孝,此…此婚绥儿不…不能应下。”
此言一出,惊了一众人的耳朵。
阿芜附言:“今日姑娘在喂鱼,没想到杜公子到来,还出言不逊,还望大人三思。”
杜太守自然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而后和窦训致歉。
“犬子失礼,还望窦兄不要怪罪。风儿,还不快向窦姑娘请罪。”
“是我酒后失礼,窦姑娘不要怪罪。”
阎夫人出来打圆场。
“这…小孩子家逗嘴也是有的,一来二去也就熟了。无妨的。绥儿,快…”
场面正焦灼之时,窦执带着宫中的黄门令前来。
“阿绥确实不能嫁给杜风。”
众人见着是传旨的黄门令前来,皆跪拜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窦氏嫡女,南阳新野人士,朕闻窦氏淑媛,德容兼备,温婉贤淑,端庄雅正,实为后宫之良选。今窦氏之女窦绥,年已及笄,仪态端方,才德兼优,特敕令入宫参选,充入掖庭,以备后宫之选。
钦此!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皆难看了起来,窦训一来不愿自己女儿进宫侍奉,担心她侍奉不周,全家遭难,二来也觉得对杜兄心有愧疚。而阎夫人则脸色如同吃了黄连一般,不肯相信这样的好事居然会落在窦绥头上,怕她日后万一真的出人头地再对付她。杜风则在为白天的浪荡话后悔,没想到她会收到宫中选秀的旨意,毕竟是皇家威严,自然心有戚戚。
“窦绥,接旨后,即刻整理行装,由内廷中常侍引领入宫,不得迟误。”
窦绥额头触地接旨。
“臣女窦绥,叩谢皇上隆恩。”
此话一出,并无期期艾艾(口吃),反而嘹亮清脆,如山中清泉般清澈好听,尽显闺秀气质。
待黄门令走后,窦训便拱手将杜太守并杜公子连带那些送过来的聘礼一起送走了。
阎夫人脸色很难看,窦妍,窦蓉站在一旁则十分不屑。
“就她?进宫给我们窦家添笑话还差不多。”
“是啊,一句两句的好说,说多了,就全都露馅了。”窦妍帮腔。
“蓉儿,不许议论你长姐。不过大人,依妾看,绥儿这般单纯,若进掖庭,恐受人欺辱,更不用说蒙得圣恩殊荣了,到时,我们便是心疼,想把她接回来,怕也是不能啊。”阎夫人是想一力制止的,不过她还未曾想到,这天子的眼睛是何时盯到窦家的,此旨又意在何为。再者,若真有这样的好事,也合该落在她蓉儿,妍儿身上,哪里轮的到窦绥。
窦训却紧皱眉头不语,如今圣旨下来,便已不再是家事,便只把窦执和窦绥留了下来。
“夫人,你先带着妍儿,蓉儿回房吧,此事我还要再思量一番。”
“是。”
阎夫人无法,只能带着两个女儿先行退下。
“母亲,难道真要让窦绥入宫?您为何不留下来阻拦父亲。”窦妍问。
“我倒是想,自从你舅父被弹劾之后,咱们阎家便大不如前了,不知什么时候就糟了祸也说不准,你父亲这里我是不敢多说什么了,万一娘家倒了,你父亲这般宽厚的,为着我生了你们,也是能容纳的下我的。”
窦蓉,窦妍不懂母亲说的千丝万缕的道理,只有阎怀英自己知道,她这一生,若娘家倒了,唯有依靠夫家,才能此生顺遂。
明靖堂内,气氛十分压抑,只听一声脆响,是窦训摔了茶杯。
“跪下!”
窦执像是早已预料到,直接跪在地上,却不卑不亢。
“是不是你,进宫把你妹妹之事递与圣上的?你可知你妹妹这般样子,若是进宫,会引来多少祸患?”
“父亲,阎家已然被弹劾,我们窦家也会连带被也说不定,若绥儿进宫,可能会为我窦家转圜局面。”
“此话怎么说?”
“父亲可知,绥儿的画像,是阴皇后亲自送到圣上面前的?娘娘需要稳固后宫地位,但后宫并无亲信可用。阴皇后也曾是先皇后的血亲,如此算来,咱们绥儿也是先皇后的表亲,自然是不二之选。”
窦执说着,试探着父亲的脸色。
“即便如此,绥儿这般,便是有几分姿色,只怕也难得皇上青眼。更何况,如此一来,我绥儿同后宫棋局的棋子又有何分别。”
窦绥听了半天,父亲无非就是担心自己是个草包,后面的话,也只是寒暄。
“女儿愿做棋子,一入掖庭,便是终生,请父亲保重身体。”
窦训听她说话,倒是流利起来,心中疑惑。
“绥儿你……你说话……”
窦绥缓缓起身,微微发笑,笑窦训愚顿。
“父亲,明日我入宫,女儿有话跟您说。”
次日,窦府祠堂内,烛影摇红,先祖牌位森然。窦绥跪于蒲团,三炷青香插入炉中,烟气缠绕她半张脸。
窦训缓缓而来,见着女儿的背影,倒像是换了个人,他立于阴影中,手中握着当年结发妻阴白芷的旧玉簪。
“如今你能有如此前程,想必你亡母也能安慰了。”
窦绥知道父亲已来,便重重叩首,额头磕在冰冷砖石上:“列祖在上,女儿窦绥,今以孱躯入宫门。”
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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