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荔娅几乎是脱口而出,“想引诱谁顺着这条线找过去!目标是我?”
“哎呀呀,挺有意思的嘛。”伯蒲收起小镜子,紫眸中闪烁着饶有兴致的光芒,甚至带点跃跃欲试,“去看看也无妨?说不定人家只是想找你叙叙旧?”
“叙旧?”荔娅冷笑一声,绿眸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
她无法解释自己和申由的复杂关系。在人间,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明确伤害她,甚至屡次“帮助”她的人。但他的每一次接近都带着算计,每一次“好意”都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她厌恶这种被审视、被当作潜在筹码的感觉,比纯粹的恶意更让她如芒在背。
“这是一个在人间就居心叵测、惯用手段的阴险家伙!”荔娅斩钉截铁地给申由下了定论,直接忽略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伯蒲(后者立刻做出夸张的受伤表情),转向看起来更靠谱的两位,“子飞,束荷,你们能斩断这红线吗?”
束荷秀眉微蹙,冰蓝色的神力如同寒流涌向那根延伸至虚空的红线。然而,足以冻结时空的寒意在触及红线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红线纹丝不动,连一丝冰霜都未能凝结其上。束荷眼中闪过讶异,随即是更深的凝重。
子飞没有出手,只是沉默地观察着,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红线的表象。她轻轻摇头,声音带着洞察之后的沉重:“这红线像是……某种极其古老的法器所留下的‘引信’。强行斩断,恐怕会引发难以预料的连锁反应。”她的目光落在荔娅身上,“不去找到它的源头,找出那件法器本身,恐怕无法真正斩断它。”
荔娅的心猛地一沉。法器?那个家伙,在人间就喜欢玩些虚虚实实的手段,到了神界,手段更是诡谲莫测。
一股强烈的、对力量的渴望瞬间在她胸腔里燃烧起来。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无视任何规则,粉碎任何法器,何须受制于这样一根讨厌的红线!
这东西的存在,如同跗骨之蛆,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看来……别无选择了?只能顺着这条该死的线找过去?
可是凭什么要她去?凭什么每次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在人间是这样,成了神还要这样?
一股逆反的怒火冲上脑门。荔娅眼中厉色一闪,猛地伸出手,不是去触碰芍药,而是直接抓住了那根延伸至虚空的红线本体。她低喝一声,手臂灌注神力,狠狠向后一扯。
红线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绷得笔直,仿佛真的要被她硬生生从虚空中拽出什么。然而,那红线坚韧得超乎想象,另一端仿佛连接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任凭荔娅如何用力,也只是让红线剧烈震荡,另一端依旧深陷在无尽的虚空中,纹丝不动。
好……好长的线!好沉重的“锚”!
挫败感和愤怒让荔娅几乎失去理智。她一把抓起案几上的芍药,那妖异的红花在她手中仿佛成了申由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她毫不犹豫,手臂高高扬起,就要将这祸根连同那诡异的红线一起,狠狠掷入远方翻涌着无尽恨意的恨海,彻底斩断和他的联系。
“住手!”“不可!”
两声急喝同时响起。束荷的冰蓝神力瞬间化作一道坚固的屏障,挡在荔娅和恨海之间。
“荔娅!冷静!”束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眼眸中甚至透着后怕,“你想重蹈骨力的覆辙吗?”
恨海失控的场景,如同最深的梦魇,瞬间浮现在三神眼前。那翻腾咆哮的黑色海洋,吞噬神光的恐怖漩涡,无数被引爆的、失控的恨意化作实质的魔影……恨海本身是一种活物,是天地恨意的巨大缓冲带,但存在容纳的极限。当年骨力就是利用漏洞,将过量的、被恶意引导的恨意强行灌入,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才导致了那场几乎毁灭轮回司的灾难。
“听你所言,那个送芍药的家伙心思深沉如渊。”束荷盯着荔娅手中的花,语气冰冷,“他既然能穿透屏障送来此物,又留下这诡异的红线,焉知这不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将这蕴含未知力量、连接着不明源头的芍药投入恨海,万一引爆了恨海中本就堆积如山的恨意,后果不堪设想!”
伯蒲也罕见地透出忧虑:“束荷说得对。这红线连接之处,气息隐晦,连我的小镜子都照不真切。贸然投入恨海,风险太大。”
伯蒲的视线似乎穿透了时空,落在某个遥远而痛苦的节点。那场失控,差点也吞噬了他。
伯蒲往束荷的那一侧靠过去,宽大的衣袖如同展开的羽翼,无声地将束荷轻轻拢入怀中。束荷紧绷的身体在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包裹下,似乎也放松了一瞬,后背微微靠向他坚实的胸膛。
束荷的体温总是很低,但他乐意暖着。美丽的束荷一定是又想起冻结轮回的孤独时光了。他当初就是为了陪束荷才匆匆做出了轮回之外的预测,不然他可不想为了什么未来的新同僚这种东西变成老头子。他平时的习惯是高深莫测,从不轻易将预测说出口,免得失去他引以为傲的美貌。
但每当束荷发动轮回冻结,被空无折磨,伯蒲就主动预测,被混乱折磨。
这是伯蒲多年的另一个习惯,也是他最无声的守护。
荔娅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下方翻涌的黑色海面,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我……我在做什么?
她差点……差点酿成大祸。明明就在刚刚向束荷证明了自己可以控制情绪,绝不会被恨意或者怒意左右,可她如今的所作所为,仿佛一个笑话。
荔娅缓缓放下手臂,手中的芍药仿佛变得更加烫手。
子飞一直沉默着,此刻她向前一步,声音沉稳:“我随你同去。找到源头,弄清真相,再作打算。”
子飞身上温和浩瀚的神力涌动,银光包裹住她和荔娅,就要循着那红线开辟通道。
然而,就在神力触及红线末端的虚无时,一股粘稠的暗紫色能量屏障骤然出现,将子飞的神力狠狠弹开。
子飞闷哼一声,身形微微一晃,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之色。束荷和伯蒲也变了脸色。子飞的力量在神界也属上乘,竟被如此轻易地阻拦反弹?
“这力量……不是来源于神界!”伯蒲的紫眸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暗紫色屏障,“而是来源于魔界!”
荔娅的心彻底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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