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蘅回家时宁知序已经做好饭菜煮好菌汤坐在灶屋门口等她,等她进屋将东西放好,宁知序便已舀了一瓢水站在檐下等着为她洗手。
苏静蘅撸起袖子,水瓢稍倾,澄澈冰凉的水浇在她手上,随意搓两下,一瓢水泄尽,她跟着宁知序进屋,闻着满屋香味,肚子适时发动起来。
不争气的声音传进宁知序耳朵里,他两眼微弯,说:“不是带了点心去的吗?没吃够?”
苏静蘅叹气:“点心呀,分给大家吃了,我等着回家吃你做的饭呢。”
她已经适应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每天早上吃完饭就想中午吃什么呢,中午吃完就想晚上吃什么呢,晚上吃完又想明天早上吃什么呢。
人生大事,唯食而已。
上午将点心分给元渺李良月还有几位婶婶嫂子,她自己一块都没吃,想着反正中午有好吃的,那些点心她吃与不吃都没关系。
回到家果然看见十分丰盛的午餐,颇得安慰,对着白米饭狼吞虎咽,宁知序说:“慢点吃,小心噎着。”
话音刚落,她果然被噎着。
猛灌了两口水,好不容易把喉咙里卡着的东西顺下去,之后不敢再吃那样快,只能小口小口吞咽。
边吃,边想着上午的事情,跟宁知序说:“今日教渺渺绣鸳鸯,看见良月姑娘也在,就邀她和我们一块儿玩,可她不愿意,扛着锄头就走了,渺渺说得对,良月姑娘果然比山里的泉水还冷,谁找她说话她都不搭理,后来我以为今日又见不到她了,谁知道没一会儿她回来,拿了件衣服给我,问我能不能帮她缝个好看些的花纹,可以给报酬给我。”
苏静蘅说到这儿笑起来,“她只是看起来冷,其实心里挺热乎的,那件衣服已经很破了,从前也缝过,就是缝得不大好,我帮她把衣服缝好,还绣了点桃花上去,她很喜欢,要给钱给我,但我没要,只叫以后遇见麻烦她能帮帮我们,比如遇见被村里人为难这样的事,有她在我们就不用怕了。”
“你很喜欢李良月?”
苏静蘅笑着,没说话。
打看见李良月的第一眼就喜欢,她觉得自己就该长那个样子——生长在山间,日日在太阳底下晒着,皮肤要晒得黑黑的,每天干一些力所能及的重活,有一双健硕的手,看人不必笑,也不必不笑,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连李良月那条粗粗的辫子她都喜欢,系一根红头绳就很好,比自己费尽工夫收拾的还漂亮。
她因为自己没长成李良月那个样子而对她羡慕至极,只要她一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就忍不住看她,这时候打定了主意从明天开始也要梳一条辫子,系一根红头绳,跟宁知序说了,他问:“你的人生里除了我和元渺姑娘,又要多一个喜欢的人了?”
“你说得这叫什么话。”
苏静蘅说,“我喜欢的人多着呢,除了你,元渺,良月姑娘,我干娘,村子里的人除了李仁,还有李子,那天卖我们架子车还有笔筒的兄弟,还有风雅斋的店小二,我都挺喜欢的。”
宁知序点头。
知道了,谁对她好她就喜欢谁,连路人都算上了,还真是博爱。
“不过这些人里,我现在最喜欢的是你。”
“嗯。”
宁知序嘴角提了提,他做了这么多,要是在她心里排不上前三,那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今日阿眉婶婶也来跟我说话,她没什么事,身子也好些了,那天的事我不跟她计较,跟她说叫她也别放在心上,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
看她家男人没把她怎么样苏静蘅才放心,代眉带着孩子诚心诚意跟她道歉,邀请她去桃花宴,这事也是村里的意思,苏静蘅顺水推舟应下,也叫她心里舒服些。
冤有头债有主,苏静蘅可怜代眉的遭遇,不忍心跟她说太重的话,而且跟其他几位婶婶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代眉始终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听着,嘴角噙着笑,很有耐心地看她。
若不是那天宁知序挨了她一顿推搡,苏静蘅因此对她有些偏见,不然按规矩她见到她应该会很喜欢她。
“可惜了。”
说到这儿苏静蘅摇头叹气,别人家的家事她插不了手,唏嘘一阵,同宁知序说:“你知道宜村吗?”
“宜村?”
宁知序用力扒饭,闻言从碗里抬起头,道,“好像……”
“就是之前总听她们说起的地方,我以为是个和桃花村一样的村子,可今天兰芳婶婶跟我说了,宜村和桃花村不一样,那不止是个村子,更像个镇,比我们桃花村大十倍不止,宜村有酒坊,有绣坊,有书院,能做些简单的交易,跟洛城比一点不差,从我们这儿到宜村比到洛城近一些,也不需要像进城那样办文书,所以村里人有什么事不往城里去,而是去宜村。”
酒坊就是昌老伯说的那个,听说那儿的酒也往洛城供,接过醉香楼天香院的单子,但是在宜村卖得比洛城便宜。
苏静蘅心想这样好,她现在在洛城没有什么可以惦念的,除了去见干娘,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去宜村。
兰芳婶婶看了她的刺绣,问她为什么不进洛城的绣帮,依她的手艺,在绣帮里找个活做应该不难。
她不知道她家之前发生的事,元渺对此也很好奇,苏静蘅没多隐瞒,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她们问我为什么不去绣帮,我就告诉她们因为我年轻气盛,不喜欢他们,不愿意去,归宁那次你是不是也听到我家隔壁林大娘说的话了?她说得不对,但有一件事是对的,我娘被一个色鬼缠上了,那色鬼是绣帮东家叶大掌柜的女婿,姓王,叫王免。”
“叶大掌柜在当地颇有名声,他女儿人不错,与我娘交好,只可惜招了个人品不好的相公,那个王免背着叶娘子整日在外边沾花惹草,那日就惹到我娘身上去了。”
“我娘把他骂了一顿,一开始为了叶娘子和她的交情迟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她,可他后来还来找我娘,拿这件事要挟我娘,我娘就不忍了,找到叶大掌柜摊牌,她不想掺和进他们的家的事,又以为叶娘子会因为这件事跟她不好了,所以一气之下干脆提出离开绣帮,叶大掌柜没说什么,结了工钱放我娘离开。”
宁知序也是第一次听她说那件事,她为这件事感到可惜,又直言自己是个暴脾气,宁愿受苦死掉,也不愿意服软认错。
“我娘离开绣帮没多久王免就死了,听说是酒喝多了掉下水淹死的,叶娘子来找我娘,叫我娘回绣帮去,可自那件事之后我娘身子一直不大好,先和叶娘子说了修养一阵等养好身子再回去,谁知道没等养好我娘就病死了。”
“久病成疾,我知道我娘不止为这一件事伤心,也知道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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