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莲儿因神识消耗过度,傅晚棠将他安置在城西小院的木床上休息。她与息丰师徒、沈遇四人围坐桌边商讨对策。
回想起江莲儿方才转述的那片正被不断吞噬,即将趋于死寂的神识之海,一股无力与愤懑在傅晚棠胸中翻涌。
“岂有此理!”她声音压抑,指尖重重叩在桌面,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敌暗我明,我们仿佛永远慢它一步。”傅晚棠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江莲儿身上,“我一直在想,哀为何能如此博学,今日江大哥以神游太虚之法一探究竟,使我有了一个猜想。”
“既然哀能吞噬扶乩者的学识,那是否意味着,它也能将这些学识化为己用?”
沈遇立刻领会其意,颔首道:“取之于人,然以学识为饵,再用之于人,诱人深入,循环往复。这个推论合情合理。”
息怀玉蹙眉补充:“但同时,哀又能通过吞噬学识来增长自身能量……古往今来,何曾有过依靠汲取知识来提升力量的妖邪?实在是不合常理。”
“哀之气息,本就不合常理。”息丰沉声开口,“依大庸罗盘所示,此妖邪,非天、非地、非人之源,实乃罕见之异数。”
“非天、非地、非人……”傅晚棠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她蓦地一抬头直视息丰,“息前辈,既然哀不属于天、地、人任何一源,那是否可反过来推论,它其实是……天、地、人三源之合?”
沈遇闻言,目光悄然掠过傅晚棠,机敏如她,一点即透。
息丰抚须的手一顿,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三源聚合……典籍中确有过记载三源之孽之说,但所述零星,只知其乃是天地间因特殊机缘,扭曲而成的极恶之物!”
极恶之物……沈遇原本无声敲击桌面的食指一顿,傅晚棠看向他:“沈兄?”
沈遇道:“无事,只是听起来……太过悚然。”
傅晚棠理解,沈遇毕竟为普通人,她刚想开口让沈遇可先回去,沈遇却道:“无妨,沈某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傅晚棠点头,接着道:“若真如此,必要知晓其源头。”她的思绪愈发清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对付它,还是得溯源。”
息怀玉疑惑道:“源头难道不是河洛道赵甲?”
傅晚棠摇头:“我记得息前辈曾提及,河洛道赵甲在扶乩之后文章如有神助,这说明……”
沈遇接话道:“这意味着,在赵甲之前,极有可能已有人遭其毒手,成为了它最初的学识来源。”
息丰面露凝重:“当时河洛官府并未呈报其他类似情形,且事态紧急,为追踪妖邪南下,未及对河洛道周边详加调查。如今看来,确是疏漏。”
傅晚棠又道:“息前辈亦曾提及,赵甲是在仓谷县闭关时得到了古籍……”
沈遇沉吟:“仓谷县……这地名好生耳熟。”
息怀玉解释道:“相传仓古县是上古字圣仓颉造字的遗迹所在地,故多有寻访古迹之人来此,多年来以此闻名于天下。”
“仓颉造字……学识以文字为根基……”息丰若有所思,“这其间,莫非有何关联?”
沈遇缓缓道:“古籍有载,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
傅晚棠接话:“不错,文字通神,能惊天地泣鬼神。其诞生之地,历经万载,汇聚的愿力、天象与地脉灵韵已不可估量。若此地孕育出以文字或学识为本源的三源之孽,从道理上讲,是完全说得通的。”
这时,靠在榻上休息的江莲儿虚弱开口:“我还听闻,当世大儒薛正宜薛老先生,似乎就在仓谷县结庐隐居,是以众多学子会效仿其前往仓谷县闭关……”
傅晚棠顺着思路往下缕:“赵甲去仓谷县,正是为了效仿薛正宜先生。而他却机缘巧合得到了古籍……若哀真是发源于仓古县,又于仓古县获得初始学识来源,那薛老先生……”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一个可怕的猜想已浮现在每个人心头,那位隐居的当世大儒,或许已遭遇不测。
息丰起身:“以上种种皆为推测,事实如何必须立刻前往仓谷县查证!”
沈遇计算了一下路程,眉头紧锁:“河洛道仓谷县与江南道相隔何止千里?即便快马加鞭,一来一回至少也需月余。”
“沈小兄弟不必忧心,此事自有应对之法。”息丰与傅晚棠对视一眼,彼此会意。
玄门八脉在紧急时刻自有传递消息的渠道。比如此时需将江南道的讯息传递至河洛道息家人手中,最近的路线便是由江南道发出信鸽,经停淮泗道、京畿道,最后抵达河洛道。
傅晚棠略一提及,沈遇仍是不解:“即便如此,信鸽之力也难以迅速往返。”
傅晚棠耐心解释:“放出信鸽后,会以九字真言中的行字诀加持其飞行速度,但此法效力有限,且极损信鸽根本。故信鸽飞抵每一处接应点后,都会由当地同道换上新鸽,重新施加行字诀,接力传送。如此,快则五六日日,慢则七八日,必有回音。”
沈遇闻言,不禁赞叹:“众人同心,其利断金。玄门协力,果然非同一般。”
事不宜迟,息丰当即修书一封,傅晚棠则来到院中,取出一只神骏的灰色信鸽,将密信纳入细竹筒中绑缚妥当。
她扬手放飞信鸽,随即深吸一口气,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借力上跃,于空中翩然翻转,继续上行。只见她手掐“生风印”,低喝一声:“行!”
一道金光自她指尖激射而出,追上不远处的信鸽。那信鸽霎时如得神助,速度暴涨,化作一道灰影消失在天际。
傅晚棠飘然落地,面色微微发白。息怀玉知她消耗不小,立即上前虚扶一把:“小心!”
傅晚棠朝她轻轻摇头示意无妨。
众人回到屋内,息怀玉为傅晚棠斟了一杯温水,继而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难道只能坐等回信?”
傅晚棠神色坚定,眸光清亮:“依我浅见,当前有三件事必须立刻去做。”
“其一,切断哀获取新目标的途径。”她看向息丰,“我欲请杭宁府衙出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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