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真正的结束,往往与时间无关。
一盏,两盏,三盏,相近的,远离的,从市区里的商场和办公楼开始,到高矮不一的民居和楼房,小小窗户里,代表着人生活痕迹的灯火接连着熄灭,无声地带来了夜晚终结的信号。
而在更偏远的地方,这一天的结束则来的还要更早一些。
今晚的夜风很大,灰色的云极速在无垠的夜空上流走,只有偶尔才见得稀疏的月光落回地面,宽阔的土路上,一侧是被尘土和小广告双重覆盖的电线杆,一侧是连成一片的高矮不一的民房,虫鸣是长久的伴奏,偶尔插入狗叫声,也算是一段颇有趣致的夏日曲调。
但很可惜,此时此刻来到此地的“闫先生”并没有这样的心情。
他正站在一栋民房前,已经换了身西装,用那双过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建筑,虽说只有单层,但在这片荒郊野岭中,眼前带着院落围墙的小平房已经算的上是豪宅。
他伸出那只皮肤颜色明显更加苍白的新手,抬手在民房的围墙前门锁上摸了一把,看着自己手上的积灰,那没什么毛发的眉弓一下又耸出了新的弧度,不知道第几次不满的打量起四周来。
这里早十几年就被划进了拆迁的范围,说是要修建机场,但后续不知道什么原因搁置了,如今,机场已在别的地方建成,房子里也多半是人去楼空,连带周边的商业也荒废下来,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估计连个外卖都点不着。
“骗鬼的吧,那女人怎么可能住到这种地方来?”虽然这样抱怨着,但“闫先生”还是推开了那扇大门,卡在门把手上的那把大锁哐当一声落地,像豆腐一样在在地面摔了个稀碎,随着“吱呀”的细响和空气里抖落的微小灰尘,这扇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的木门就这样晃晃悠悠地开启了。
从门口到房子之间,间隔了一个能放下两台轿车大小的院子,院子面上看着打理和很整齐,靠墙的位置摆满了盆栽,每个盆栽上还贴着花卉的标签,不过大概是因为过季和长久没有浇水的缘故,那些盆栽里的植物都看不见花卉,只剩下光秃秃的草茎,所剩不多的叶子也都耷拉下去,枯黄的卷边从内而外的向内收敛。
“闫先生”只是扫了一眼,随后没有再关注那几盆时日无多的草木,他抬腿直径迈向了房屋,屋门没关,这次不需要做什么,他直接走了进去。
只是才一脚踩进去,他就听到脚下传来了“噗叽”的粘稠爆浆声,生涩的粉尘和长久积攒的阴冷霉味从封闭的环境里扑面而来,“闫先生”下意识地抬手掩住了口鼻,他低头,借着门外的恰巧来临的月光,他抬了下腿,看见了自己的鞋底沾上的绿色颜料和地砖上的爆开的颜料锡管,他的额角明显浮起的青筋开始剧烈的抽动。
他伸手在墙壁上摸了摸,在电灯开关的位置反复按了几下,顶上的灯泡一点亮起来的迹象也没有,“闫先生”不知道第几次啧舌,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借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的光环顾了一圈屋内。
饶是对屋子里的环境有过一些猜测,但当真的看见的时候,“闫先生”的灯光还是轻微的摇晃了一下。
从外面看,这屋子里面原本应该是有三间隔间,但现在,所有的墙提都被打通,将近140平米的房间里畅通无阻,一进门,中间位置被各种各样的画具堵的干干净净,不止他的脚边,那些用尽了或是才拆开的颜料管和没绷上画布的木框散的满地都是,右手边的空地是贴墙摆放了一圈的巨型书架和一张长桌,每个书架都是能够到天花板的尺寸,而每层之间的书架间隔也是特殊定制的,而塞满它们的是各型各式的画册。
从中间和右边的布置来看,这里大概是一个画室,只是缺乏主人的打理,才显得有些杂乱无章,无处下脚。
但是左边,却是孑然无关的摆设——那里摆着一个落地的水族箱,一个几乎占据了这间大厅三分之一的水族箱,那东西的体积实在是太过于庞大,完全不像是普通家庭用来养鱼的尺寸,更像是水族馆里才用得上的展览箱。
那个大型的水族箱大概是很久没有换过水,深色的藻类爬满了内壁,只能在最上端看见微微晃荡的水波和漂浮在上的不明物体,散发着一股复合的难闻气味。
但对此,“闫先生”那双巨大的眼珠只是失望地在地面上的空白画框上逡巡过一圈,就抬腿绕过地上那堆画具杂物,快步来到了画架的正面,想要去查看上面摆着画框。
还好,有画就行,只要有一张那个女人的画,就能把展出糊弄过去...
他满脑都是想象中的画作,走过去之前嘴角就裂开了笑意,可才抓着画框拿到眼前,他的嘴角笑容立刻开始衰减。
只见那画布上被人用深色的颜料龙飞凤舞的写满了狗爬般的大字,“闫先生”最开始还以为是草稿,但仔细分辨后,才发现那上面写的是:【今日我没有心情画画】。
"哐"的一声巨响,那画框泄愤似得从他的手里被投掷出去,飞出去的画框在击中了水族箱的玻璃后,背面的绷紧木条分崩离析,而那面玻璃只是被砸中的地方出现了向内凹陷的圆形裂纹,它并没有就此碎裂开来,依旧还保持着原型。
看见这一幕,“闫先生”气地从喉咙里滚出来一声闷沉的笑声,他抄起了手边的画架掷了出去,一个画架还不够,画笔,颜料盘,置物架,地上那些木框,一切可活动的东西都被他抓着朝着水族箱的方向扔了过去,乒乒乓乓的重物落地声在屋内反复炸响,直到那块巨大的落地玻璃终于被砸碎,碎裂的声响被汹涌而出的污水吞没,一片片玻璃被冲刷着掉落,最后,那些浑浊带着腥气的水流干,只留下几条水草缠在那锋利的玻璃边缘。
“呼...呼...”停下动作的“闫先生”喘着粗气,手机手电筒的灯光在水波里晃动着,他的背不知道何时驼了下去,脸上的褶皱变得更加夸张,只是这短短几秒,他就变得就像个佝偻的老人,那口尖锐的牙齿上下互相挤压着咯吱作响,他现在的样子看着比白天的时候还要恐怖的多,眼珠上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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