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震此刻就像一枚被牡丹花香腌透的禁果,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熏得周允狞脸上都浮现一层薄红,静心咒不知不觉就快到了三倍速。
他本想把高震放到床上,自己到一旁去透透气,结果上半身还没抬起来,脖子就被两条柔软的手臂缠上了,紧接着哭泣的美人嘤咛着贴了上来——
周允狞:!
静心咒,四倍。
噗通。噗通。
周允狞很清楚,这是他自己的心跳声。震若擂鼓,已经不安分到想要跳出胸腔了。
他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周允狞认命地闭上眼,抬手将绕在脖子上的手臂拿下来。哪成想,那看起来柔柔软软的小手,竟然十分难缠,刚拿开就又缠上来,再拿开转眼又缠上来。不仅如此,那张哭得满脸泪痕的小脸也特别会钻空子,趁他拉手时,直接贴过来。等周允狞注意到时,人家已经把小下巴搭在了他肩头,颤颤巍巍地嘤呜着:“别别别……”了。
周允狞欲哭无泪,他还想说‘别别别’呢,要不是静心咒已经念得快了四倍,他都不敢想像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总之,还是——
“!!”
两条柔软的腿突然盘到了周允狞的腰上。
五倍!
要疯了。
静心咒已经不可能再快了,到极限了。
意识到再这么下去,被搞死的人很可能变成自己,周允狞果断俯身,把人压下。
他双手撑在高震的脸侧,一团团蓬勃而灼热的呼吸喷洒到他脸上,周允狞认命地闭眼,唇一点点接近,直到贴上那雪白的颈侧。
白布被温热的血染红。
……一小口、一小口……
放血消春,乃下下策。
鲜红的液体在白布上肆意蔓延,最终汇成一团,远远看去像一朵怒放的牡丹,也像一张沁血的契约,昭示着代表新婚之夜缔结的姻缘。
“疼~”高震哭,他又:“别别别……”
“忍着点。”
说完,周允狞俯下身去,之后任凭高震如何哭喊,那头也未再浮上来。
……
日暮西斜,牡丹花的香气终于转淡。
窗外,远远传来幽怨的歌,唱着凄凉和负心汉。
屋里的两人无暇顾及,一个在床上昏睡,一个捂着嘴冲了出去。院子里有一口大缸两口小缸,还有三个木水桶。周允狞拎起一只水桶直接往最大的水缸里一扔,再提上来时,整桶水直接兜头倒下,整个人激灵一抖,才想起如今距离立春才过去二十来天,夜里还是很凉。就算他身体一项耐造,也经不住这么搞下去。
木水桶被扔回缸里,溅起的水花撒向庭院。
周允狞胸膛剧烈起伏。他不得已收手,可一桶水又怎么够?嘴里的血腥味散不掉,填满口鼻胸腔的牡丹香气只被冲开了一点点,根本不能缓解此刻在他四肢百骸疯狂流窜的躁意。
他想——
不能想!
周允狞猛地闭上眼,将身上湿透的衣裳扯下来扔到晾衣绳上,立刻就地盘膝坐下。他边默念清心咒边借助春天夜里的凉风降火。
这一夜,怎是煎熬可说?!
……
月光穿过窗纸上破损的窟窿落在床上,一小束冷白的光线正好擦过熟睡人的脸庞,引得那人蹭了蹭枕头,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他似乎睡得极沉、极熟也极香。
高震是被早上一阵天旋地转给惊醒的。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一人抱着,吓了一跳,然而没等他问,耳边就响起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尖细声音,说:“染了这么多,看来九殿下昨晚是玩儿尽兴了?真是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了。这布,杂家便收走了,陛下见了,自然知道殿下没有辜负圣恩。”
是昨天那太监?!
高震怒火中烧,狠狠瞪过去。太监甩下一个轻蔑的眼神,撇着嘴走了。
高震:……
“这是凌丙,总管太监凌月河的干儿子。”周允狞见高震怒目圆睁,毫不掩饰对那太监的厌恶,提醒道:“凌月河的干儿子里,属他最不要脸,你不要惹。”
“晚了。我昨天就揍过他了,抽了他一个嘴巴。”高震抬眼看向抱着自己的人,然而只一眼他立刻倒抽一口凉气。
“你的脸——”他脱口而出又马上住口,意识到这么问很不礼貌,高震忙低下头,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嗯。我一出生,就这样了。”那人淡淡地说,边重新把高震放回了床上。
高震越发愧疚,话也没法接,这才想起对方好歹也是皇子,他该行礼的,忙又爬起来,想下床,却被周允狞一把按住。
“又干嘛?”周允狞一手揉着眉心,似乎心力憔悴。
‘又’?
高震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点,这话说得好像他之前给他惹了多少麻烦似得?他有那么难缠吗?高震仔细想,想不起来,他昨天一直昏昏沉沉的。
“我只是想给殿下行礼。”声音里莫名透出一丝委屈。
周允狞暗叹一声,心道‘罢了,他何错之有?’便淡淡‘嗯’一声,说:“不必。在这儿,不必多礼。”
“哦。”
高震又缩了回去,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坐好。
他不方便盯着周允狞的脸看,于是,微微垂着脑袋。心里却对这位一点不摆架子的皇子并不讨厌。要是已经沦落到冷宫还天天摆着皇子架子,那才真是不伦不类,也会惹人耻笑。
周允狞现在这样,反倒很好。至少高震觉得他挺务实。
一时间,存储在高震脑海中,原来书里周允狞的印象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位活生生的九殿下。
“东殿被我占了,只能先委屈你暂住西厢。我一会儿帮你收拾出来。”周允狞的视线落在高震微垂的细弱脖颈上,不过只点了一下,就立刻移开。
高震低着头道谢,自然没有发现九殿下这点细微的表情变化,直到两根微凉的手指贴上他的侧颈,他才猛然发现九殿下竟然离他这样近。
“伤口还没长好,别乱动。药膏要像这样轻轻涂开,别扯到伤口。”周允狞边说,边将一个竹筒塞进高震手里。
“好。”
“如果看不清,”周允狞又嘱咐:“院里有水,可代替铜镜。”
“嗯。多谢殿下。”
高震捧着那个竹筒,心头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而周允狞已经扭头往外走了。
“殿下?”
高震连忙叫住他,又要下地追上去,被周允狞制止:“不是叫你躺着吗?怎么不听话呢?”
高震:!
“好……嗯,好吧!”他只好又坐了回去。
房门拉开,又关上,周允狞出去了。
高震立刻冲到门口,扒着门缝往外看,只见周允狞直奔西厢房,竟然真去帮他收拾屋子了。
这……
这人也太好了吧?!
高震莫名被感动了。
关好门缝儿,高震重新审视这间房。屋里还有很浓的花香气,熏得高震阵阵头晕,他忙推开窗户散味儿。
早春清晨的凉风灌进来,冷是冷了点,但也带来了明亮的阳光。高震这才看清,这屋子是三大间通腔,虽然家具简单得只有一套破旧的桌椅,一个黑黢黢的衣柜和一张板床,但都被收拾得极其干净,就连地上那些凹凸不平的青砖都被擦得一尘不染,可见住在这里的人,并没有放弃希望。
如果这一切都是九皇子殿下自己做的——高震不由肃然起敬。
平心而论,如果把他扔在冷宫十年,无人问津,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精神崩溃。
这么一想,高震只觉得九皇子殿下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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