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汝盼山河(蒸汽朋克) 敦敦敦尼

7. 第七章

小说:

汝盼山河(蒸汽朋克)

作者:

敦敦敦尼

分类:

现代言情

十五将至,夜色却异常黯淡。许是凌霄台那彻夜不灭的长明火照亮了整座喀兰若城,抑或是巡夜的九天鹄夺走了满月的光彩。

坊市之间,大部分货栈邸店闭门歇业。街上多了不少醉酒的胡商,身影东倒西歪,脚步踉跄,嘴里嘟囔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

巡夜的兵司马对此睁一只眼闭只眼,一年之中,也就火神祭典这几日不必夜禁,他们自然乐得偷个清闲。

搏兽山早被积雪严严实实覆盖,树木轮廓在暮色映衬下,影影绰绰,犹如一幅只有深浅两色的极简水墨画,静谧神秘。期间,有两人披了斗篷,踏雪而行,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很快被无尽的沉默所吞噬。

行至山腰,雪愈发厚重,没过腿膝,每迈出一步都得费力将腿从雪里拔起,再艰难落下,稍不留意便会陷得更深。翡翡的体力远不及十二,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落在她身后。

十二停住脚步,伸手抖落帽沿积雪,待翡翡跟了上来,不由分说接过她的背囊。

“别......”翡翡一开口霎时被天地间的风雪填满,“我、还有、力气,你、今晚、够多了......”她想把背囊抓回来,手臂却可恶地不听使唤,软绵绵垂了下来。

十二调皮往后一闪,“你画图耗了不少精神,让我多出点儿力吧!”

翡翡弓着腰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下、下回、得让、胖子、一人、背三份。”

想起从袁府顺利脱身那晚,徐浮闲得意忘形,在翡翡面前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第二天连下地都困难,一走路就吱哇喊疼,翡翡忍不住笑出声。

“等他先背起自个儿再说,”十二忍俊不禁,唇角微翘,碧眼在暗色中温润微亮,“莫让他听到胖字,又要嚷嚷我们不喊他名号了。”

搏兽山这一端融入无边深沉的夜色,而喀兰若上空天穹璀璨闪耀。站在山上远眺,很有一种神明俯瞰人间的感觉。远方楼宇轮廓模糊,点缀明灭灯火。

两个姑娘手牵手小憩片刻,忙不迭继续赶路,身影在雪夜中如此渺小,又如此坚定。

此刻,除了最瞩目的凌霄台,坊市唯有瑞丰货栈灯火通亮。作为喀兰若乃至全大璟数一数二的大货栈,临近年关,运货的佣夫进进出出,格外忙碌。

搬运货物的吆喝声、脚步声杂糅交织,一道身影在黑暗中巧妙穿梭,鬼魅般避开四方耳目,静静观察着货栈的一举一动。

为首的工头灌了一口烈酒驱寒,扯高嗓子督促:“都麻利起来!耽误了贵人的事儿,可是要掉脑袋的!”

手下汉子们闻言,纷纷挽起袖子,露出结实臂膀,干得热火朝天。不多时,空中微微泛起白雾。

工头满意地拢起双手,目光于人群中来回扫视,依稀瞧见转角处有什么闪过,“哪个该死的在偷懒?”工头大喝一声,追了上去。

货栈后院,是一片开阔的仓库,整齐排列的货架直直延伸到房梁,上面堆满各式各样的货物。

工头巡视一番,未发觉任何异常,揉了揉发酸的眼,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传来男人的说话声,“......九天鹄虽有精兵护卫,但凌霄台只许......这是绝好的机会。”

工头惊得立时酒醒了大半,心脏砰砰直跳,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紧接着,又听得另一个男声低语:“只需封城一日,喀兰若势在必得......”

先前的男声又问:“可安排妥当?”

“大人放心,”男声愈发低沉,仿佛刻意压低声音,生怕被旁人听见,“......里面有我们的人......”

两人转而用胡语交谈,工头常年往返边关,听得冷汗涔涔,心中暗叫不妙。想悄悄看清楚到底是谁躲在暗处密谋,然而还未行动,一股冷意率先迎面袭来。

“骨碌碌......”

滚落的闷响声中,工头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待缓过来后睁眼再瞧,发现视野骤然变矮,鼻尖几乎贴着冰冷的地面。

他惊恐欲喊,却发不出声音: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笔直而立,穿着他的衣服还拿着一模一样的酒壶,可脖颈处空荡荡的,血正汩汩往外喷。

“咚”的一声,有什么栽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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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祭典是喀兰若一年一度的盛事,今年格外隆重。

九天鹄从王都巡游至此,祈愿皇帝福寿安康,庇佑大璟江山千秋万代。朝廷特批互市贸易通关令,引得不少金发碧眼的蕃商胡客蜂拥而入,想趁机大赚一票。街道一时熙熙攘攘,各种摊位琳琅满目,热闹远胜往年。

城内比肩继踵,十二灵活穿梭在人群中,手里提着袋咸黑豆。剪剪风啄起一颗,又嫌弃地吐掉,对这豆味并不满意。

集市喧嚣,从异域奇珍异宝到本土特色小吃,让人目不暇接。鹦鹉好奇心重,扑棱几下翅膀飞走了。

徐浮闲见状,急忙指着天空大声嚷嚷:“哎、哎、哎——”

哎什么呀,翡翡拍他手背,谁许他学她说话呢,剪剪风自己会回来的。

徐浮闲正是要问这个,“十二,你到底怎么训鸟的哇?”

剪剪风原本是她在石缝里发现的一枚鸟蛋,孤零零的,风一吹就晃得厉害。十二动了恻隐之心,揣进温乎的衣襟里带回家。琳娘精心为鸟蛋做了个布袋,从那以后,十二更是日夜不离身揣着,期待孵出一只又大又威的海东青,结果出来一只小巧玲珑的鹦鹉,却比任何猛禽都聪明。

天资聪颖占三成,独家训练秘笈占七成,“你喊我一声‘师父’,我再考虑教不教你。”说着,少女背起双手,深藏功与名。

“上次、还有上上次,你也这么说!结果我的猞猁狲天天往你家跑。”徐浮闲满脸无奈,小声嘟囔。

几人嘻嘻哈哈打闹着,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传来。

十二收起笑容,目光凝重,循声望去。

不远处,很快有一支小队伍匆匆过来,前面两人捡起什么,迅速装好推走,草草收拾一下现场便离开,只留下触目惊心的一摊红,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又有人从揽星阙上掉下来了。

纵然喀兰若这样一年十二个月萧条苦寒的边城,也不乏华堂锦帐、纸醉金迷的奢靡享乐之地。凌霄台正是这般所在,揽星阙位于凌霄台最高处,高逾十余丈,辉煌夺目。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这座城里,无论从天而降的死尸,或是坠地而亡的活人,已然司空见惯。人们依旧行色匆匆,各自忙碌,仿佛这些意外与他们无关。意外随时会来,没有人在意。十二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谁能想到,如今的镇北军,其前身竟是曾驰骋北疆、战功彪炳的玄甲军。时移世易,将士们早已不复当年的英勇与纪律。

这些年和平岁月的假面,如同温水煮青蛙,逐渐磨灭了他们的意志。驻边多年,将官争利,军纪颓腐,曾经保家卫国的雄师,最终兵不像兵。

喀兰若是军事重镇,由总兵官、都司、巡抚共同管理,旨在巩固北方边防。总兵官和都司负责军政事务,文官巡抚负责监督军务。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巡抚权力逐渐增强,喀兰若真正的执掌者是巡抚郜泓合。此人在朝中有靠山,专横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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