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被揉碎的棉花,丝丝缕缕漫进警局的窗棂,在积着薄尘的档案柜上洇出一片潮湿的水痕。
姜倩倩盯着桌上那半张烧焦的票据,“鱼油”二字被鼻血晕染成深褐,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眼底。
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起身就走,起身时带倒了木椅,铁皮椅腿与水泥地碰撞的刺耳声响,惊得隔壁打字室的绿豆糕碎屑簌簌往下掉,在搪瓷盘里弹起细碎的声响。
“你去哪?”傅沉舟的声音从卷宗堆里抬起来,他指间的青铜袖扣还在慢悠悠转动,金属光泽在雾中忽明忽暗,像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姜倩倩没回头,掌心的灼痛感正沿着血管爬向心脏——仓库那扇焦黑的铁门把手上,一定还沾着纵火者的痕迹,那是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
国营百货商店的废墟在晨光中显露出狰狞的轮廓。
消防队员正卷着水龙带撤离,橡胶管拖拽过地面的声音黏腻而沉闷,混着空气中未散尽的焦糊味,让人胃里阵阵发紧。
几只麻雀落在烧焦的货架上,啄食着残留的饼干碎屑,被走近的姜倩倩惊得扑棱棱飞起,翅膀带起的黑灰簌簌落在她的警帽上。
她戴上傅沉舟硬塞给她的白手套,指尖触到铁门把时,铁锈与某种油腻的残留物瞬间粘住了手套纤维。
那触感熟悉又陌生,像极了2025年物证室里接触过的助燃剂残留,只是此刻少了精密仪器的辅助,全凭指尖的感知捕捉线索。
“嗡——”
掌心的夔龙纹突然炸开尖锐的刺痛,比前两次更清晰的画面如潮水般撞进脑海:
穿深蓝色工装的男人背对着她,右腿微瘸地倚在仓库货架旁,胶鞋鞋帮沾着半凝固的鱼油,在水泥地上拖出亮闪闪的痕迹,像条扭曲的银蛇。
他正用火柴点燃浸了油的棉絮,橘红色的火苗舔上货架的瞬间,火光映出他后颈隐约的胎记——像片残缺的枫叶,与渔业公司档案里“跃进号”船员老顾的照片完美重合!
男人转身时,姜倩倩看见他胸前的工作证晃了晃,远洋渔业公司的徽章在火光中闪了一下,随即被浓烟吞没。
“咳!”姜倩倩猛地甩开手,手套被门把手的尖刺勾破,指尖渗出的血珠滴在铁锈上,洇成细小的红梅。
她扶着变形的门框大口喘气,看见消防队员正将一箱箱鱼油罐头搬上卡车,罐头表面的水渍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光,像极了2025年新闻里那些密封罐的倒影,让她心头警铃大作。
*
回到警局实验室时,玻璃器皿在晨光中闪着冷光。
姜倩倩从案发现场回来后,立刻就去找到宋知远求助,然后就把自己关进实验室里不肯出来。
她把从门把手上刮下的残留物倒进烧杯,倒入酒精时,液体立刻泛起浑浊的乳白。
然后,她举着烧杯凑到窗边,阳光穿过液体,折射出细小的荧光颗粒——这是鱼油特有的皂化反应,在2025年的物证分析课上,她曾用气相色谱仪观察过同样的分子结构,只是此刻换成了最原始的方法。
“你这是瞎折腾啥?”张智国叼着烟卷凑过来,烟丝落在她摊开的显微镜载玻片上。
他瞥了眼烧杯里浑浊的液体,喉间发出嗤笑:“酒精泡铁锈?能查出啥?我看你是被傅顾问的青铜扣子迷昏头了,忘了自己是来查案的!”
他的军绿色裤脚扫过实验台,带倒了装着酒精的试剂瓶,透明液体在桌面上蔓延,浸湿了渔业公司的档案。
姜倩倩没抬头,调焦旋钮在指间转动,直到那台从省厅借来的显微镜下出现清晰的鱼油分子结构——与王有德案发现场的残留物完全一致,连分子链的断裂方式都如出一辙。
“鱼油在高温下会分解出不饱和脂肪酸,遇明火能达到三千大卡的燃烧值。”她声音发紧,想起仓库里那些熔化的塑料货架:“仓库里那些足够烧掉半栋楼,甚至能引发爆炸。”
“放狗屁!”张智国把烟蒂摁在实验台边缘,火星溅到她手背上,烫得她猛地缩回手。
“老子当警察十五年,抓过的纵火犯比你见过的嫌疑人都多,没听说过鱼油能当助燃剂!”他的手指戳着桌面的档案:“你当这是神话故事里的火油?有这功夫不如去查查买鱼油的顾客,少在这装神弄鬼!”
就在这时,傅沉舟推门进来,腋下夹着个牛皮档案袋。
档案袋边缘磨损严重,封条上“1983”的字样被雨水泡得发胀,边角处还沾着暗红色的霉斑。
“张队,”他把档案袋放在桌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1983年化工厂爆炸案,现场也发现过类似的鱼油残留。”
档案袋里的照片在晨光中泛出陈旧的黄。
姜倩倩翻到第三页时,呼吸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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