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哥谭,猫头鹰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银色的披风割开夜幕,巨大的身影无声地划过,轻巧地落在路灯上,仿佛他真是一只骨骼中空的鸟儿。
夜枭歪头审视地面上的交易。
有人违反了他的规定,在他的土地上制造混乱。
两拨人,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帮派,正在违规交易重武器。
夜枭站起身,稍微发出一点金属碰撞的声音。
直到高大的身影遮蔽了月光,漆黑的影子覆盖了一个帮派成员,这群愚蠢的家伙才明白自己已经被夜行的鸟儿视为猎物。
几声绝望的惊叫,几次装了消音器的枪响后,哥谭的夜晚又重归死寂。
是的,死寂。
在这猫头鹰的统治下,没有猎物敢于发出自己的声音。
谁叫这种鸟儿听力异常灵敏,还有尖利的爪子?
天色渐亮,火红的朝阳重新占据了哥谭的天空。
而哥谭的地面上少了两个帮派……不过谁在乎?谁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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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韦恩回到了自己的巢穴,卸下了战甲,只休息一小会儿便要赶回到韦恩庄园。
相较于韦恩庄园,这个别墅简直简陋得不像样子。明面上的布置品味庸俗而市侩,而最为要紧的暗室塞满了泛着寒光的高科技设备,更是毫无美学可言。
但它的主人显然并不在乎,这处别墅是托马斯从一个落魄了的猫头鹰法庭成员手里买来的,大小合适、远离人烟,还有密室,完美符合夜枭的需求。
托马斯手中没有这个世界阿尔弗雷德的把柄,平日里也不常回韦恩庄园,一个月大概只回去一两次。
今天是个例外。
布鲁斯·韦恩,也就是小托马斯在这个宇宙的哥哥,今天就要回到哥谭,而小托马斯要为他接风。
布鲁斯……布鲁斯·韦恩,小托马斯反复咀嚼这个名字。
托马斯曾经的弟弟,第一个死在他手上的无罪之人。
托马斯换上一身相当考究的英式西装,站在镜子前。
好几年了,自从布鲁斯离开哥谭起,两人便再没有见过面。
托马斯很熟练地给自己打了一个漂亮的温莎结。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他突然开始好奇布鲁斯现在的模样。
托马斯坐上准备好的座驾,在后排闭目养神。
我已经放开爪子,偏过脑袋,塞住耳孔……为什么你还要回来呢?
布鲁斯·韦恩。
我的兄长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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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下了车,迎接他的是韦恩家忠诚的管家阿尔弗雷德。
“看来我们今天不止要迎接周游世界归来的布鲁斯少爷,还有一位刚从英国回来的托马斯少爷——托马斯少爷,女王陛下近况如何?”
托马斯假装没有听懂阿尔弗雷德对他英式装束的称赞与久不回家的微小讽刺,只平淡地说:“很抱歉,我想我没有被女王陛下接见的殊荣,阿尔弗雷德。”
他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处理带来的工作。
这个房子比平时多了个人,却比往日里更加寂静。
托马斯有这么一种能力,他就像是一个黑洞,能将周围的一切拉入死寂。
哥谭的人也像畏惧黑洞一样畏惧小托马斯·韦恩,哪怕一般人类一辈子也碰不到他,但他的存在本身似乎就非常让人不安
不过阿尔弗雷德显然不受干扰——当你给一个人换过尿不湿,这个人就很难让你畏惧。
哪怕小托马斯是一个世俗意义上的疯子、怪胎、反社会。
哪怕他曾暗中帮着小托马斯做了不少事。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待在正厅。
也许人上了年纪就会热衷于追忆往昔,他的思绪像打翻了的水一样蔓延,逐渐向下流淌,回到了韦恩庄园最热闹的时候。
在阿尔弗雷德的记忆里,小托马斯与布鲁斯不同。他仿佛一出生就是二十多岁,不会哭闹、情感封闭、沉默寡言。
小托马斯总是在看,从不屑于伪装自己。
他甚至不愿意让自己的行为接近一个正常人。
自能够独自行动的时候起,小托马斯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书,从手头的画册开始,到布鲁斯的教科书,甚至是报纸的边角、破碎的广告纸都能让他看上半天。
那双似乎看了太多太多东西的眼睛形状与布鲁斯很像,但布鲁斯的眼睛能让人联想到晴空与蓝宝石,小托马斯的眼睛却像是无风带的海水——平静,却致命。
这让老托马斯和玛莎头痛不已,他们甚至怀疑这个孩子是否有什么精神疾病。
幸好还有一个例外之人,那就是小托马斯的哥哥,布鲁斯。
很神奇,小托马斯似乎天然对布鲁斯抱有好感。只有布鲁斯能让他离开他的书,去阳光底下待着玩游戏,或者多说几个字,勉强成为一个“孩子”,也只有和布鲁斯待在一起,小托马斯才是个孩子。
不过哪怕在布鲁斯面前,小托马斯也不太喜欢玩游戏,于是他们总是聊天。
由布鲁斯主导的谈话大多富有童真,主要围绕一切孩子们感兴趣的话题(虽然没有用处,但布鲁斯会在讨论恶作剧和零食时尽量避开阿尔弗雷德,以免被阿尔弗雷德发现他干的“坏事”,比如在小托马斯的遮掩下偷吃了不少零食)。
而由小托马斯主导的话题,大多沉重而复杂,主要围绕伦理、哲学和死亡(从来不会避开任何人,小托马斯根本不会顾忌成年人脆弱的心脏和敏感的神经)。
阿尔弗雷德印象最深的是他旁听过的一次谈话,一次小小的谈话。
很难得,这次对话是由沉默寡言的小托马斯主动发起的。
阿尔弗雷德记得很清楚,那天的雨轻柔而绵密,将夹着草木香的土腥气卷进屋子。布鲁斯少爷被雨按在屋子里,有些不耐烦,翘着脚坐在沙发上,就坐在小托马斯身边,手里捧着书发呆。
而小托马斯少爷正专心致志地看托马斯老爷没看完的报纸,似乎看到了什么凶杀案的新闻,于是他放下了报纸,若有所思地问布鲁斯:“布鲁斯,你认为同态复仇(retaliation)是罪恶的吗?”
“啊?什么东西?”布鲁斯从白日梦中惊醒,迷茫地反问他:“你说什么,汤米?联系(relation)?”
显然这个词对八岁的布鲁斯少爷来说很陌生。
但是四岁的小托马斯少爷显然清楚地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于是他向布鲁斯解释:
“比如有人无缘无故地打我一下,打掉了我一颗牙,而我打了回去,也弄掉对方一颗牙,你认为我做得对吗?”
“我想也许是对的?这听起来很公平。”
小托马斯点点头,接着看他的报纸。
又过了一会儿,小托马斯的声音飘进阿尔弗雷德的耳中:“如果是有人杀了我呢?有人杀了我,而我的父亲……”小托马斯似乎被这个词噎了一下,但他还是接着说,“我的父亲为了报复,杀了那个凶手的二儿子呢?”
布鲁斯似乎被难住了。
他磕磕绊绊地回答:“可是这似乎对那个二儿子不公平,我想可以杀掉凶手本人?但是杀人又是罪恶的……不管怎么样,杀人就是错的,我记得托马斯说过,我们不能让仇恨不断循环。”
布鲁斯努力地从脑海中刮出来父亲的教诲,再加上一点自己的理解,构成了一锅不严谨的思想大杂烩。
小托马斯就这样认真地听着。
显然,小托马斯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人命的重量——他的善恶观只受布鲁斯影响,而布鲁斯自己也只是个孩子。
一个孩子的善恶观完全屈从于另一个孩子……任何一个成熟而有智慧的人都能从中嗅出危险的意味。
于是阿尔弗雷德制止了这个危险的话题。
其实这次对话平平无奇,由小托马斯主导的对话不算多但也称不上少,比这次更加少儿不宜的也有好几次,但是只有这次谈话给阿尔弗雷德留下了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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