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他的目光投向院中结冰的寒潭。
*
午后。
“殿下,那位郎君不知怎么了,婢女去送吃食,他一直不开门”。
红鸳前来禀报,眼中竟有几分急切。
李昭愿多瞧了她几眼。
随即马不停蹄去往荷花苑。
待她进到院落,发现池塘边有些结冰的水渍,她不紧不慢敲门。
“李郎,你可在?”
屋中依旧一片静谧。
她终于没了耐心,一脚踢到门上,关门的木条顿时裂作两半。
她径直冲入。
床上之人睡得极沉,脸上一片红,她伸出手一探,果真滚烫灼人。
*
冬日的书院,等级最为分明。
华服锦衣像一道天堑,将所有书生分成两条泾渭分明的支流。
一上一下,一贵一贱。
唯有一个异类。
“李兄,你衣服里面那件袄子都破成那样了,怎么还不扔?”
县令之子彭归突然问候李云禾。
二人虽为同室之友,可彭归素来不屑同李云禾这等贱生讲话,今日不知抽了什么疯。
坐在床前温书的李云禾只是伸手摸了摸玄衣边露出的的灰暗旧棉袄轻笑,酒窝陷了下去,温暖的阳光里那张冷峻的面容多了几分柔软。
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件袄子是那个温柔敦厚的女子挑着夜灯一针一线缝制,甚至针尖上还沾了她的血,被糅进了衣裳里,他穿着袄子,仿佛可以闻到她身上的皂角香。
彭归看着他心情不错的模样。
“李兄,多谢前些日子你为我父出谋划策,收了那些贱民的铺子,这些东西还请笑纳”。
立马从袖中掏出银票,塞进他的书里,小心翼翼搁在一旁。
“彭兄客气了”。
彭归听见李云禾的客套话,脸上终于露出笑。
“应该的,应该的”。
他爹无数次说,李云禾才能手段皆上乘,今后前途不可限量,以前他还不信,可前些日子他亲眼看见他持剑杀人的场面,才恍然惊觉,他身边这个一向穷酸的室友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
彭归想起什么,继续扯起笑客套。
“李兄,今日正逢立冬,听闻令姐今日大婚,真是恭喜恭喜!”
可忽然,凳子在地上呲啦一声,面前修长的人猛地站起,面色阴冷。
“你说什么?”
“立冬……”
“不是这句!”
一双青筋暴起的大手忽然攥上彭归的脖颈,他双脚被吊离地面,窒息之感袭来,恐惧攀上背脊。
“你……阿姐大婚”。
“啪嗒!”
蓦地,那双大手松开了他的脖子,彭归摔落在地,不停地咳嗽。
而李云禾早已从房间里离开。
阴云密布的天将大地压得一片晦暗,一个玄衣男子带着几个暗卫驰骋在荒原,寒风刺骨,风沙磨砺。
一道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嘶鸣。
“她要成婚了……”
“她要成婚了……”
“她要抛弃你了……”
疾风里,他的眼睛一片猩红,泪水聚在眼角。
“啪嗒!”
泪珠从眼角滚落,浸在柔软的锦被中。
一双修长的眼于黑暗中睁开。
窗外的天早已一片黑。
房间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烛火。
“呲啦——”
忽然,一个身影从外面进来,有寒风也一同挤进房间,火光顿时晃动起来。
床上的李长卿多了几丝不真实感。
直到那道纤长的身影出现在他床前,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热的触感传来。
他不说话。
她也不说话。
她将热汤端来,一勺勺舀起,抿嘴细细吹拂,又将药水喂近他唇边。
眼看着男人没有动作,二人僵持良久。
她终于开口。
“怎么?是准备病死让我愧疚一辈子?”
“……阿姐”。
“方才你很像我阿姐”。
轻飘飘几个字,让晦暗灯火下的二人都心跳如鼓,又偃旗息鼓下来。
“阿姐”二字像一道禁忌。
二人默契非常不再相问。
李长卿缓缓开口,将药水吞下,一股清凉入喉缓缓淌入燥热的心口,一股熟悉的香气也萦绕在二人中间。
喂完药,李昭愿便将面盆端到一旁。
一双手执起白帕,浸入水中,荡漾的水纹里,映出她柔静白皙的面庞,却又多了几丝奇异的情愫。
她取出白帕,拧去水。
又转而面向他,伸出白帕一寸寸抹去他嫣红面庞上的汗珠。
一股皂角的香气扑鼻。
李长卿盯着面庞上这双纤长细瘦的指,眸光深深,在阿姐面前,他永远都是输家。
他伸手握住她的指,白帕蓦然坠落。
“殿下,我的确在你身边安插了人,可我只是害怕你会有危险”。
“是谁?”
“红鸳”。
“如若殿下介怀,便由殿下处置,长卿绝无怨言”。
李昭愿看着火光里潋滟的一双眼,纤长、泪水盈盈,看起来那样深情、真诚。
她的心口不由得发热。
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山洞里的那个孩子。
他那时候也是这样,把她视作毕生的依靠,可数年后,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她背叛。
她还可以再信吗?
李长卿看出她的犹豫,知道今日是二人敞开心扉的最佳时机。
他伸出手触碰她的颊侧。
声线清明。
“殿下,我心悦于你,此生不悔”。
“如若哪一日背叛,必不得好死,为公主亲手所——”
蓦地,他口中的字再也吐不出去。
唇上传来软糯的触感。
她的睫、她的鼻、她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离自己是那般近。
不过刹那,她就要起身离开。
可他一把攥住她的腰,女子的青丝倾洒在他怀中,他看着她眼中的慌乱,心中狂喜,又覆身而上。
很快,她的唇又被封住。
她的呼吸一片紊乱,眸子几乎溢出水来。
接着,外衫被一双大手缓缓褪下,露出其中的素纱禅衣,禅衣下是一件嫩黄的抹胸,他生硬粗糙的大手下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他的衣裳也被那双柔软的小手褪下。
那双手抚过他微黄健壮的背肌,动作渐渐从轻抚变为抓,如同猫爪似的,在他背上留下指痕,在他身上点起一处处火。
渐渐地,她的发丝扑淌在身后,脖颈勾出一抹香艳的弧度,红唇如珠,仿佛一朵待人采擢的娇花。看着这一幕,他的喉结微动,吻愈来愈滚烫,划过她的鼻尖,额头,白皙的脖颈,又落在她细瘦的肩膀,最后停留在她锁骨上的一处小小洼地。
他记得,上一世的她这里有一处伤疤。
就是因为他留的。
是那个雨夜,她将尚是孩童的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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