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工藤新一将会是本世纪出在东京这片土地上最为伟大也最为不凡的侦探。这一点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破获自己的第一案:飞天密室的时候或许还有异议,但在他十七岁被一闷棍撂倒,被A药变成七岁的孩子的时候,这条赛道上就已经没有人可以和他争夺地位了,所有人能做的只有追赶他罢了。一切都是命运所指。
不幸是一种上升的通道,暴力和冷酷的命运能够把人从庸常的生活中拖出来,带到另一个境地。用一种有失偏颇的话术总结就是:主角必须足够不幸。
但这种不幸并不是灭顶般的。作为主角,既要足够不幸,又要足够幸运。他的不幸是来自他人的击打与谋杀,他的幸运则是因为他拥有反击的能力与高尚的美德。换句话说,你一定要能对自己的敌人造成合乎道义的伤害,才有可能成为“主角”。
一味地把自己弄得凄惨不堪直到变成等着被勇者救赎的公主,或者干脆变成一具艳尸,用自己的尸体去惩罚迟到的勇者:“都怪你!来的这么晚,现在,为了我后悔一辈子吧!”这样的公主不会是主角。出于全然的私心甚至于邪恶的出发点,又傲慢,道德水平甚至不如身处世界的平均线的话,也很难成为主角。并不是不能,但难以得到善终。你很强大,最好一直强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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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东部陡峭的半月地区发生山体滑坡。报道含混,政府静默,受灾群众仿佛集体哑火,管理协调、慈善援助装模做样,真相不明。实际上,灾难只是一个幌子,为的是不让乱七八糟的人过去凑热闹,真打起来波及到,人家未必管得了你。
这一回,消息戒严,宛若全世界被掐了嘴,反倒让人怀疑。编辑部里,这个年轻人为近在咫尺的机会伤透了脑筋,这时,常常出现在电视台总部的一个小孩儿为他指了条明路,让他不要一味向领导打报告,他们的领导是决心不会放人去现场的,因为有更大的意志不允许。如果你想的话,直接联系刑事部。他们反而知道的不如你的老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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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闪打的主意非常之危险。虽说有原因,他不信任警察们拿出的方案——像往常一样。他打的主意是,再赌一次:赌观众不会放任自己去死。他知道96号既然要改弦更张,却绝不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从他的窗口,注视着自己这个世界的,大概率还是同一批人。那一批人中,绝大多数人都不能同意自己去死。这就完完全全足够了。
他几乎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摩闪认为几乎没有其他候选人能从任何途径得知自己决心自杀的计划,这样就有效地保证96号不会选择通过某个知情人来附身,以至于拿自己的命去挟持——96号想要保下自己,有且只有一种方式:落在摩闪自己身上。
至于失败了会如何,摩闪承认自己想过。但就好像有一种惰性一般,他知道自己会死,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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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早晨,日卖电视台派出的记者全副武装,浑身上下挂满了相机和背包出现在机场,从二级机场登机飞往东边,机场里尽是些有年头的卡车和飞机。这个年轻人脑子灵活,意识到为什么分配给自己的是老东西,因为新东西已经被拉去用了。说明有军事活动,绝不是简单的救灾。他们乘坐的那架是经典的两栖战机,被一家民营公司改装成货机,没有座位。只有三名乘客,两个大人,带着那个小男孩。
马达雷鸣般轰隆作响,机身发出废金属的哐啷声。大难不死地飞了两小时后,飞机向左翼倾斜,在上空试探性地绕了两圈。摄影师打算航拍露宿广场、疲惫不堪的示威群众,却发现地上空寂无人。破破烂烂的两栖战机又绕了一圈,确认宁静的山脚无任何活的或死的障碍物,于昏昏欲睡的中午顺利降落在水面上。一落地,小孩儿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就是主角啊。
这话确实很生硬,不过你听我解释就不生硬了。刚才写那么多,就是想表达一个主旨大意:为了不让“他们眼里的”普通人——特指咱们的滑板足球侠江户川柯南——涉险,几乎全世界的消息都要被封锁了。除了警视厅还在演浪漫爱情物语,日常篇和主线篇不互通也是常识。于是为了抵达现场,江户川柯南小朋友硬是走了一条曲折迂回的路子,做了一回空降小男孩(这话题在日本总觉得有点禁忌)。
几乎是一瞬间——空空荡荡的地面上就突然倒下一批死者和伤员,前进的步伐戛然而止。一个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爬出死人堆,拉着江户川柯南的裤脚,哀声求他:
“年轻人,看在上帝的分上,别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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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温度正在被迅速带走,这并不是第一次。摩闪这样安慰自己:一回生二回熟,而且现在的条件已经比上一次好太多了。上一次只有自己的指甲和牙齿,因为拘留所里不让他触碰任何尖锐的东西。自杀上不了天堂的,摩闪那会儿还跟着母亲信教,但一切终止在他已经接近九天没有入睡的时分,如果地狱允许他睡觉的话,那下地狱也没什么问题。九天中,他被当作暴乱中洗劫当铺和银行以及一系列店铺的犯人,承受了许多合规和不合规的审讯。没有人意识到这样的一个身板连金条都扛不动。但他们坚持这个结论。
人的身体拥有着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但在自己已经不被当成人看的时候,就没什么作用了。即便十年过去了,他依然可以记得牙齿伏在手腕上,由于没有野生捕食者的尖牙利爪,很遗憾投胎成了人的男孩只能用力地摩擦。一开始他很不敢使劲,用了自己能想象到的很大的力气痛的眼泪都出来还只能留下一道泛白的印子,很快翻红然后凸了出来,变肿。充满细胞液的组织变得脆弱,像一个充满水的气球;在这个基础上再去摩擦,一开始流出来的是无色或者透明的组织液。你得挖得很深,挖到真皮层才会开始不停地流血,像一条未尽的河流。然后是——
当然,那些都已成了过去式。现在只需要让冰冷的刀刃在皮肤上划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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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开始下雨,五点后转为瓢泼大雨,浇灭了不少稍小的火焰,也浇湿了还在反抗的成员们的热情。增援部队午夜过后才从邻省紧急调来,直到那时,电台只煽动,不报道,无消息来源,无事实真相。增援部队于后半夜收复了基地的一到三楼,那里只有火光,没有电。然而,抵抗又持续了好几小时,狙击手们埋伏在塔楼里和屋顶平台上。当时,街上早已尸横遍地。
大地中心大半已是一片火海,上空一直暮霭沉沉,细雨绵绵,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火药味和腐尸味。常常是一声爆炸,紧接着是重型武器扫射。后来才知道,爆炸是工业瓦斯泄漏所致。但持续的火焰令人感到不安。虽然持续良久,再紧绷的神经也该习惯,就好像习惯了房间里的大象,但江户川柯南总觉得不大舒服。他找到了一扇向西的大门。费劲推开。地下是黑的,没有灯,这是正常的。不要紧,他的眼镜里可以开红外热成像模式。
他看见了许多隐形的火焰。开启热成像后,红色的火焰四周缠绕着泛着绿的宛若棉线的热浪,背景由于连绵不绝的火焰炙烤而持续泛着绿色与金色,却又黯淡万分。事物的边缘变得薄而透,仿佛陷入了梦中。烧灼中,哔哔啵啵脱落的墙面的漆皮落在地上,好像这里是一只巨大的鸟的腹腔,这只鸟是凤凰。不可逆转的,不可避免的变化。已经太漫长……太漫长了。这是跨越“门槛”的最后一步。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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