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攸!——”
生怕他跑了似的,唐月边跑边叫道。引得周围人回头看她。
楚攸正专注地看着手中那个小巧的月牙雕刻的石头,听到有人直呼其名,而且是个陌生的女声,他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转过身。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旧宫装、发髻微乱的年轻宫女,正气喘吁吁地朝他跑来,脸上神情欣喜若狂。
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张脸。
楚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看着对方跑到自己面前,目光在她脸上扫过。
他还担心是不是过往认识的人,只不过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他记人记事向来很清楚,但还是不排除这种可能,免得伤了人心,便道:“姑娘有何事?”
唐月跑到他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直起身。
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阿月”,不是“素娥公主”。
她暗骂自己太冒失了。飞快地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楚先生!是我!唐月!”
他平静无波的眼眸中这才掀起一丝波澜,眼睛放大,“唐……公……”
他重新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略显狼狈的小宫女。
唐月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是是!正是老娘!
虽然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可思议,但他略微消化了一下,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特别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这才微微颔首,声音压得更低:“请跟我来。”
楚攸领着唐月,穿过几条相对清净的巷弄,走进一家名为“清茗轩”的茶楼。
店面雅致,客人不多。他要了一间二楼的临街雅间。
小二上来招呼,楚攸温和地看向唐月:“……姑娘…想用些什么?”
唐月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睛还因为刚才的奔跑和激动亮晶晶的。但仍旧有些担心,楚攸毕竟是个隐世之人,问:“你有钱吗?”
问完又觉失礼,似乎不该这么问。
楚攸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点了点头:“有的。”
“那我可不客气了!”唐月松了口气,她现在可是穷得叮当响。
“不必与我客气。”楚攸从善如流。
唐月到底还是收敛了一点,只对小二报了几样茶点和一壶碧螺春。
待小二退下,雅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窗外街市的嘈杂变得隐约,室内茶香袅袅。
楚攸为她斟了一杯热茶,目光温和地在她明显清减了些的脸上停留片刻:“殿下……近来可还安好?”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且不用人有任何解释,就能迅速接受唐月身份转换的人,当今世上,怕是只有楚攸一人了吧。
听到这声久违的“殿下”,再想想自己在宫里过的什么日子,唐月简直像找到了组织的受苦群众,差点热泪盈眶。
她摆了摆手,一脸的苦大仇深:“好什么呀,别提了!简直是水深火热,惨绝人寰!”
楚攸眉头微蹙,露出担忧的神色:“发生何事了?”
唐月端起茶杯猛喝一口,开始大倒苦水,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像当年的林风。
“唉,楚先生有所不知,我现在就是个最低等的小宫女,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吃的是……”
猪食……
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唐月觉得一点都不夸张。
“最可怕的是那个超雄……不是……”哪怕这是个厢房,她声音还是压低了一些,“就宫里最大的那位!脾气阴晴不定,动不动吓唬人,一会儿让你修地图,修不好要杀头;一会儿考你祭祀礼仪,答不上来飞刀伺候!”
而且还是真·飞刀!她仍然心有余悸。
“还总疑神疑鬼,觉得我别有目的!我散步,被当刺客撵得满皇宫跑!大半夜自己不睡觉,穿得像黑无常似的在湖边吓人,反过来倒打一耙问我干嘛!你说讲不讲道理?”
楚攸原本听得面露心疼,听到她的形容,终于没忍住,唇角微微弯起,逸出一声极轻的笑。
但他很快意识到失礼,连忙用拳抵唇,轻咳一声,敛去了笑意,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些许无奈:“确是……不易。”
他顿了顿,问道:“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先在宫里苟着呗。”
唐月叹了口气,随即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我还想问你呢,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一觉醒来就三年后了?还变成了个小宫女?”
楚攸脸上浮现歉意,轻轻叹了口气:“此事,怪我。”
“当时我强行开启第二次通道,本已身受反噬,灵力紊乱。通道极不稳定,时空定位也出了巨大的偏差……想必是在传送过程中出了极大的纰漏,才导致殿下流落至此,甚至……时光飞逝。”
他语带愧疚,“是我学艺不精,连累了殿下。”
唐月看他这样,也不好再埋怨。当初确实是自己求他再试一次的,他也拼尽了全力,还受了重伤。
“算了,也不能怪你。”她摆摆手,又忍不住问,“那后来呢?祭坛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她指的自然是唐砚礼那厮。
楚攸神色凝重起来:“当年那一箭虽阴差阳错破坏了通道,却也彻底搅乱了祭典,引发了最大的混乱。他麾下的精兵和早已安插好的内应趁势发难,控制住了场面。皇宫那边的叛乱也被他以雷霆手段迅速镇压。”
唐月问:“他为何偏偏选在祭天大典那日动手?”
“他选择在祭天大典动手,并非仅仅为了制造混乱。”
楚攸缓缓道,“更是因为那一日,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几乎都会聚集南郊,便于一举控制,免于在皇城内逐一清剿,徒增变数和伤亡。同时,以‘天降异象,昏君失德,天命改易’为名,更能师出有名,减少后续统治的阻力。一步棋,多重考量。”
唐月听得怔忡,又问:“那他为何还沿用之前的年号?”
这是她所疑惑的。新帝登基,改元才是常理。
楚攸沉吟片刻,道:“此举看似保守,实则高明。当时朝局初定,暗流并未完全平息。先帝一朝旧臣仍在观望。骤然改元,易引发‘彻底否定前朝’的联想,徒刺激反对势力。沿用‘明祚’年号,以示江山承继有序,并非篡逆,而是‘拨乱反正’,能最大限度安抚人心,平稳过渡。待政权彻底稳固,日后何时想改,皆由他心意。”
唐月听完,沉默良久,心中百感交集。
那个曾经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上面,原来在政治上有着如此老练深沉的手腕和眼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不禁喃喃道:“唐砚礼……他果然是个当皇帝的料。”
楚攸默然,算是认同。
窗外日头渐渐西斜。唐月惊觉时间不早,她必须要在宫门下钥前赶回去,这才发现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
“楚先生,”她看向他,忽然道:“那日之后,唐……他没有为难你吧。”
她当时听到了唐砚礼叫她来着,想必是看到了楚攸送走唐月的事。
根据他的尿性,唐月担心他对楚攸做些什么极端的事。
楚攸却让她宽心,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当日趁着混乱我便溜走了,也自那日起,我便再没进过宫,他想抓我也抓不着。”
这话说的他跟个穿山甲似的,唐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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